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脸难色,嘴里就翻来覆去的念叨着那么几个字:“我姐夫……”
丘奇挑眉,虽然他读不出少年心里的确切想法,但用了这么多年读心术,就是仅凭肉眼也能看出个一二三。
他放下手机抱着胳膊看他,叠着两条长腿:“我劝你有事趁早说,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事,我怕你担不起这个责。”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少年长久的沉默着,像是在心里天人交战。
他知道丘奇其实比自己年纪要小出许多,但男孩咄咄逼人的气势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本以为自己绝不可能向人提起这件事……
正是僵持的时候,丘奇眼看着少年就要松口了,自己的手机却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对少年意味不明道:“是艾凡。”
丘奇能感觉到少年又一瞬紧绷的情绪,他死死的盯着自己,复杂后怕的情绪翻腾在那双藏不住事的眼睛里。
丘奇挂电话挂的很快,几乎是立马就从床上起来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显开始不知所措的少年:“你乖乖留在这里,要是纪川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在艾凡那里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少年甚至都还没问出一句“发生了什么”,丘奇高大的身影便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愣愣的看着被狠狠关上的房门,少年一下就慌了,从胸口翻找出那块一直被他随身佩戴的玉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艾凡前几天一回法兰便直接联系了女巫协会,如果不是那操蛋的女巫协会一直不肯松口把人交出来,这事早解决了。
艾凡的能力是以他父亲的生命为代价这个流言在圈内广为人知,而普利莫生前同女巫协会的关系一向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很好了。
只是当初有多好,现在女巫协会就有多排斥艾凡。
几次交涉下来都不行,只是勉强止住了那小姑娘的进一步动作,让警局众人的隐私重新得到了保障,艾凡甚至特地出面请来了自己的前任丽贝卡,在设置魔法屏障这方面他确实自愧不如。
现在没有新的私密信息再出现在网上,好不容易有了消停的迹象,这艾凡还没来得及缓下一口气就被幻影小窗口了――是老杰拉德。
上次纪川离家出走,艾凡不是没有试着联系过老杰拉德,可两位老前辈根本不理他,是被谁授的意简直再明显不过。
可这次竟然主动找上门了,艾凡一见着他们就知道纪川出事了。
听说纪川的情况后艾凡立马就不淡定了,什么叫做在他们来之前纪川喝多了,现在正和他心思不纯的姐夫待在一起?
艾凡只恨自己没有长出翅膀,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是一通电话接一通电话的打,先是丘奇,紧接着便是安德鲁前辈。
是了,纪川一在悬梯底下见到站在顶头等着自己的男人就让老杰拉德去找艾凡了,这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幻影的脚程要花多久。
当丘奇赶到现场时,他连门都还没进就改道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隐秘的召唤,一个偏头便注意到了马路对面停着的那辆极不起眼的黑色私家车。
几乎没什么迟疑,他立马改变了自己原计划简单粗暴破门而入的既定路线,转而走到了那辆车边。
窗户是关着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状况,就在丘奇准备抬手敲车窗时,副驾驶的车门开了。
对于私家车里传出的压迫感不管不顾,丘奇长腿一跨便坐了上去。
他上车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狭窄的车厢里寻找纪川的身影――他在后排,正靠在一位中年男子身上,昏迷状态。
正驾驶座上是一位戴着眼睛、长相斯文的男人,后座上则是一位典型的肌肉男,并且能够很明显的看出两人的血统并不属于这里。
“纪川现在什么情况?还有你们谁是安德鲁?艾凡没告诉过我还有第二个人。”丘奇换回了法兰语,一连串问题说得一点不嘴软,没有半点后辈的样子,最后他直勾勾的盯着后排的肌肉男道,“是你把我喊过来的。”
男人没出声,但丘奇已然得到了答案,这种有个人挤在自己脑壳里说话的感觉让他震惊到几乎说不出话。
驾驶座上的男人等丘奇系好安全带后便发动了车子,说道:“纪现在的身体状态很不好,我们打算带他去医院,我是安德鲁,后排是巴斯安,我们原来都是情报组的。”
丘奇不可思议的看了两人一眼:“情况不好你们还等我干吗,直接送医院啊!”
安德鲁很冷静:“我们不会说中文。”
丘奇:“……”
后来丘奇还知道了那个能在自己脑子里说话的肌肉男其实是个哑巴,他能够挤到别人脑袋里直接跟人进行对话的本事就像他的读心术一样,是天生的。
被独自留着酒店里的少年一直揣测不安着,手心的玉都快要被他捏出汗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得到了丘奇的召唤。
丘奇在只说了纪川情况比他想象中要糟糕的多,让他带好钱直接来医院,吓得少年一刻不敢停。
他到医院的时候,丘奇身边的两个男人已经不在了,他正委屈着自己一双长腿在等待区的塑料椅上窝着。
纪川在洗胃,说是喝了点什么不该喝的东西。
少年觉得丘奇现在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恶狠狠的,让他止不住的后怕,声音下意识便有些打颤了:“他怎么样……”
丘奇不再看他,垂首看着自己外八摆放的脚尖,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喜悲:“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是什么情况。”
少年咬着自己的嘴唇过了良久才开口,只不过他没有再说中文,而是换上了他阔别一年多的法兰语:“我也是来了以后才发现的,纪川的姐夫他……不正常……”
丘奇看都没看他:“说清楚点。”
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我们发生过关系……我是说性关系……当时他喝多了,我姐要出去谈生意,让我帮她照顾一下姐夫……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对……对这个身体有那种心思……”
少年像是找不出合适的措辞,到了最后也只能勉勉强强的用“身体”作为形容。
当时少年才刚到中国没多久,对身边的一切都还是陌生的、小心翼翼的,唯恐自己这个冒牌货露出马脚,被人抓了包。
那头晚上纪洁前脚才刚走,男人就借酒装疯将他压在了床上,一开始他侥幸的以为或许只是玩笑,可当男人不容置喙的扯下他的衣服时,他慌了。
男人力气很大,他就算是没有跟人换过身体也不可能挣开,更何况他才到这个身体里没几天,就是喝水端杯子都要多分出几丝注意来,哪里可能反抗的了。
而当男人突破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时,他是真的绝望了,他止不住的觉得这或许就是上帝对他使用禁术的惩罚。
在无休止的抽插间,男人说了许多被他深藏心底多年的话,说当初追纪洁也是因为他,说他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怎么也克制不住那些肮脏的欲望……
撕裂的痛感就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少年闭着眼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做梦,可就是在梦里他都不能告诉这个正驰骋在自己身体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