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针是对准那恶鬼,槐树根是扔给秦阿妹的。
虽然秦阿妹只是个鬼魂而已,可我也不能失信于她,真把她当做炮灰替死鬼。
秦阿妹正害怕的无处可避,一见槐树根到来,赶忙一头钻了进去。
那恶鬼一把拍了个空,无形针就已杀到。
唰的一下,从恶鬼身上穿刺而过!
无形针虽小,可那上边所凝聚的力量却极为强大,尤其是随着我的修为不断提高,这一全力之下,自然不容小视,即便是鬼王也不是对手!
小小的无形针从那鬼影身上一穿而过,却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来,滋滋不断的冒着烟气。
那恶鬼好像根本就没料到,我竟然还有这般手段,呆在当场愣了好几秒。
可我哪会留给他什么机会,接连又是十几张符咒兜头扔了过去。
雷光,驱魂,灭魄,离火,飞尸……
那家伙一下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间乌黑色身形被炸的千疮百孔,黑烟飞腾。
咕嘟嘟的水泡直往上冒。
那家伙被打的凄惨无比,猛地一下恼羞成怒,紧握着两拳怒吼一声,身形陡然变大,黑压压的宛若黑云盖顶一般,向我狂砸而来!
水花翻涌,一道翻着黑光的水浪迎面冲来!
“来的好!”我暗念一声,作势欲冲,临进浪前却猛一压身,从水下钻了过去,直接绕开了它。
虽然我一时间压住了它,可这家伙毕竟是鬼王中的佼佼者,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灭杀的。
再说,这里可是它的地盘,又在水下,长久酣斗下去,只会对我越来越不利。
趁早绕开它,探查清楚它到底在守护着什么东西,这才是正经事!
那恶鬼一拳砸空,眼前我绕路前行,顿时怒不可遏,一边催开层层水浪,一边晃动着巨大的身形狂追而来。
这片很是特殊的水域本就不大,也就几十米方圆,方才恶战之时,已在深入二十多米。我这一番急游之下,很快就到了水域的中心。
远远的就看见河下淤泥当中,似乎半躺着一件什么东西,通体乌黑,体型硕大。
那股凛冽非常的阴寒之气,就是从这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眼见那黑影越追越近,马上就要冲到面前,我也来不及细看了,甩手一道封印符打了过去。
砰!
一道青光炸起。
乌黑巨物上亮起一片红光,同时追在我身后的黑影猛然一顿,好似被什么东西一下缠住了手脚,立刻动弹不得了。
轰轰!那巨物突然猛烈的摇晃了起来,带动着淤泥四下溅射,水面顿时浑浊了起来。
“不好!”这家伙要挣破符咒!
我赶忙一甩手,把有所的封印符都丢了过去。
砰砰砰!
七八道中等封印符接连飞落,青光闪耀之下,淤泥飞溅,水浪翻涌。
那家伙终于一动不动了,扭头一看,刚才紧追而来的黑影也消失了。
看来这东西就是它的寄身阴物,一旦封印了本物,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了。
只是有些没想到,这家伙的本事竟然如此广大,已经被我压上了一道封印符,仍能激起那么大的风浪,差点就被它破解开来!若不是我自打习学《阴符经》以来,刻画了不少的封印符一直没处可用的话,真还封不住它呢!
待到淤泥落尽,水面清爽了一些,我贴靠过去一看,这才发现那巨物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只牛。
全由混铁打造而成的巨牛。
两角如月,双眼圆瞪,刻画的栩栩如生,仿若随时随地都会醒转过来、哞哞狂叫、满地撒欢一般。
我围着铁牛游动了两圈,这才发现,在淤泥的掩盖之下,牛身上好像还刻着什么字迹。
抹掉了淤泥一看,那上边写着“铁牛镇伏波,万世享安平。”下边的落款是大业元年。
大业?
那不是隋炀帝的年号吗?
哦,对了,大运河也是隋炀帝时期开凿的。
一般开凿河道的时候,都会举行祭祀大礼,随后将一只混铁巨牛连同祭品一起投入河中,用以镇压河水,保佑两岸风调雨顺。
看来,这只铁牛就是京杭大运河开凿之初,被投进去的。
经过这么多年的水浪冲滚,泥沙反流,掩埋在了这里。
想必是最近清理河道的时候,铲掉了上边的淤泥,这才重现于世!
这铁牛内寄居的阴灵也由此醒来,再次兴风作浪了。
只是这家伙的行径倒是有些古怪。
既不杀人,又不翻船,只是拖动着木船,不让往前走,如同恶作剧一般,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呢?
我围着铁牛又转看了一圈,仔细查看了下确实毫无疏漏之处,这才回身捡起槐树根浮上了水面。
老把头和三蛮子,一见我游了上来,立刻赶过来把我拉上了船。
“大师,咋样?”我刚刚摘下头罩,三蛮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看看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我冲他笑了笑道。
三蛮子这才注意到,我浮出水面的地方,就是经常出事的水域,现在这小船就安然无恙的漂浮在上方。
“大师果然厉害!”三蛮子喜笑颜开的称赞道:“可比那个光会吹牛的死麻子强多了!不过…… 那家伙的故事的倒是挺好听的。”
划着小船没走多远,就远远的看见十几艘小木船向我们靠拢了过来。
再近一些,这才发现,正是李麻子和一众漕帮兄弟们。
三蛮子不等船队靠近,就扯开嗓门大叫道:“搞定了!水鬼被大师灭掉了,咱们又可以在这运河上讨饭吃了!”
对面一听,立时欢欣大笑起来。
当晚,老把头和一众兄弟接连向我敬酒,盛情难却之下,我喝的酩酊大醉,李麻子竟然也破天荒的紧抱着酒坛子,说什么也不松手。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这才醒转过来,感觉口渴的厉害,就迷迷瞪瞪的下了床,想要倒杯水喝。
水壶是空的,屋里屋外一个人都没有。
我拎着水壶走出屋外,就见一群漕帮兄弟垂头丧气的蹲坐在门口,听见我的脚步声,他们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扭了回去。不但连个招呼都没打,更是满脸的冷漠。
甚至,还有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冲着我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
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我上船以来,衣食住行都被照料的极为仔细,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怪事啊,而且我昨天刚刚帮他们灭掉了水鬼,他们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我是他们漕帮的大恩人吗?
怎么一夜过后,就变得如此冷漠,甚至都和仇人差不多了。
“兄弟,这是怎么了?”我走了过去,拍了拍离着我最近的一个小伙子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人堆里的大胡子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冲我大吼道:“你这个大骗子,还腆脸问怎么了,要不是张叔有吩咐,我早把你扔河里去了!赶紧滚吧你。”
“就是,还妄称什么大师!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呸!还命师,害命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