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公安局局长周平安和政委朱弘毅坐的车子在工委大楼前停下,两人脸上都挂着笑,下了车后,边走边不断与熟人打着招呼。
无论在哪个地方,公安局的份量都很重,两人交往面的也广,一路上寒暄声不断。
可是,明眼人都只是说两句或简单握个手就匆匆道别,因为,局长与政委同时出现在工委大楼里,那肯定只有一个原因――廖湘汀召见,而且有重要的事。
督查室的小伙子早等在了门口,王晓书闻讯也走出办公室,笑着给两位领导开门,把他们带进了廖湘汀的办公室。
廖湘汀正在浏览今日的辛河工程简报,见两人进来,朝一侧的沙发上一指,“坐。”
周平安这个公安局长,是经常出入廖湘汀办公室的,他这个局长当得有些尴尬,并没有象其它县市一样,由副市长兼任公安局局长,或者,更进一步,由政法高官兼任公安局长,他仍是个不折不扣的处级干部。
两人在沙发上都坐得很端正,廖湘汀眼光一扫他们,“今年全区的治安形势怎么样?”
这样的问话,本属正常,可是把局长与政委一同叫过来,就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朱弘毅到底有些沉不住气,可是又不能抢答,他看看周平安,周平安却很沉稳,也早有准备,“今年以来,公安局严格按照工委区委关于建设平安开发区的要求,一手抓防范,一手抓打击,明显遏制各类违法犯罪活动,社会治安形势持续向好……”
廖湘汀皱着眉一摆手,“老周,我不是叫你汇报来了,说点干货。”
周平安自失地一笑,却也不辩解,直接执行命令,“大上个周,我们刚刚召开了全区第二季度治安形势分析会……”
朱弘毅拿着本子,在一旁不断记着,他一边记心一边跳,周平安说的果真全是干货,干得不能再干,一点没有涂脂抹粉,赤果果地有些难看……
廖湘汀不作声,也没有打断周平安,只是不断喝着茶杯里的水。
待周平安汇报告一段落,廖湘汀才说道,“老周,朱弘毅,公安局这个位置怎么样?”
两人还没仔细咂摸出这话里的味道,就马上明白了一件事,从称呼上来说,廖湘汀对待两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二人都是经久仕途之人,这没有摸清领导意图之前,话就不敢随意出口。
“挺舒服是不是?”廖湘汀也不容他们揣摩,一下自己说了出来。
这句话就有些重了,两人的心立马提了起来,周平安刚要讲话,廖湘汀却打断了他。
“屁股在这个位置坐一天,就要干一天的事,说白了,这个位置是给干事的人留的,不是给混事的人准备的!”
二人连对视都不敢了,朱弘毅一时都忘了在本子上记录了,见周平安飞快地记录着,这才重新快速记录起来。
“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考验就有多大,”廖湘汀皱眉板脸,继续说道,“我知道,任何人都不是活在真空里,谁都有个人情来往,但你肩上挑上了这份担子,担上了这份责任,就应经得住考验!”
“人情案、关系案、金钱案,坚决不能办,一旦发现,发现一个,查办一个!”
周平安与朱弘毅更加摸不着头脑,廖湘汀似有所指,又似乎没有所指,把两人一起叫上,是两人都有问题,还是一个人有问题,两人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笔虽然在本子上飞快记着,但心里都在飞速运转,自己是不是有过太过于出格的事情。
“大原则上,一定要把握住方向,要记住,公安局要做党和人民的刀把了,不是哪个人的自留地!”
话如鞭子,一句话比一句话厉害,虽然天气渐凉,办公室也开着窗,但两人都已觉得汗流浃背了。
“你们两个,老周以前在秦南区,弘毅以前在交城,能在一块搭班子,也是一种缘份,……分工不能分家,还得劲往一块使,力往一块拉,各拉各的绳,车子要散架的……”
对朱弘毅又改变了称呼,而且明着说起班子团结的话题来,两人又是一惊,朱弘毅暗自揣摩,自己对周平安在平时的工作中很尊重,班子不团结的事情还真没有。
但,有一点,两人明白了,这是工高官在敲打他们!
两人互相看看,见廖湘汀端起茶杯,马上开始表态。
廖湘汀却又打断他们,“喊破嗓子不如干出样子,我要见行动。”
……
两人从廖湘汀办公室里出来,朱弘毅看看周平安,“周局,我平时对你还算尊重吧?”
周平安看看他,笑道,“咱们没有什么说的,就从没红过脸,一次也没有……”他话一下停住了,秘书长蔡永进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我找老周有点事。”蔡永进笑道。
周平安也正好想找蔡永进打听一下这莫名其妙训话的背景,“弘毅你先回去,让办公室下通知,十点钟召开中层会。”他跟着蔡永进来到办公室。
蔡永进永远那么和蔼可亲,亲自给他泡茶,“尝尝,我知道你爱喝大红袍,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味道还不错。”
周平安端起杯子,“老周,你来开发区三年了吧?”周平安手里的茶杯一抖。
“还不到三年,差四个月。”
“年底都能动一动。”蔡永进说得很含糊,周平安听得很认真。
“这份方案你先看看。”蔡永进笑道,“廖书记的意思是……”
周平安迟疑地看看蔡永进,疑惑地接过方案来。
一看方案,他立马明白了廖湘汀的意思,明白了每句话的所指。
领导说话,没有一句废话,就是开玩笑,都是有内涵的。
“我立马回去制订方案,……直接对廖书记负责,时间呢?”他站起来,看看蔡永进。
“暂定在10月10号吧。”蔡永进也站起来,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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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一再沉溺,何时麻醉我抑郁,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冲不破墙壁,前路没法看得清,再有那些挣扎与被迫……”
“我靠,你是领导,你也不能当麦霸啊,还让不让人唱了?”黑八很不满地往嘴里塞着爆米花,坐在一旁的郎建萍捅捅他,示意他不要作声。
“都唱三遍了,光他唱,我一首还没唱呢。”黑八小声嘀咕道。
蚕蛹笑笑,“唱不要紧,你别光唱一首《灰色轨迹》啊,换首别的歌啊!”
宝宝、彪子等人坐在左侧、蒋晓云和几个朋友坐在右侧,其中一个皮肤雪白,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惹得宝宝与蚕蛹都不住打量,一打听蒋晓云,两人都有些泄气,这也是一个党工高官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