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白川芨立刻回答道。
鬼:“……”
“为什么要死呢,活着多好啊――”白川芨用咏叹调般的声音说。
鬼:你妈的我不如死掉。
但是他不敢在白川芨面前这样说,只能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我说到时候放了你就是放了你,考虑到你的贡献,我会让你不痛苦的,放心吧。”
白川芨轻声安慰对方。
要是他经受不了实验自杀了,那么她就亏大了,即使是为了保护这个家伙脆弱的心理她都不会过分实验的……
太麻烦了……白川芨在心里翻白眼。
鬼垂头丧气,但是也忍不住升起活着的希望。
算了算了忍过去好歹还能活命。三轮太郎安慰自己。
他不是不怕死,之前的话只是过于激动情绪化所说的,但是既然无论如何要受折磨,那他还不如选择结束完了活着。
“好了,接着进行对血鬼术免疫抗性的实验……”
太有用了,虽然手里面仅仅只有这样一个鬼,但是她就看见了无限可能!所以还要更多,更多的实验体!最好可以捕获那个可以感染其他鬼的鬼――
研究员小姐激动到浑身发颤,她根本无法拒接这种诱惑,新世界的大门就在她面前!
“大人,我可以知道您的目的吗?”鬼小心问出声。
“我要通过实验掌握你的血鬼术。”
白川芨到底心情很好,她看破对方的小心翼翼的惊慌情绪,高兴之下乐意解答。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连我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并掌握它啊!
新生代鬼・三轮太郎震惊了。
他不知道木原家的小孩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对木原们来说,科学并不是只存在于教科书里面或者被父母长辈教导的东西,而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一切。随处可见,随时可以学习,可以利用。
他不知道的是,这里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经过特定频率的拍手后,具有消灭嗅觉的能力,而被白川芨摆弄过的院子里紫藤花的影子,则可以给看见它的人种下“快点远离”的深层心理暗示。
就连院子里面摆放的碎石头,是具有“让人摔倒”最大概率的布置,而门上她新画的花纹,看久了会让人产生短暂的视觉障碍。
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情呢?如果去问药理本人,她也回答不上来,就像你去问为什么1+1=1,简单到极点反而无法回答为什么,因为就是这样理所应当的事情。
太容易反而不放在心上,也没有思考为什么的程度。
但是要真的说为什么,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木原”就是“木原”,他们对科学有着几乎变态的爱,这种感情几乎可以类比好像邪/教/徒面对神//明的狂热。而同时他们又是天生的科学家,可以从身边的一切物质中提取出“科学”这种东西。哪怕是一滴水里面也能学习到科学。
即使白川芨现在还是是个残缺的木原,身为木原药理的名称被剥夺掉,改为别的名字,也根本阻止不了这份与生俱来的感情――想要把“科学”从“木原”里面剥夺出来,除非你杀掉她。
白川芨果然更开心了。
“幸好你会血鬼术呢,说起来还要谢谢你。”
她兴致勃勃看着罐子里面的头,用对着恋人的甜蜜语气道。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白川芨举起了刀。
*
在紫藤花之家里面。
经过医师的诊断,锖兔在之前的战斗中伤到了肺部,医师不建议他在使用呼吸法杀鬼,而是转到后勤方向。
听到这个消息,富冈义勇满脸不可思议,锖兔有瞬间沮丧,很快恢复平静。他隐隐松了口气,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感。
其实在他醒来的第一天,就有所察觉。这几天锖兔偶尔还会咳血,他一直都在瞒着义勇,现在只是再也瞒不住而已。
“锖兔……”富冈义勇茫然。
这些天锖兔明明还和他一起磨练过剑技,但是现在医师却告诉他,锖兔不能再用呼吸法了?完全无法成为剑士了?!
像锖兔这样优秀的剑士,一定会很快成为柱,杀死更多的恶鬼,拥有光明的前途。但是这样的锖兔,却因为救他们而受伤,变得无法使用呼吸法了?
锖兔是比他还强啊!为什么是锖兔遭遇到这种事情,而不是他呢?
这样的结果,富冈义勇实在无法接受!
“都是因为我太弱,才会让锖兔遇见这种事情……”
富冈义勇又愧疚又悔恨,恨不得代人受过。
“我还可以使用呼吸法。”锖兔看着富冈义勇的丧气脸,平静说道。
随即,他对富冈义勇训斥道:“打起精神来!连我都没有丧失斗志,你这样对得起你姐姐吗?!”
虽然可以使用呼吸法的时间被缩短到只有几分钟,而且对身体的消耗也远超之前。
但是这个代价,他付得起。
锖兔神色坚定,“你要好好磨练剑技,如果你因为学艺不精而被鬼杀死,别说你姐姐,连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白川芨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她在这几天沉迷研究无法自拔,几乎不出门,连饭都不吃。
锖兔去敲门,只得到了“请不要打扰我。”的话,到最后她甚至在门外面挂了牌子“请勿打扰”之后,对于敲门声也完全没有回应了。
第三天用午饭的时候,锖兔终于忍不住提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木原药理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很担心她。
不过,即使不是这个理由,锖兔自己也已经把少女的影子放在心上,有意无意地去关心她了。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锖兔对着面前的富冈义勇说道,他注视着面前的汤泡饭,心里却想到了三天都没出门的木原药理。
富冈义勇正在嚼萝卜,他愣了愣,然后咽下嘴里面的食物。
“她不让我们打扰她,没事的。”
锖兔还是很担心,叹了一口气。
“她答应过要一起去祭典。”富冈义勇说,“那时候应该会出来。”
“希望如此,但是已经三天了。”锖兔回答。
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白川芨的人影。
少女看上去更瘦。一抬头眼下的青黑色在白皙脸色的映衬下格外明显。长发凌乱地垂下来,散在衣服上,整个人看上去更娇弱,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
白川芨跌跌撞撞地找到一个位置坐下,锖兔递给她一杯水,她立刻一饮而尽,整个人这才像活过来似的坐好。
“你,没事吧。”锖兔问她。
“咳咳…没事。”白川芨声音嘶哑,但是语调欢快。
她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没问题的样子。
不过,既然本人已经这样说了,锖兔也不好再问什么。
“虽然没有进行完全,但是差不多有一个粗糙的成果了……另一个猜想还需要更多的试验品来验证……”
这三天里面,三轮太郎可是跟她说了不少好东西,当然也免受了不少“折磨”。
她一边念叨,一边又喝了口水。
注意到锖兔跟义勇两个人的迷惑眼光,白川芨顿了顿:“没什么。”
无聊……要是学姐在这里就可以愉快地讨论讨论了,真遗憾啊。白川芨心想。
真是的啊……
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起来,叹了口气,这时候紫藤花之家的婆婆在白川芨面前也摆了份饭,她就夹了一块豆腐。
锖兔察觉到她的低落情绪,不禁想让她开心点,于是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说起来,明天就是祭典了。”
“唔”白川芨好奇地抬起头,看向锖兔,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看见白川芨提起兴趣,锖兔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附近村民为了供奉神明而举办的一年一次的活动,因为举办的特别隆重,所以有很多人会前来,会很热闹。”锖兔回答。
“听上去很不错。”白川芨说,她回想着三轮太郎告诉她的话。
他说,那个鬼一定会来,会在祭典上出现。
白川芨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但是还是姑且相信一下对方。
如果是假消息的话……对方应该知道后果……
“木原?”
锖兔轻轻喊她。
“嗯?”白川芨从自己的想法脱离出来,摇了摇头,“抱歉,走神了。”
她笑了笑,“那么你们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祭典的事情吗?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很想知道呢。”
锖兔扯了扯嘴角:“当然可以。”
“见识好少,你在山里面长大的吗?”富冈义勇好奇发问,“一般镇子上都会有神社的吧。”
他没有恶意,但是锖兔在桌子下面狠狠给了他一肘子。
富冈义勇:“哦!”
他很茫然,并不清楚锖兔为什么突然痛击自己。
“噗。”白川芨看着他痛苦的表情,高兴笑了。
“还是多谢锖兔了。”她双手合十。
“不客气。”锖兔无奈。
“那我告诉你具体有趣的事情吧。”锖兔眼神清澈温柔,“你一定会玩的很高兴。”
“跳舞,游/行,花火大会……”
他的声音柔和平静,带着少年独有的磁性,开始为白川芨介绍。
就这样被这位少年温柔注视着,白川芨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她也看向锖兔,嘴角带着柔和的假笑。
平心而论,白川芨不是那种只看表象的人,但是即使这样,跟美少年聊天也会比跟一般人更愉快。
锖兔的眼睛是漂亮的银灰色,这让她想起来蒙了灰的积雪。积雪没有温度,但是锖兔有,他身上有温和的气息,就像温暖的恰到好处――就像被炉。
白川芨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这种比喻,她明明是在冰冷的研究所里面长大,周围只有带着消毒水味道的金属器械和白色的天花板,但是现在她却想到了冬日里面的被炉。火烧的很旺,整个人躺进去,暖暖和和。
奇怪,可是我,从来没有钻进过被炉,只是从书上了解过。白川芨有点迷惑地想。……实验室里面常年恒温,白川芨几乎连衣服都不用买换季的。
她其实对锖兔有些好感,不然她也不会在一开始想把对方制作做成精神模糊的傀儡,只听她的话行动。
但是现在这种杀意才确确实实淡化下来,不是因为嫌弃他浪费自己的药而不去杀他,也不是害怕被发现自己是个会对同类下手的变态而不动手,只是单纯地,不想杀掉他了。
总觉得要是把对方变成傀儡的话,身上就少掉了这种可以让她感到温暖又高兴的东西了。
不过……想到傀儡,她的药物实验……白川芨思想开始逸出。
毕竟环境太过温和,她感到安逸,思路就不由自主地往别的方向发展了。
在场明明有三个人。
富冈义勇觉得自己插不进话题,他想了想,还是沉默地吃着面前的饭。
不过,实际上锖兔确实很认真地为她解释,只是白川芨早就神游天外,开始畅想捕获到第二个实验体之后要做什么实验了。
虽然美少年在前,可是来自骨子里面对科学的疯狂追求可不是容易驱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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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芨:男人算什么,我果然更爱科学。男人(特指富冈义勇)只会影响我出刀的速度――!!!!
白川芨其实超满意鬼这种生物的,跟人结构差不多还玩不坏(不)。姐姐再也不用担心我的试验品不够啦!因为可以回收再利用了!:)
存稿箱君没有了,下周再见,下周四不见不散(挥手绢)
感谢山水酿酒意(我觉得肯定很好喝了)扔了1个地雷!亲一口举高高!
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就是有你们我才能写这么多字的!不然以我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脚踏多船铁索连舟的跳墙头速度早就又开五六个坑了……最近也确实忙,但是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