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有些懊恼地对韩宇文瞪大了一下眼睛。
韩宇文“嗯”的一声,还是以为傅安安不懂做题。
他看了一眼傅安安正在做的题目,问:“哦是这一道题不懂吗?”
韩宇文说着,朝傅安安凑近了过去。
低声地给傅安安仔细讲解着题目的解法。
韩宇文和傅安安本身就坐在一起的,现在微微一朝傅安安凑近过去。
从傅悦铖的角度看过去。
韩宇文和傅安安两人之间的脑袋,几乎是头贴头地靠在一起了。
傅悦铖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没想到……
傅安安居然还有如此“努力”的一面。
平时他给她复习功课,教她做练习题和试卷题的时候,她不是饿了,就是渴了,就是各种生理问题,需要解决。
从来不曾有过像现在这样主动地学习。
当听见傅安安对韩宇文突然的一声“不是呀”,傅悦铖停留在报纸上的眸光,骤然一冷。
傅安安这一声“不是呀”,是又着急又懊恼地想要告诉韩宇文。
她不是不懂怎么做题,她是想要问韩宇文,ice的那一支钢笔,带过来了没有?
但听在傅悦铖的耳朵里,却是傅安安在对韩宇文的撒娇!
没错,傅悦铖觉得,傅安安这是在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胆敢对韩宇文娇嗔撒娇!
胆子活腻了是不是!
谢安琪自然能感觉出来傅悦铖身上的寒气。
她在心里替傅安安抹了一把汗,也替韩宇文暗暗默哀了一下。
同时也替她自己和秦昭雪,暗暗捏了一把汗。
担心傅悦铖身上的冷气,会殃及她和秦昭雪这两条无辜的池鱼。
于是。
谢安琪一下起身,突然挤坐在傅安安和韩宇文的中间。
她指着手中的试卷对韩宇文说道:“对了,宇文同学,这一道题,我也不懂耶,你教教我好不好?”
韩宇文的心思还在傅安安不懂的试卷题上,说道:“你先等一会儿吧,我先帮安安解了那道题。”
谢安琪急忙阻止想要起身坐到傅安安另外一边的韩宇文,说道:“你先教我,先教我。”
谢安琪可不敢再让韩宇文,再去靠近傅安安,没看见傅悦铖身上已经冒寒气了。
看韩宇文还是想着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谢安琪只好急中生智地使唤说她们几个都口渴了。
让韩宇文下去,看看有没有果汁,给她们拿上来几杯。
傅安安一听谢安琪说要喝果汁,立即说道:“我去吧。”
韩宇文可是她邀请过来的客人,怎么可以让韩宇文给他们端果汁上来呢?
“你去什么去,就你这毛毛躁躁的,不把果汁给打翻已经很不错的了。”谢安琪一手拉着傅安安。
傅安安不满谢安琪怎就老是损她呢!
突然一下。
傅安安脑子里灵机一动,说道:“那我和宇文一起下去吧,我家的厨房,他不懂。”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趁机问问韩宇文,关于ice的钢笔了。
她都两天没有摸到ice的钢笔,想念得手都痒了。
傅安安接着便要起身,和韩宇文一起下去厨房端果汁,却再次被谢安琪给拉住了。
谢安琪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说:“傅安安,你就给我少折腾一点行不行啊,你以为宇文像你,不长脑子不长嘴巴的呀,宇文不懂你们家的厨房,有吴妈在厨房呀。我告诉你啊,我们可是客人,你得要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陪我们,招待我们,知道吗?”
谢安琪都快要被傅安安给气死了。
怎么就一点脑子都没有,没看见傅悦铖很不喜欢她和韩宇文在一起的吗?
要是她还和韩宇文一起下去端果汁,然后再说几句悄悄话,傅悦铖岂不是要冰山爆发,冷死她们?
在谢安琪的催促之下,并嘱咐说,如果不懂不知道的,就问吴妈,韩宇文作为一个有绅士风度的男孩子。
对女孩子提出来的要求,自然不能有所推托,一个人走出了书房。
书房里没有韩宇文,谢安琪以为,身后的那一座名字为“傅悦铖”的冰山,应该出点太阳,暖和一点。
或者给她这个聪明的大功臣者,一点点明媚的赞赏。
没想到……
谢安琪不仅没觉得空气的气温有所暖和,反而只觉得那一股凉飕飕的风。
似乎更凉了。
看来,把韩宇文给从傅安安的身边弄走是不行的。
得要把身后那一座阴晴不定,又捉摸不透的大冰山给弄走,才是真的。
谢安琪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沙发上那长腿交叠而坐的傅悦铖。
傅悦铖此时的手上,已从报纸,变成了全英文版的财经杂志。
那一连串的鸡肠,让谢安琪的脑袋,那是更疼了。
谢安琪用手中的笔,偷偷戳了一下傅安安的手肘。
对视上傅安安那疑惑的眼神,谢安琪暗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沙发上的傅悦铖。
挤眉弄眼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祈求。
希望傅安安快快把傅悦铖那一座冰山大神给弄走吧!
太吓人了!
她怎么觉得……
傅悦铖似乎把对韩宇文的那一股子不喜欢,给全都凝聚在她的身上了一样。
“……”傅安安一愣,大大的眼睛看着谢安琪,懵懂如无害的小猫。
不过很快。
傅安安随即自以为反应过来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题不会做吗?那你不要问我,等宇文上来,你再问他吧,或者你问问元宝也行。”
谢安琪听到“元宝”两个字,手中的笔不由加重了力气,戳了一下傅安安。
傅安安被戳得生疼,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干嘛戳我这么用力啊,很疼的好不好!”
看着谢安琪那着急得不住地对她眨又眨的眼睛,傅安安总算是明白过来。
她“哦”的一声,用着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说道:“怎么?你不喜欢我家元宝,在这里吗?”
傅安安这话一出。
谢安琪只觉得脊背上,那一股凉飕飕的寒凉,瞬间吹得更冷了。
傅安安,你是一只猪吗!
你没看见傅悦铖,就在我们的身边吗!
你以为你那点声音,谁都听不见吗!
谢安琪被气得,下意识和学校一样,一被傅安安给惹恼了,就会举起手中的笔,去敲傅安安的脑袋。
不过她手中的笔,没有像往常那样,非常干脆用力地落在傅安安的脑袋上。
而是……
在半空中,猛地一下停顿住了。
但让傅安安欲哭无泪的是……
傅安安见她的笔没有敲下来,还特地抬高了一下脖子。
用自己的脑袋撞了一下她的笔。
然后还一副傻呵呵地开心道:“哈哈,谢安琪你输了哦,你说了,一星期内如果敲我的脑袋超过十次,那你就要管我一星期喝的了,哈哈,这是第十一次哦,我赢了!”
傅安安说着,还双手举起来,开心地大声欢呼了起来。
那开心的样子,就好像中奖了五千万一样。
谢安琪嘴角抽动了一下。
看来她之前给傅安安起“猪”的外号,是没错的!
能吃能睡,还一点脑子都没有!
并且还是一只随时随刻,都能把她给害死的猪!
“你就这么喜欢挨打?”低沉而轻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傅悦铖这话,听起来的是在问傅安安。
但那凉凉的语气,听在谢安琪的耳朵里,那是整个身体,禁不住地一哆嗦。
那意思好像在质问谢安琪:他家丫头的脑袋,何时轮到他人来打!
偏偏傅安安那只头脑简单,只有嘴巴发达的猪,似乎不把她往死里整,都不会遭天谴一样。
傅安安没有听出傅悦铖声音里的冷飕飕,也没有感觉谢安琪的瑟瑟发抖。
她开心地一口回答傅悦铖:“当然喜欢了,不就挨几下打嘛,有什么关系,嘻嘻,安琪,你输了哦!以后每天中午,我想要喝什么,你就得给我买什么。”
傅安安说到最后,把脑袋靠在谢安琪的身上,如一只开心的小猫咪一样,在谢安琪的胳膊上,微微蹭了几下。
谢安琪心里的那个欲哭无泪。
心里都好想死。
不对,是傅安安这丫的想她死呀……没发现傅悦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阵阵冷气吗!
傅悦铖似乎被傅安安这开心的话,给逗笑了。
也被逗乐了。
手中的报纸不看了,财经杂志也不看了。
由于傅悦铖就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
所以傅悦铖只要手臂一伸过来,大手就可以轻轻抚摸在傅安安的头顶上。
清冽而低沉的声音,带有轻嗤地说道:“就你这颗脑袋,还天天挨打?”
意思就是――
本来就智商不太够用,也不聪明,还天天挨打,那不是越打越笨了。
傅安安听懂傅悦铖的讽刺,抬手一把打掉傅悦铖放在她头顶上的大手,转头瞪向傅悦铖:“傅元宝,你够了啊!你没看见我赢了吗?脑子不够用的人,会赢吗!”
傅悦铖嘴角轻轻一勾。
没有说话,但嘴角上的那一抹讥讽,更甚了。
用自己脑袋的疼痛,来换取所谓的饮品。
他家的这个小丫头,脑子的确很够用!
不过。
小丫头的脑子不够用,并不代表他的智商也会跟着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