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孟夫人一进门就问:“那三笔钱怎么会都收不回来?”
“吉林那边的矿挖了,根本没挖着,是座假矿。投进去的钱,全折进去了,回不了本了。”
“怎么会是假矿?”孟夫人又急又怒:“之前不是说一定没问题的吗?”
赵三家的比孟夫人还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赵三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好,先不说这个。”孟夫人强迫自己压制着怒意道:“那走海的那笔钱呢?”
“大船翻了。连人带货都沉到海里去了。”赵三家的哭了出来:“可怜奴婢的兄弟也在船上,奴婢的老娘今年都是六十多了,奴婢还不敢告诉她……”
孟夫人只觉得心口被锤了一拳!
拿出去三笔钱,一下子没了两笔,她只觉眼前发黑,隐隐站不住。
“行了,别哭了!”
孟夫人气急败坏,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那放印子钱的那笔银子呢?这一笔总该稳妥了吧?”
赵三家的如丧考批般的摇头:“也没有了。中间经手人刘福……他卷了钱跑了。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孟夫人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陆鹏成来信,让她把账做平,这三笔款子,竟然全没有了。
这是三笔巨款啊!
别说是她之前搂的钱要全吐出来了,就是把她的嫁妆拿出来也堵不上这个大窟窿啊。
孟夫人摇摇欲坠,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办?
怎么办!
“刘福卷钱跑了,他家里人呢?”孟夫人脸色白的跟鬼一样:“他其他的亲戚呢?”
“他带着小妾跑了。”赵三家的说:“他老婆孩子还有老娘都在家里呢。”
“那就去逼债!”孟夫人咬牙切齿道:“既然老婆孩子老娘都在,他能跑到哪里去?”
“你让赵三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逼问出刘福的下落!”
孟夫人眼冒凶光:“刘福家里也很有钱的吧,他总不能把什么都卷走,一点东西都不给他老婆孩子老娘留吧?去卖他家里的祖产、田庄、铺子、还有他老婆孩子,要是不说出刘福的下落,通通卖掉!”
孟夫人气疯了!
“是,是。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赵三家的犹如得了圣旨赦令,急急忙忙地跑了。
话虽然这样吩咐下去了,可赵三能做到哪一步,刘福的下落能不能逼问出来,刘福家的产业能卖多少钱,她是一点底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只有陆鹏成能救她了。
她赶紧修书一封,让人给陆鹏成送去。
又怕被太夫人知道,就偷偷派了人,让他从外面租赁马匹,连卫国公府的马都不敢用。
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两天。
孟夫人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她度日如年,跟魂丢了一样。
霍山把事情禀报给傅文:“主子,已经按您吩咐的做了,孟夫人送出去的信让人调换过了、马也动了手脚了。”
傅文点了点头:“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霍山应声而去。
孟夫人一直在等陆鹏成回信或者回来,可是等到第三天也没有等到回信。
她等来了一个噩耗:她的乳兄赵三上门逼债,把刘福的妻子与老娘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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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浮现
安静的室内突然传出孟夫人尖锐慌张的声音:“快去, 快去请国公爷回来, 就说有急事!”
孟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闹出人命来,此刻她顾不得体统身份了, 抓了赵三家的胳膊说:“让赵三把事情压下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若是事情闹出来, 我讨不得好,你跟赵三也别想活了。”
赵三家的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这次来就是求孟夫人拿个主意的。没想到孟夫人根本没有任何好的建议,赵三家的惶然道:“夫人, 做这些事情都要打点, 上上下下都要钱。”
钱!钱!钱!
孟夫人现在最怕听到钱这个字眼,可她也知道打死了两个人,想摆平绝不容易。
她忍着肉疼拿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给赵三家的:“让赵三精明点,不可再出错了。”
“夫人……”赵三家的捧着银票发愁:“刘福一家都是良民,不是奴籍,五百两银子怕是不够啊。”
孟夫人当然知道五百两银子不够,可再多她实在舍不得拿出来。
“先拿这五百两撑着, 国公爷明天回来就好了。”
赵三家的明白,揣着银票急急慌慌地走了。
孟夫人焦急地等待着陆鹏成回来, 突然嬷嬷从外面跑进来:“夫人, 太夫人那边传话过来,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孟夫人正心烦意乱,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再急再气, 在太夫人面前都不能表现出来的。
无论如何也要撑住,等国公爷回来,由他出面,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孟夫人换了衣裳,重新洗脸匀面,看着神色如常了,才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丫鬟仆妇都守在门口,气氛有些凝重压抑。
孟夫人快步进了屋子。
太夫人坐在上座,脸色阴沉,目光如刀。
辛嬷嬷站在太夫人身侧,低头敛目,仿佛木头桩子一般。
偌大的明堂,竟然只有太夫人与辛嬷嬷二人。
孟夫人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忍者忐忑,挤出一个笑容:“太夫人,您唤儿媳来,所为何事?”
“啪”地一声,太夫人把桌上的茶盏砸到了孟夫人身上:“你做的好事,竟然还有脸问?”
孟夫人心里有鬼,听到这话大惊失色:“太夫人,您……”
不能慌,不能乱!
她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太夫人说的一定不是这一件。
“太夫人,您何处此言啊?”孟夫人手足无措,干脆拿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儿媳哪里做的不对,你骂也行,打也行,儿媳绝无怨言。只求您能让儿媳做个明白鬼。”
太夫人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无辜?”
“我问你,赵三是不是你的乳兄?他放印子钱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他一个下人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太夫人的质问一声比一声犀利。
听到赵三名字的那一瞬间,孟夫人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她仓皇无措,两眼惊慌:“太夫人,我也是为家里好,想着那些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放出去吃利息,多少也是一笔款子。赵三一向精明,做事又格外稳妥,没想到……”
“住口!你纵奴行凶打死了人,还敢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