就比如男人的成年礼，女子的及笄礼，后来的婚礼，帝王的登基大典，一统天下之后的封禅……
这些东西，是在世人眼中确立一套秩序和形象，必须要做的。
可他却……却听了湘丝的话，以帝王之身退隐幕后，做起了隐士高人！
此时站在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下，檀寂只想骂人：去他妈的隐士高人！
要是他当时听群臣谏言，在穹涬大陆的平山和觞昀大陆的扶摇峰完成封禅的话，世上的每个人，不管是妇孺孩童还是百年翁妪，都起码会知道他轩辕檀寂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到时候，就算是玄女崛起平山封禅，百姓中也会有很大一部分人站在他这边——
因为那样玄女就是反叛。
可现在……
他在过去的四百八十多年都淡出了百姓的视线，世人只知自己的王国名号，却不知这些王侯之国上面还有轩辕家的朝廷！
如今玄女平山封禅，世人只会对她膜拜尊崇，将她当成唯一的王者。
这件事情上面，他可真的是棋差一招一败涂地！
只是，湘丝啊湘丝，你怎么不来看看，你的建议带来了什么！
檀寂的情绪翻腾如海浪，世人皆说他自私。
可，为爱一个人，他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檀寂这才举步，往逍遥舟方向走去。
而墨小柒则押着两个人上前来，抱拳道，“陛下，属下查到这两人有些问题……”
“你看着处理！”檀寂漠然留下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逍遥海。
他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大不了，就将这里剩下的几十个人一网打尽，到时候什么奸细都没有了。
墨小柒身后被五花大绑的两人挣扎着，梗着脖子想要说什么，却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墨小柒目送檀寂清冷的背影离开，这才转身看向身后两个禁军，道，“押去大牢。”
“是！将军！”两个禁军战士恨极了奸细，动作异常粗鲁，拽着那两人便往地牢去了。
那两人用看着仇人一样的目光盯着墨小柒，走出去半截都不肯回头。
墨小柒跟了上去。
他每日前往逍遥海结界，被这两人发现了。
所以，他们必须要死。
既然要死，那就得好好利用一下。
墨小柒打定主意，跟着一起走进了地牢。
在两个禁军将这两人困在邢架上面之后，墨小柒摆摆手，叫禁军退了出去。
转眼，整个地牢里只剩下墨小柒、被抓来的两人。
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一个个头高瘦的年轻人，两人盯着墨小柒的目光都像是淬了毒一样。
墨小柒冷哼一声，打开了他们身上的禁锢，漫不经心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从储物戒指当中拿出一坛酒来，正是离花宫独有的胭脂泪。
而还不等他斟满一杯酒，对面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便盯着他咬牙切齿，“你才是那个奸细吧！你鬼鬼祟祟去结界边上干什么！”
墨小柒抬头瞄了他一眼，顺手给地牢丢了一个防御结界隔绝一切，“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说着，慢慢给自己斟酒，举起酒樽来，这才看向两人，“本将可是陛下最为信任的霆司将军，你们的意思是说，轩辕檀寂有眼无珠么？”
他的语速很慢，带着几分明目张胆的疏狂，却又隐忍的恰到好处。
这话摆明了告诉这两人，他就是来这里的奸细！
那又如何呢！
饶是已经想到了这个结局，络腮胡子的汉子和高瘦的年轻人还是被震到了！
因为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两人必定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而墨小柒则打量着两人的表情变幻，道，“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们，老老实实回答，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末了，又扫了一眼四周的罗列的刑具，道，“这样，也省了本将的力气。”
“你这样欺上瞒下，迟早有天陛下会让你生不如死！”那瘦高青年扫了房间一周，哆嗦道！
他的嗓音颤抖着，明显已经害怕了。
“你还是先关心自己的死活吧，眼下凤玄女帝平山封禅，你以为檀寂还能顾得上你们？”
墨小柒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笑意来，“这个节骨眼儿上，本将若是提议将你们全都杀了，他也不会有一点点仁慈。”
这话不假，檀寂最近的确性情暴戾。
那汉子和年轻人对视一眼之后，终于选择妥协。
“你问吧，但是，能否放我们一条活路？”中年男人眼中有着求生的渴望，见墨小柒年少，试着和他谈判。
墨小柒嘴角勾了勾，“当然可以，前提是，你们别想着骗我。”
他起身来，将两枚丹药塞进了两人嘴巴里，“你们别忘了，我可是玄女的人！”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那瘦高年轻人大惊失色，生怕自己吃了剧毒。
墨小柒道，“死不了，但是，如果你们说了假话，就会立即爆体而亡。”
墨小柒眼底染上一抹戏谑光芒，和他平常阳光清朗的气质大相径庭，反而多了几分腹黑。
这药的作用，只是在三个时辰之后，抹去他们所有的记忆而已。
但是，这话却吓坏了那汉子和年青人。
当墨小柒问话时，两人只能老老实实回答，一颗心都提着，生怕一不小心爆体而亡了！
“轩辕殿正后方，大约三里左右的禁地，里面究竟有什么？”
墨小柒之间转动着酒樽，眯着眸子盯着两人。
那青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而那络腮胡子汉子则道，“听说，那里实际上轩辕皇室的私牢，里面关的是轩辕家的囚徒。”
“是谁？”墨小柒精神一振，想要了解更多一些。
那中年汉子想了想道，“也不知听谁说过一句，说轩辕第九代皇帝，好像被关在那个地方，算起来，应该也有……快一万年了吧？”
一万年？
第九代？
墨小柒凝眉想了想，问，“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那里是禁地，一般不会传出消息来的。”中年男人因为被丹药吓到，一点都不敢撒谎。
“那前些日子，那里传出来的一声鬼啸，你们可有听见？”墨小柒最想问的，实际上是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