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要跟熊孩子说他被自己家的狗崽强.奸了?
病房门开了又关,手拿软膏的冯鹏自然而然把视线放在了余幸身上。
而余幸现在根本没脸看他。
脸直红到耳朵根,余幸低着头不语,让一脸懵逼的冯鹏无所适从。
最终,后者将手里软膏上的疗效翻来覆去念了三两遍,知道这是治什么的之后、再联想到医生的话,也跟着红了脸。
这……他、他被那个医生当成……
本来看余幸没事,热心路人冯鹏找过医生就打算离开去找宫冉,却没想到他热心帮助的人竟然是因“纵欲过度”才得炎症晕厥,而自己又阴差阳错被认成了“元凶”。
这感觉,好微妙啊。
冯鹏脸色有些难堪,他转头看向那张与“余幸”有八分相似的脸,本就有所怀疑,得知“内情”后,脑海又有了极大胆的设想。
这个人是他在宫冉的公司“捡”到的,说实话,他“捡”到他后有无数种方案,可冯鹏偏偏选了最麻烦的那种――他亲自把人带到了医院,还托了关系、找了能找到的最舒服的床位。
做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人跟余幸过分相似,莫名让他生出好感、下意识想优待他而已。
所以,相似到如此地步的两人,在得到自己优待的同时,也该能在宫冉那处得到好处才是……
照理说,不该弄成这副模样,而能在宫冉公司里为所欲为的,也就那家伙本人了……
冯鹏眉头深锁,试探性道:“或许……你认识宫冉?”
果然,听见这两个字,床上人身子明显一僵,而看了这反应,冯鹏瞬间了然一切。
他那个大胆的设想得到了证实,果然是宫冉干的!
先不论整个事件的起因如何、谁对谁错,单是结果,就让冯鹏沉了脸。
他一直知道宫冉对余幸有特殊的感情,可……原来八年过去,那感情已经病态的扭曲成“爱”了吗?
年轻时不懂事,冯鹏曾得罪过宫冉,还是余幸帮他们化解了纠纷。
不知该评做可怜还是可叹,他也算是看着余幸和宫冉的关系一步步密切起来的,可生活总是无法预料的。
只是,病床上那人醒来后、甚至他的遭遇被戳破后,除了羞耻性脸红外,就没有其他反应了。这一点相当可疑,毕竟平常人遭遇这种事,大都怒火中烧、要死要活吧?
难不成……他是自愿的?
余幸当然不是自愿的,他当然也愤怒生气,只不过,现在守在他身边的人是冯鹏啊……他总不能对着冯鹏发脾气吧?
这个世界上他认识的人都当他死了,再见到他只当是过分相似的另一个人,可余幸仍旧认识他们。
余幸尴尬的半坐着,发烧原因被不知情的好心医生当着冯鹏的面无情揭露后,哪还有功夫生气,全都是羞耻了。
余幸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跟宫冉发生这一层面的关系,更想不到第一个发现的人会是冯鹏。
――他跟这熊孩子太熟了。
心思杂乱,余幸有些慌,可偏偏,冯鹏在此时靠近了他,眼中有一丝怜悯之情,“你喜欢宫冉么?”
什么?
闻言一愣,余幸抬头恰好撞进冯鹏眸中,一时忘记了回答。
跟第一个问题的默认不同,这一次,余幸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冯鹏更合适。
他当然喜欢宫冉,他非常非常喜欢他,可是……喜欢与喜欢之间也有很大差别。
但不管余幸想法如何,他的两次沉默都被冯鹏判断成了默认,神色立刻凝重起来。
冯鹏不知道宫冉什么时候找到了跟余幸如此相似的人,但他直觉这两人在一起没有好结果,而且到最后受伤的绝不是宫冉。
毕竟余幸死后,那家伙连命都不想要了,三番两次的要跟着走。所以,找个如此相似的放身边、还对他做了那样的事,谁是谁的替代品不要太明显。
开始觉得是眼前人有目的,可从他悲惨的遭遇以及他本人给人的感觉来看,不像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做的人,相较之下,冯鹏更愿意相信他是无辜的受害者,只不过长得像余幸才被宫冉留在身边纠.缠。
“你跟我朋友长得很像,他的名字叫余幸。”
冯鹏坐上病床床沿,轻叹一口气:“那是我高中同学,宫冉也认识他,而且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只不过……八年前,他出意外、去世了。”
听到这,余幸终于抬头看了眼冯鹏,除却宫冉对他的死闭口不提,这是他从他三个故人口中,第二次听到自己的死讯。
同样的消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不一样,跟康婧浓重的思念不同,冯鹏对于他的死,更多的是惋惜。
“作为局外人,我不清楚你跟宫冉的纠葛,按理说……也不该掺和太多,可你跟余幸太像了,像到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他、会怀念他,所以……”宫冉也一样。
没将话说全,可后面的意思,余幸能懂。
冯鹏这是将他当做“深陷冰山总裁偶尔的柔情、无法自拔”的小白花了,他这是好心想告诉他,宫冉表现出的“好”不是对他,而是对他相像的那人。
可事实上,余幸只跟宫冉见了一面,而且……他也没对他好啊?
如果现在在听的不是余幸,而是这本总裁文里的明星小贱受,那这话一定极虐心,他也一定会一边与现实对抗、一边捂住耳朵、泪眼汪汪的喊“我不听、我不听”。
可余幸不是那朵小白花,他就是冯鹏口中的、宫冉怀念的那人。
只不过换了个身体而已。
看余幸低着头、似有所思的样子,冯鹏继续道:“实不相瞒,我亲自把你送来医院,也是……因为余幸,虽说初印象不能代表一切,但它能决定很多。话虽然有些直白伤人,但有些事你该有知情权。”
“说这些,我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你跟宫冉的关系,分清他的感情在不在你身上。”
冯鹏叹口气,余幸当然明白他这些话全是好意,却不想那人继续道:“八年了,宫冉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他是杀了人,但…”
“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