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来几分害羞上脸。
“阿姨,您要是不嫌弃我,我就来。我会努力帮忙给您干点活儿,家里活儿您说一声,我都能给你包圆了。”
“你说你这孩子啊,谁家养出这样实诚的孩子啊。”苏母满心的欢喜。
以往家里有人回来,苏母都会做多两三个菜。但没一次吃完,素菜都扔,荤菜吃两三天没能吃了。
今天有元朝来,菜盘子都收得干干净净。
这是做菜人最满足的时刻,再看元朝来,就更喜欢了。
元朝来憨憨的笑,吃完强行收拾了碗筷,将苏母挡出厨房,一个人收拾。
苏母越看越喜欢,就站在门口跟孩子说话。
“小元多大了啊,还没处女朋友吧?”
“没呢,刚过二十一,我不着急,家里弟妹都在念书,等着用钱的地方还多。这几年都不考虑那个事,过几年弟弟妹妹大点了再想。”
元朝来这话,令苏母心里酸涩。
又问了些情况,知道元朝来的个人和家庭情况后,苏母有心想帮元朝来做媒,都没好出口。
她是心疼这孩子,可做媒,哪个有女儿的人家不看家世?
“认真工作好,西川是好人,你在青都城好好干几年,熟悉了后,再找你们老板给你调个有前途的岗位,等你以后站稳了脚跟,多的是好女孩儿追着你嫁。咱们现在年纪小,也确实不着急那个事儿。”
元朝来性格是憨,但脑子并不笨。
转头笑说:“阿姨,我就是这么想的,您别同情我,我现在特满足。”
“阿姨支持你。”苏母笑说。
*
苏念恩的检查结果出来,周一下午的手术检查被取消。
周二重新检查后,各项检查结果出来,约了次日的手术,她依然是第一个。
顾西川推了上午所有的工作,和苏母一同陪苏念恩去的医院。
他们进周前的医护团队已经在门口接应,带着他们三人直接从医生专用通道去了手术室外。
皮试、打针,麻醉测试等结束后,去了手术室门外。
而此时在手术室外,上午所有做手术的女性以及家人都到了。
顾西川三人被安排在单独一间休息室,苏念恩在门口看了眼,对面大休息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显得有些紧张。
顾西川将苏念恩拉进里面,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别怕,我就在外面等你。等你出来就吃东西,元朝来已经在来的路上,是你喜欢的广式点心。”
她手术虽然是微创,但需要全麻,所以昨晚十一点后就滴水未进。
护士进了vip休息室,贴心的用检查资料挡住她的脸。
“太太,可以了,您先进去,我给您挡住侧脸,等您进去开始手术了,我们再开始叫号。您放心,这过程中,不会有人看见您的脸。”
苏念恩一愣,几分意外,“这是什么意思?”
护士低声说:“因为您和您先生身份特殊,所以我们所有为您服务的医护人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再您试管的全过程,我们将尽心为您负责。”
苏念恩“哦”了声,她其实真没关系。
“我还好,但,我先生既然介意,那就小心一点。”苏念恩道。
苏念恩认为这是光明正大的事,但顾西川毕竟影响力在那。她也不希望在接受试管的过程中,受到过多的打扰,保密进行,成功失败都不用面对任何人的指点。
苏念恩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里空空荡荡。
遵医嘱开始术前准备,然后躺上病床,被推进手术间。
医生开始对她自我介绍,一边温柔的询问一些身体相关的问题。
苏念恩简单回答,心脏却跳得快要冲破胸腔。
旁边的护士开始往她手臂注射麻药,苏念恩特别害怕。
她问:“会不会我不耐麻药,要是没用,会不会特别痛?”
“也有患者宫腔镜选择不打麻药的,别怕,不是很痛,都是能承受的强度。”
医生温柔的安慰,苏念恩还在“嗯嗯”的回应,就没了知觉。
等她再睁眼,是耳边听见一个声音。
“太太,太太,您醒了吗?我们可以起来了。”
苏念恩眼皮很沉重,努力回应着话。紧跟着身体的感觉一点一点回来。
她,竟然睡着了!
都做梦了,窘――
约莫五分钟,护士再出现。
“这是您的衣物,您能下地了吗?要我帮您吗?”
苏念恩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可以,我自己来。”
多少会尴尬呀。
护士会意,忙拉上帘子,为隔出单独的空间。
苏念恩穿好衣服,扶着床下地。
脑子清醒不代表四肢协调,脚下无力,根本没法站稳。
一个摇晃,忙扶回病床。
护士立马出现,“我帮您把头发解开吧。”
苏念恩披着头发走出去。
走出帘子,她才知道,原来手术等候室里坐了这么多等待手术的女子。
大家都裹着准备手术的白单子,带着手术帽,贴着号,一排排坐着。
此时,从紧闭的手术间就在等候室里面,一间手术门打开,下一位一间准备好的患者被推进去,就像流水线的小作坊一样,大家都是待宰的羔羊。
苏念恩心底有些触动,生而为女人,为了孕育新生命,明知多苦,依然选这条路。
苏念恩被护士扶着走出手术室。
原来,只有她才被如此优待。
后面手术结束的人,都在里面休息,自己扶墙出去,叫家人在手术门口接应。
苏母快步跑出来,接着苏念恩进了vip休息室。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很痛苦啊?”
苏母眼底有泪光,声音也是听得见的哽咽。
“没事,一点都不痛苦,麻药下去,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再睁开眼就已经结束了。”
苏念恩低声安慰苏母,苏母却难以平复心情。
“为了要个孩子,苦了你了。”
苏母转身从顾西川手上把倒好的热水夺过,递给女儿,一边轻轻拨开她的头发。
“没事,还没开始呢。而且,真不痛苦,一点感觉也没有。”苏念恩笑着安慰苏母。
顾西川情绪压得很低,默默无声的将元朝来送来的早餐打开。
苏念恩说这话时,他目光落在她手背贴着打过针纸条,血迹渗出些许。他心沉下一分,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