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节体育课,练习的是三步上篮,男生们带着球,一个个都能顺利完成,也十分出色。
偏偏唯独齐航,已经过去将近三分钟时间,仍旧没有投入框内。
“哎呦,又没进去,怎么回事?”
“什么也不是,我看啊,就是肾虚呗。”
“这说明那些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天呐,不会吧?”
“这还用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不是明摆着的嘛?”
“记住这句话,无风难起浪,我看这事儿啊,没跑。”
“谁能想到,齐航他居然会有恋物的癖好,够龌龊。”
失望中略带焦急,女生们在背后指指点点,悄声议论,深感惋惜。
“算了吧,算了吧,在那白费劲。”
“瞎折腾,一看就是平时不注意锻炼,身体素质差得很,瓤得要命。”
“哎,对,就是说你呢。”
瘦得跟麻杆似的体育老师庄韩挥手拦下齐航,阻止他继续浪费时间。
“怎么,不服气?”
“那好,作为惩罚,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嘟嘟嘟——”
“都过来咱们玩个游戏,注意听好,包括女生,只要他能够追上,并且抓住你们当中任何一个就算过关,途中可以反击,明白吗?”
自说自话,哨声中,将学生们召集起来,特意将齐航作为下一考核科目的首选。
“明白。”
既然是有得玩,顿时精神抖擞地欣然答应。
“那好,预备——”
“开始。”
苏达等人互相使个眼色,随着一声令下,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迅速从四面靠拢过来。
将齐航团团围住,挤在中间,并且采用多方游走,吸引注意力的手段在冰与火的边缘进行初步试探。
刚刚接近,他们也未敢太过放肆,毕竟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那一幕实在触目惊心,终生难忘。
任凭各种侮辱,挑衅,甚至有几次差点儿堪堪得手,只要再稍往前那么分毫,就能轻轻触摸到齐航的脸颊,即便如此,可眼见他始终没有反应,渐渐有了些许底气。
看起来虚弱无比,难道是装得?
不像。
摇摇头,心中打定主意,各自琢磨盘算,虽然一时间也闹不大清楚齐航为什么会这样,似乎是受过什么很严重的内伤,但无关紧要,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趁他病,当然要借机狠狠地踩上一脚,这机会可真是来之不易,错过后,还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也许直到毕业也难以成功。
耻辱,化悲痛为力量,势必展开报复,丢失的颜面不能一直仍在地上,得靠自己捡起。
苏达的胆子越来越大,脸上表情,也变得愈发狰狞与猖狂,终于率先忍将不住,吹奏起进攻的号角。
讨伐的序幕,正式展现。
这次,可就没那么多嬉笑挑逗,假惺惺的演绎成分,既然下定决心,做好准备,当然不能含糊,手上、腿底下瞬间加大力度,恶狠狠向齐航脑门,膝窝处袭来。
客气什么?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这是父母和老师们都教导过的经验之谈,就是要摸你的头,怎么了?
就是要合起伙儿来欺负你人少,又怎么的?
能奈我何?
动了,面对四人围攻,齐航缓缓前倾,就在苏达几人心中得意的工夫,出其不意之间做出有效反击。
双手抓着苏达与段小楼的拳头,准确无误,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当即扭翻在地,然后转回身形,一把拉扯住袁世超的脖领,紧紧攥在手中,脚尖点地,踢飞石头成功阻拦,轻易将高成勇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
庄韩的脸色很是难看,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晓得齐航之前根本就是在做戏?
故意示弱,一切,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包括自己也是,被利用了?
这种时候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基本素质,此情此景,见老师并未开口阻止,不甘心失败的袁世超竟然当众耍起无赖。
趁着齐航不注意,猛得一个九十度急转弯想把他给甩将出去,如果能够来个狗啃泥,那才是最好不过。
“啊——”
不讲信用。
“嘭——”
片片惊呼声中,齐航松开手掌,凌空倒立,接着搂紧袁世超的两条大腿,在惯性的作用下重新踏实地面,稳稳停住脚步,却将对方头朝下地抛飞出去,重重砸向地面。
“你……”
艰难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处,牛仔裤破损,隐隐感到有些疼痛,仔细观察,磨出斑斑血迹。
又气又恼,情知自己理亏,却无可奈何,只好等待着老师前来裁决。
“哼,我说得是你要当场抓住他们才能算数。”
为了顾及颜面,或多或少,感觉有些抹不开的庄韩也跟着摇头予以否认。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虚晃吓退苏达等人,齐航转身便走,只剩下一群人留在原地望他的背影,默默发呆。
……
“哼,别以为他做得隐秘我就不知道是谁,那天寝室里只有一个人在,根本不用多想。”
“等着吧,做的亏心事儿,断子绝孙,老天爷定不能轻饶他。”
经过齐航这么一闹,宿舍里其他的人,也不得不暂时先从外面租住的房中回来,应付检查。
看着满屋凌乱不堪的地面,一扭头,卢少华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牙刷毛齿部位一片脏兮兮,粘着土灰。
拿在手里仔细观摩,歪七九八,斜斜吱啦着,很明显,这赫然就是刚刚被人给故意损坏的痕迹。
悄悄瞥了一眼仍旧躺在床上,悠闲玩弄着手机的齐航,也没敢多言,直到不放心似的来至床边,翻身而上,小心翼翼拿过枕头正准备睡觉,更是令他怒不可遏。
只见自己的枕头下面,黏糊糊沾满着各种黄白相间的莫名液体,胶着混合,不断低落。
咬着牙齿,瞪起腥红的双眼直视,若非碍于对方的恐怖实力,恐怕老早就寻死觅活地横扑下来跟他拼命了。
尽管于事无补,但也只能低声,不痛不痒勉强发出几句诅咒式的威胁,算是牢骚吧。
若无其事?
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
哪怕同归于尽也好……
苏达与段小楼两两相望,眼底深处,具都流露出一抹遗憾,摇摇头,不动声色,目光极为隐晦地锁定在齐航身上,同样也没敢轻举妄动。
……
“啊——”
不知不觉,夜晚降临,原本正在熟睡的众人突然被一阵惊呼声惊醒。
“别别别,是我。”
以为进来小偷,急忙翻身起床,瞬间锁定住那片倒地的黑影,正准备动手之际,借着月色,这才看清楚那人竟是苏达。
“一惊一乍,你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啊,我,我……”
打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吞下哑巴亏,根本无力指责,面对翻了个身继续装睡的齐航,苏达支吾着受起埋怨,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鬼祟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