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奇连声应下,没一会儿就收到了那个地址,心里一边埋汰自己的金主一边对着地图导航。
最终决定快刀斩乱麻,一个的士就准备过去了,没想到当他到了街口时那司机却说车开不进去,必须得步行了。
其实丘奇是懵逼的,他下车后看着自己眼前明明很宽敞的街道有点蒙。
车开不进来?逗我?
大白天的温度极高,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越往里走越荒凉,两边都是些关着门的老店,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开过了。
牌匾上清一色的灰尘,街上倒是挺干净。
丘奇前几天也跟艾凡刚来那会儿一样适应不了这里夏天的热情。
后来就直接背心大裤衩了,脑袋上还顶着一顶样式很迷的大沿帽。
一路跟着导航往里走,可纵使穿成这样,也还是几步以后便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了。
丘奇看着自己眼前荒无人烟的长长街道有些怀疑人生,如果不是那小哥声音确实不像骗子,他早就放弃了。
他是不敢给老板娘打电话问的。
算算时差现在法兰还在半夜,他现在打电话过去大概是不想要自己的衣食父母了。
直到他快要抵达导航上的红点时,丘奇这才看清了不远处一个店面的门框上靠着个黑色衣服的人正低头玩着手机。
那衣服颜色和门框几乎一模一样,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他抬头看了一眼顶上高大的牌匾,以他不是很熟练的中文来说他觉得自己应该没认错,那写的鬼画符的几个字是“调香阁”?
粗略一眼过去丘奇就觉得这靠在门框上的人气质不错,他猜想可能是刚刚打电话给自己的人,是怕自己走错特地出来等着自己的。
可那人一抬头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虽然这人长得也不凶,但是吧……怎么也不可能说话那么温柔不是。
“丘奇先生?”那人站直了身子看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着打量。
丘奇不用读心都知道这人不好惹,他点了点头,僵着脸没说太多。
比起在法兰,在中国这会儿他已经收敛许多了,也就是逗纪川那同胞兄弟的时候稍微恶劣点。
丘奇跟着那人进去,入眼是一小片像他们法兰后花园样的院子,院子里有不少参天的大树。
也不知道是种了多久才长出的高度,绿油油的叶片在盛夏的阳光下折射着光斑。
通往内里的石板路两边还蹲着几尊他看不懂的小石象摆着,抬眼就是古色古香的雕栏勾角,他是没什么研究,就是第一次见着这种对开的门觉得稀奇。
要说进了这门里最直观的感受是什么――那就是觉得凉快了不少――只是开着空调还这么敞着大门没问题吗?
门槛里是一个放着不少摆架的屋子,像是展厅一样。
架子上全是各式各样的瓷瓶,丘奇这才蓦然明白过来那天被拿去救艾凡命的小瓶子是哪儿来的。
这个认知让他看向柜台后面起身的少年时眼神变了变。
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丘奇不会形容这种长相,他对中国文化涉猎实在不多,简单说就是看起来很舒服的类型。
以及丘奇觉得他就是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了。
“您好,我姓闻。”少年如此说道。
寒暄过后丘奇便等在了前厅里,舒舒服服的靠在木椅上,只觉先前被外面骄阳撩起来的躁动全都被店里的凉意压制了下来。
他望向了从自己同那闻老板见上面后便一直没有出过声的男人。
他依旧专注在自己的手机上,一双眼角上吊的丹凤眼让丘奇忍不住的想多看几眼。
“怎么了?”那人忽然抬头便直勾勾的盯回了这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混血。
丘奇顿了顿:“这里开着空调还开着门没关系吗?”
那人笑了:“这里像是有空调的地方?”
丘奇下意识环视了一圈周遭全是实木的装潢,眼睛落回这人脸上时便有了答案。
他看着陈设稀疏到略显空荡的大厅说:“这里东西很多。”
那人也没太意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丘奇忽然来了兴趣,定定的望着那人的眼睛说:“喜欢的真是毫不掩饰。”
那人眉毛一挑,怎么这几天来的外国佬都是这种画风。
闻老板从后面拿好东西出来时看到的便是两人相视沉默的画面。
“怎么了?在聊什么吗?”他问。
丘奇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瓶子,长得跟先前艾凡那瓶差不多,但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闻老板身上。
闻老板被丘奇这么紧紧的盯着很少有的觉得不自在了,正准备开口便被少年抢先了。
“除了这个瓶子,还有人托你带了口信吧。”丘奇说得很肯定。
闻老板一怔,随后便明白了过来,点头称是:“丘奇先生也是能力者吧,这边乔女士的家里确实拜托我带话了。”
他也不遮掩什么,既然谈起了他便直截了当的说了:“乔女士的家人希望她能够不计前嫌早日回国。”
“为什么?”丘奇看出了闻老板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所以这句话他是对着同自己一样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问的。
他早就对老板娘的身世好奇到爆炸了。
读心术厉害是厉害,但术业有专攻啊,人老板娘就是从来不想这些事儿他能怎么办。
男人像是也不觉得这是多不能说的事:“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十多年前就跟家里闹翻出国了,原因很简单,就是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