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不熟悉西游故事的修士，看到这一遭儿戏一般结束，一定会瞠目结舌，一位大罗金仙级别的妖王，怎么会在输了的情况下不恼羞成怒，而是轻描淡写地放人走了？
不清楚封神、西游这些大项目的剧本属性的修士不少，至少金仙以下的修士，以为封神西游真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至少占了八成。
而不熟悉这两件事的修士就更多了，莫说别人，司马良开辟的世界里，几十亿人就不知道这件事——能说他们不是盘古苗裔麾下的修士么？
当然，赌斗完事之后，也不是轻飘飘地就把他们放过去了，至少司马良留了下来，并且不会再参与接下来的西行活动，也就是说，又少了一个人。
张部长和老刘头是知道一部分内情的，而急公好义的孙大圣之所以也同意了，是因为留司马良说话的那位大人物亲自出面了。
一个穿着儒生长袍的长髯老帅哥出现在了竹节山九曲盘桓洞，他一出现，不仅孙大圣老实了下来，就连九灵元圣也底下了高昂的头颅，甚至唐长老都给他行了礼才走。
大唐卫国公，李靖李药师。
“怎么是您来了？”为了打发时间，李卫公和司马良特意去了他在天庭的府邸，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说一天话，西游队伍也差不多到灵山了。
“没办法，这里毕竟不是真的西游世界，秦叔宝不能活过贞观十三年，杜如晦、屈突通、殷开山这些人也活不到，李世民也不能从贞观十三年开始等，等西游队伍十几年。”
李靖看起来谈兴很高，对于这种大神通者来说，要装威风八面那就真的是威严如泰山北海，要释放天性，也能跟邻家老爷爷似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司马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太上开辟这个世界是有目的性的，但其他的枝节却不会管，能发展什么样就发展什么样，到了贞观二十三年，如果没有司马良掺和加快了进程，李世民是一定会死的，他们回去也只能跟李治复命。
同理，原本时间线他们到玉华国的时候，李世民还没死，但李靖却已经凉了，所以是太乙救苦天尊来收服九灵元圣，但现在李靖还活着，就得李靖来。
“也就是说，要想让太乙救苦天尊来，就得您——”司马良推理了下去，忽然感觉有些冒犯。
“没错，就得我死了，太乙救苦天尊才能来。”李靖挥挥手，请了司马良坐下，上了一套茶，和他聊了起来。
“太上立仙道的时候，东王公西王母招男仙女仙；成立天庭的时候，东华帝君上去充数；地府换班的时候，东华帝君消失，太乙救苦天尊上位。”
“等到了大唐，这些人都得消失，从李靖出生到李靖死去；而药师佛，虽然从一开始就有，但与其他身份冲突的时候，东方琉璃世界就是空的。”
司马良默默消化着这些消息，“也就是说，同一个人的不同身份，只能一个世界上只能存在一个。”
“没错，这也是大家都在维护的条约，有个促狭的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不共戴天。”李靖没有表现出赞扬什么的神色，他也不是突然善心大发要给司马良上课，只不过受人之托，来告诉他一些盘古苗裔内部的规则罢了。
司马良如今也是太乙金仙，虽然是初出茅庐的太乙金仙，但已经有资格知道盘古苗裔的内部条约、潜规则、组织架构等等事情了。
虽然任何太乙金仙都配不上李靖李卫公给他上课，但恰逢其会之下，只能说司马良运气好——这个世界有资格又没什么事、没有利益相关的，除了他，也就是太上了。
这不说镇元子、骊山老母等大佬没有资格，而是玄门正宗和人道正统这一系的大佬只有李靖合适——无当圣母来了倒也可以，屁股坐在妖族和人族中间的骊山老母还是算了。
盘古苗裔之中的派系林立，虽然有圣人们压着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事，但玄门正宗和人道正统也不会让一个大妖、和尚、散仙给司马良上“启蒙课”——镇元子倒算是玄门，但什么是正宗？三清才是正宗！
东王公算是太上立道的助手，跟燃灯道人的职务差不多；李靖则是兵家大圣，称一句“李子”不过分，有这两条，他就有资格给司马良说事，其他的，无论是天庭、地府还是佛门的身份，都不能给人道正统、玄门正宗培养出来的工具人上课。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外无派，千奇百怪，盘古苗裔山头林立是正常的，如果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努力，那诸天万界只有一个大势力符合要求——那就是混沌神魔，他们都希望秩序世界和混沌融合。
“不共戴天，”司马良缓缓接受着这些说法，“挺有意思的，不过我之前用把几个分身聚在一起，为什么没人阻止我？”
“你以为，大家立下这条规矩是为了什么？”李靖饶有趣味地问道。
这算是问住了司马良，在他看来，几个身份聚集到一起也没什么不好，比如关公和伽蓝菩萨、华光和马王爷，不都在这个世界吗？
但是转念一想，世尊的法报应三身，也就是释迦牟尼、卢舍那佛、毗卢遮那佛确实没同时出现过，而且为了安置两个化身，还特意开辟出金刚界、胎藏界来，佛门的许多法术都是从这两界延伸出来的。
“因为世界承载力不够？”
“所以，这条规则，只对大罗金仙以上奏效。”李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边就这么肯定我能到大罗金仙？”司马良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大罗金仙才需要知道的知识，就这么告诉他，是不是有点超前——他自己都一点底都没有，能达到太乙金仙已经烧高香了。
“不，只是你问我的身份，我随口说的。”李靖手捋长髯，笑了起来。
“在他们西天取经回去之前，我们有一两天的时间，你先休息，把该问的问题准备好，”李卫公看着司马良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