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都是老毛病,看了医生也不一定好。安澜点了点头,“辛苦医生了。”
“没事。”胡医生安慰一句,“小姑娘也别太伤心,平时多注意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好。”安澜舒了一口气。
安澜前脚刚走,时清和便推门而入,恭敬地道,“胡老师。”
“清和来了啊,学术报告做得怎么样了?”胡医生笑着问了一句。
“已经差不多了。”时清和道,看向屏幕,“手部神经被重创过?”
“是啊,据说是以前被重物敲击过。”胡医生把面前的片子关掉,随后说了一句,“我看了她的病历本,之前还是你的病人。”
时清和眼皮微动,薄唇抿了抿,“现在呢?”
“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老毛病了。”胡医生轻叹一声。
时清和:“具体是什么情况?”
胡医生有些纳闷。时清和入了院便是她一直带着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奇怪,“认识的人?”
“嗯。”时清和顿了顿,“也是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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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狗子
时清和一入医院便是她一直带着, 胡医生也算是对他颇为了解。年轻轻轻的, 性子却比常人要沉稳得很。
平日里也不怎么爱说话,她之前还担心时清和心理上有什么问题。后来相处久了, 大概也了解了,他性子本身就冷清。
胡医生年岁不小, 早年婚姻失败,一直一个人过。对于时清和, 完全是当做了自家孩子来对待。
平时医院工作也忙, 她还担心时清和找不到女朋友想介绍几个,皆是被推了。原本以为时清和对什么事情都无欲无求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时清和的嘴中听到“喜欢”这个词。
复而把片子掉出来, 胡医生笑着问了一句, “难怪你小子一直不找女朋友,原来是心里有姑娘了。”
“嗯,这姑娘性子比较皮,还请老师多担待。”许是提到了安澜,时清和眉眼微柔。
胡医生端着茶喝了一口,“人家姑娘可文静了,你可别说人家坏话。”
时清和轻轻垂眉,不置可否。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还能恢复到从前吗?”
这是安澜一辈子的遗憾,如果可以,时清和不想安澜留有这个遗憾。
顾医生摇头, 叹息了一声,“你也是医生,应该明白。以她这种受伤程度,能恢复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我知道了。”时清和道,面上没有表露出太多感情,“老师,报告我今晚发给您。”
胡医生点头,对于时清和,她向来都是放心的。眼看着时清和走到门口,胡医生又连忙提醒一句,“我觉得人家姑娘不错,你可得抓紧了。”
时清和但笑不语。
自然是会抓紧的。以前没注意,让她溜了一次。这次,说什么也不可能放走她。
上午来看诊的人不多,得了空闲,胡医生才抽空和宋嘉予汇报了情况。
“嗯,麻烦顾医生了。”宋嘉予把手中的烟掐灭。他并不喜欢抽烟,也就是偶尔烦闷的时候拿来当做消愁的工作罢了。
这头刚刚挂了电话,便听到门铃的声音。
有管家上前开门,外头正是刚从医院里面出来的安澜。
冬天雨多,这么一会,外面又飘起了细细麻麻的小雨。雨水滴落发梢,一颗颗细小的白珠。
“怎么没带伞?”宋嘉予斥责了一句。上次感冒都快感冒半个月,这会才好了没几天,又开始不注意。
安澜无辜地眨了眨眼,把病历本给他,“忘了。”
“这医生写的字我怎么能看懂。”宋嘉予随手接过,放在一旁,“疼了就要去检查,你别硬撑着。要是给我发现了,直接把你打包送走。”
安澜才不怕他,舒舒服服地往沙发里面一靠,哼着小曲,“你就不怕姑姑跟你掐起来?”
“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母子意见统一。”
安澜:“……”二比一,完败。
扯过一旁的抱枕,上面还带着一根棕色的长卷发。安澜眼睛一眯,把头发拈了起来。
她和许晚晴是黑长直,许初九虽然是卷发,但是发色也不是棕色的。
安澜向来不喜欢猜测,索性直接问他,“谁的头发?”
宋嘉予正忙着拿毛巾,回头看了一眼,把毛巾丢给她,“周家的小姐。”
“就是你那传说中的未婚妻?”之前不是还说两人没看对眼,都打算解除婚姻了吗?不然的话,姑姑也不可能让宋嘉予另外去相亲。
“她家出事,来找我帮忙。”宋嘉予道。
安澜表示明白,世家之间,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所谓联姻,在很多时候都是利益绑在了一起。“那你同意了?”
“暂时没有。”宋嘉予瞧了她一眼,催促道,“把头发擦干了,不然还想着又去医院一趟?”
可别。
消毒水的气味虽然说算不上难闻,但是她也绝对不喜欢。
宋嘉予还真怕这姑娘倒霉起来淋个雨都会感冒,又吩咐了管家去弄姜糖水。回头便看到安澜一副托着腮帮子沉思的样子,“不开心?之前是谁一直想我成家的?”
“我希望你成家啊。”安澜叹息,“可是你又不喜欢她,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哪能算是家。”
家应该是一个令他安心的,有归属感和温暖的地方。而不是回到家之后,就得面对着一个因为利益娶回来的,毫无任何感情的女人。
宋嘉予稍稍怔住。
他家姑娘的确是长大了,平时看着不怎么着调,实则内心如明镜。
勾唇笑了笑,宋嘉予坐在她身边,调侃一句,“你那屋子算什么?避难所?”
安澜:“……”
她那屋子除了乱一点,哪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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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安澜没和许初九说,宋嘉予还没做好决定。她也不想贸贸然地和许初九说什么,徒增烦恼。
而且以安澜对宋嘉予的了解,他就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如今周家有难,宋嘉予又是个金钱至上的商人,自然是不会伸以援手。
十二月来临,温度一直维持在五六度。夹杂着南方特有的湿冷,即便是穿得厚厚一团,也挡不住寒风狂袭。
把工作做完,手机上便弹出来了一个消息,显示她有个快递在楼下的收件处。
安母时不时会寄来一些吃穿用品,安澜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接了杯水,靠在许初九的椅子上,佯做调戏,“美女,今晚有约吗?”
“没有,打算回家睡觉。”临近年关的一两个月,工作很多,还有年度总结各种东西。
安澜“唔”了一声,“不打算赏个脸吃饭?”
许初九拍开她的手,郁闷地咬牙,“别说了,中午出去吃饭遇到一个男人,穿得跟一只孔雀一样的。我多看了一眼,结果那人还以为我看上他了。”
“自恋的人多了去了,别放在心上。”安澜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们周末约?好久没有去唱歌了,我嗓子说它要放纵。”
许初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的耳朵说它想清净一下。”
安澜沉思片刻:“我喊上宋嘉予?”
宋嘉予这段时间也挺累,工作压迫着,安澜还担心他喘不过气。平时劝了也不听,也只有姑姑强势的时候才能管上几天。
许初九义正言辞地道,“唱不唱歌无所谓,我主要是想陪我闺蜜。”
哦,她差点就信了。
自从保镖到手了,安澜也算是有专车接送了。车子前几天就在小区登记过,直接开到了她的楼底下。
按照号码取了快递,这次倒是挺小的,就一个鞋盒那么大。
安澜低头看了看上面的收件名。
安狗子。
安澜:“……”
抱着盒子上楼,安澜划开手机的接听键,便听到那头传来温润的嗓音,“快递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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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狗子
安澜瞧了一眼手上的快递, “你寄的?”
“嗯, 都是些中药。黑色那包三天敷一次,白色那包, 疼了就按照说明吃,会缓解疼痛。”
陈年旧疾, 治不好。只是长期敷药,慢慢调理下来, 也会好受一些。
安澜没吭声, 抬头看着电梯缓缓爬上去,等到出了电梯才问,“收件人写安狗子是几个意思?”
“不好听?”那头的时清和应该还是在医院里面, 周围夹着些许病人的吵闹声, 还有护理车推过,轮子在地面刮过的声音。
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安澜都呆了几秒,“你觉得呢?”
“那就换一个。”时清和的声音沉沉,在略微有些闹的走廊上,带着几分低哑,“安大炮?”
安澜:“……”
“女孩子一个人住,以后快递不要用真名。”时清和跟她说,“快递单撕碎了再丢。”
“我知道。”安澜嘀咕一声,开了门, 把快递放在茶几上,又捣腾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想了想,还是问他, “很贵吗?”
中药价格差距很大,便宜的很便宜,但是贵的也的确价高。
“回礼。”时清和瞧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款式大方却不惹眼,是他喜欢的款式,“手表我很喜欢。”
“噢。”安澜点了点头。
“安澜。”
安澜夹着手机把外套脱了,还没来得及打开空调,便听到时清和喊了她的名字。
清冷的声线,而又带着温润的暖意。像是冬夜里忽而有一道温暖的光落下,激得心口微漾。
“什么?”
“没什么。”时清和低叹一声。只是最近医院的事情太多,抽不出时间。太久没见,有些想她而已。“条件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