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顾宁竟然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
不对。他说:要是真不管,万一要是以后再出这种事,再让他闹这么一出,把我关起来?
景虞笑了,说:你放心吧,他那点胆子估计只能支撑他做一回这种事,他伤害自己也不舍得关你。
顾宁蹙眉,道:他要是真伤害他自己,还不如关我。
景虞心想真是好大一碗狗粮。
她摆摆手,道:你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说两个人过日子,对错真不重要,快乐就行了,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顾宁愣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良久,他说:你快回去吧,别闲逛了。
景虞哼了一声,说:下次让爸爸管爸爸都不管了!反正岑嘉也舍不得弄死你!我真是白操心!
顾宁被她一噎,道:行了,你快回去吧。
景虞瞪了他一眼,痛快地走了。
其实她本身也是来这边旅游的,顺便来看看顾宁。
再顺便,看看许麟是不是也来了。
好吧其实也不是那么随便。
等等,顾宁叫住她,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岑嘉一个月没来了,我猜他是偷袭大景去了。
景虞浑不在意,道:打下来就送给他吧,反正我也不想要。
顾宁:
也不知道爸爸送她到这儿来究竟是想让她救大景还是灭大景。
大景虽然兵多将广,但是没了统帅就跟一盘散沙没什么区别,顾宁稍微放下了心。
估计岑嘉是没什么事。
死不了就行。
没想到,过了没几日,边疆传来消息,说是岑嘉中了箭毒,危在旦夕。
顾宁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掉在地上,碎成了数片。
第54章
岑嘉这个王八蛋!
顾宁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地发疼, 他跌坐在床上,生生晕了过去。
顾公子!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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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睡了很长的一觉。
顾宁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易容之后的景虞。
她带着络腮胡子, 不知道在身上穿了什么, 像个彪形大汉。
见他醒过来,景虞打了个哈欠,说: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岑嘉没出什么事, 你先出事了。
顾宁坐起来,问道:梁炳呢?
景虞又打了个哈欠, 指了指地上, 道:喏, 在哪儿呢。
顾宁起身, 看着躺在地上的梁炳, 对景虞说:把他弄醒。
景虞拿了根筷子, 走到梁炳面前,蹲下, 朝着他某个部位狠狠一戳,梁炳瞬间诈尸一般噌的坐了起来。
景虞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走到顾宁旁边, 看着他阴沉的脸,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这回你怎么办?用不用我严刑拷打一下?
她说着,把那根裤子单手折断, 在掌心碾成了碎末。
梁炳看着, 心里咯噔一下。
觉得那被碾碎的不是筷子, 是自己的骨头。
顾公子身边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绝顶高手?
景虞闹着玩的, 本来以为顾宁不会理她,没想到,顾宁点点头,道:去吧。
景虞心里一乐,她看热闹从不嫌事大。
她抽出自己周身带刺,尾端带刀的紫色长鞭,往地上狠狠一甩。
鞭风把梁炳发丝都吹到了另一边。啪的一声,地上出现一条长长的裂痕。
梁炳不动声色,汗水却渗出来,浸透了整个后背。
顾宁觉得自己脑袋突突的,他说:行了,你快一边去吧。
过一会儿把他房子都要拆了。
景虞大失所望:哦。
她还以为她的宝贝鞭子要见血了。
顾宁沉着脸,走到梁炳面前,道:梁炳,我问你,岑嘉真受伤了?
梁炳心想这让他说什么好,他要是说真的,主子这回怕是死定了,要是说假的,他觉得主子跟他都死定了。
他犹豫间,顾宁就知道答案了。
顾宁真是恨得牙痒,岑嘉啊岑嘉,他可真能折腾。
还敢装病。
他对梁炳说:还不快去给我备马。
梁炳忙起身,道:是,娘娘。
景虞听见这个称呼,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真没忍住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顾宁脑门突突的,道:你笑太大声了。
不好意思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宁看向狂笑的景虞,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找着许麟了?还在这儿闲逛。
景虞的笑声戛然而止。
顾宁呵了一声,专戳她痛点,道:让我说你也别找了,许麟真不一定来,来了也说不定跟我一样失忆了,真要是失忆了,说不定早就看上别人了,你去了当小三?更何况,这个系统这么不靠谱,说不定把他进宫做了太监,到时候你找到他也只能守活寡。
景虞瞬间气成河豚:顾宁,你!
她咬牙切齿,道:谁说他当了太监我们就不能睡了?我睡他不行吗?
顾宁一惊:你还挺会玩。怪不得他好几次看见许麟的时候,感觉他都有点不对劲。
景虞刚要骂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你怎么这么开放了?
她顿了顿,道:你恢复记忆了?
顾宁点点头,道:嗯。
景虞又开始幸灾乐祸:在这儿滋味怎么样啊,顾娘娘?
顾宁眉头狠狠一皱,说:没什么事快走吧,别在这儿待着。
景虞冷哼一声,道:要不是忙着在你们京都里贴寻人启事,找许麟,我早就走了!
顾宁诧异,问道:你玩够了?
景虞刚要说话,就见顾宁摆摆手:拜拜,别说了,不感兴趣。
他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景虞话憋在嘴里,最后瞪着顾宁,哼了一声,气愤出走。
她一走,顾宁即刻沉下了脸。
岑嘉,你可真行。
欠教训。
梁炳看着顾宁吓人的气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道:娘娘
顾宁听见这个称呼,又给岑嘉记了一笔,道:再叫我娘娘我就打断你的腿。
梁炳浑身一抖,即刻改口,道:顾公子,马备好了。
顾宁走出大门,上了马。
上马之后,几乎是一路疾驰如风。
梁炳骑马跟在后边,看着顾公子那鞭子抽马屁股的狠劲,觉得那抽的可能不是马屁股。
他心里为自家主子默哀了一会儿。
他是尽力了。
顾宁骑着马,日夜赶路,不到七日就到了边疆。
小兵拦下他,道:军营重地,不得放肆。
顾宁拿着马鞭,下马,沉着脸,道:岑嘉呢?
小兵瞪大眼,道:大胆!竟敢直呼当今圣上之名。
梁炳赶到,见状立刻道:眼瞎的东西!这是皇后娘娘,还不让开!
小兵是认得梁炳的,闻言大惊失色,忙跪下,道:不知娘娘到来,望娘娘恕罪!
顾宁眯起眼,斜睨着梁炳,冷笑一声。
梁炳吓得浑身一抖,看着顾宁谄媚一笑,道:娘不,顾公子,奴才领着您往这边走。
顾宁知道他就是岑嘉的传声筒,所说所做都是岑嘉的意思,也懒得跟他计较,抬腿跟着他走过去。
他这一路来,实在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扒了岑嘉的裤子好好抽他一顿,想想又觉得不解恨,应当把景虞那带刺的鞭子借来抽他才解恨,让他疼得一个月下不来床,才能记住教训!
岑嘉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用这种话来骗他。
惯的他!
梁炳走到主帐前,掀起帘子,道:公子,就是这里。
顾宁走进去。
进去便看到岑嘉虚弱的躺在床上,闭着眼,唇色苍白,胸口上缠着白布,渗着血。
顾宁更气了。又气又心疼。
混账东西!
他早该猜到,这小混账对自己下手有多狠!
岑嘉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看见顾宁,十分惊喜,虚弱的笑了一下,叫道:顾哥。
顾宁沉了声,道:都出去。
梁炳赶紧招呼人下去。
顾宁走到岑嘉床边。
岑嘉伸出手,去扯他的袖子,没扯到,倒是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他疼得闷哼一声。
顾宁瞪他,道: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动。
岑嘉又是虚弱一笑,道:顾哥,我想抱抱你。可以吗?这一次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顾宁冷笑一声,说:是吗?
岑嘉觉得他顾哥的语气有点不太对,他小心翼翼地说:顾哥,大夫说,那箭离着我心脏就差一点。
顾宁又是一声冷笑,他伸出手,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慢悠悠地说了句:疼?
伤口裂开,血渗透了白布,岑嘉疼得牙齿打颤,更多的是委屈,他眼圈顿时红了,道:顾哥。
顾宁也疼。他的心比岑嘉都疼。
他说:你也知道疼!
岑嘉委屈巴巴地,还有一丝惶恐,情绪复杂,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顾宁看他还在渗血的伤口,转身对门外喊了一句:梁炳,叫大夫来。
岑嘉立刻不哭了。
顾宁心想,行,还知道不在别人面前丢人。
军医很快来了,见到岑嘉伤口又裂开了,眉心一跳,想骂他两句,想想这是陛下,骂了还得诛九族,算了。不值当的。
他委婉地说道:陛下伤重,还是好好修养,莫要再使伤口裂开了。
岑嘉在顾宁面前乖巧的很,道:朕知道了,军医,给你添麻烦了。
军医心里猛地一跳,看着如此不对劲的陛下,心想完了完了,陛下莫不是生气了?
他想着,给岑嘉抹药的手一直在抖。
顾宁看岑嘉疼得冒汗,上前一步,拿过药,道:给我吧。
军医一愣。
岑嘉掩饰不住地喜悦,忙说:军医下去吧,这儿有皇后就行了。
军医震惊。皇后?
他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然后赶紧走了。
岑嘉唇色苍白,看着顾宁,撒娇似的道:顾哥,我疼,疼死了。
顾宁沉了口气,一开口差点没把岑嘉吓死,他说:岑嘉,我就问你一遍,你给我说实话。
岑嘉眼睛眨巴眨巴,吓得心肝颤,道:怎,怎么了?
你这个伤口,是不是你自己弄的?
岑嘉想起来,太虚弱了还是没能起来,顾宁按住他,道:别动。
岑嘉连忙摇头,说:顾哥,不是,真不是。
顾宁又问他:那就是你故意没躲,是不是?
岑嘉刚要开口,就见顾宁冷冷的看着他,道:说实话。
岑嘉咬着下唇,不说话。
顾宁看着他的伤口,越看越生气。
坏东西!
岑嘉眼泪落下来,说:顾哥,我疼,别吵我了好不好?
顾宁冷笑一声,心想真是把他惯坏了,道:疼?疼你还一次次把它弄裂?
岑嘉顿时不敢说话了。顾哥怎么看出来的?
顾宁心里又气又疼,还要耐着性子给他一点点上药。
岑嘉一个劲地往旁边挪。
顾宁脑门上青筋都要蹦出来了:你躲什么?
岑嘉小声bb,道:我怕你打我。
顾宁呵的一声,道:死都不怕,还怕我打你?
岑嘉不说话了。
其实他就是想装装可怜。
顾宁看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觉得像疼在自己身上似的,心口处一跳一跳地抽疼。
越疼就越生气。
这个混账东西,等他好了,他一定好好抽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第55章
顾宁给岑嘉换了纱布, 见他没事了,便坐在一旁。
岑嘉撒娇:顾哥,你离我近一点嘛。
顾宁没理他。
岑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顾宁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就生气, 不吃他这一套。
岑嘉说:顾哥, 我想喝水。
顾宁叫人:梁炳。
岑嘉说:顾哥,我要喝你倒的。
顾宁沉声道:不愿意喝就渴着。
梁炳进来,看着这诡异的气氛,就知道自己又当了炮灰。
哎, 他怎么那么可怜呢?
而且,他现在是倒还是不倒?
顾宁看见他, 点了点桌子, 道:倒水。
梁炳身体快过脑子, 立刻倒了水, 拿着茶杯, 走到岑嘉床前, 道:陛下。
岑嘉看他笑成一朵菊花的老脸,心里烦躁, 道:不喝了,下去。
梁炳诧异:啊?哦。
他连忙退下了。
顾宁看着岑嘉已经起了干皮的嘴唇,目光沉沉,道:你要是不愿意喝就一直渴着吧。
岑嘉咬了咬下唇, 道:顾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身子。
顾宁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倒是想起来了, 岑嘉确实有这么个毛病。
他顿了顿, 拿着茶杯, 走到岑嘉面前,扶起他,道:喝吧。
岑嘉伸出粉嫩的舌头,一点一点地去舔茶杯里的水,还抬起眼皮,眼睛有钩子一般盯着顾宁。不像是喝水,倒像在吃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