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纸老虎的模样,便是一旁受了重伤的秦雅还要比她镇定上许多。
那主上心中不屑至极:当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丫头别说与主人比了,就是比她的师尊秦雅也是差远了。可偏偏是她,拥有空间灵根的天赋,是着十几万年以来第一位开启了空间灵根的额人,得拥混沌遗世,又有了补天劫手。当真是狗屎运走到家了。若是让他有这般的机遇,定然可以比她做的更好的。
只是可惜。那主上冷笑:不过上天就是个瞎的,给这丫头那般的运气,给自己却是这般的霉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既如此,天薄待我,我便反了这天又如何?
葭葭看着那主上望向自己的双目阴晴不定,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只是方才退到一般,便忽觉身上防护法衣之上一层炽热的灼烧感扑面而来,令得她立时停住了脚步,心中也被这炽热的灼烧感惊醒了几分。
见到葭葭直向后退去,一旁的秦雅不由蹙了蹙眉:他倒不是在怪葭葭这等时候向后退去,而是觉得奇怪,葭葭是如何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绝对是个貌不相符之人,眼下却生出了惧意,虽说还记得带着他一道向后退去,可与她平日里的绵里藏针颇有几分不符。
这般畏缩害怕的模样,秦雅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到了葭葭的身上:倒有几分像受惊过度,失了半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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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反抗
这种状况,秦雅微微蹙眉,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顾朗曾经说过的,当年,葭葭被萧白夜带走要去邀功,似乎后来出了几分状况,顾朗便说过葭葭不太对劲,当时自己不以为意,看葭葭又与平时无二,便未在意。
现下看她的模样,似乎此事是真的才是。秦雅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到了身着白色中衣的葭葭,虽说是件不世出的防护法衣,但这外形,着实不敢恭维,穿着白色中衣到处乱跑,想来一般的修士都不敢这般直接出去,而要与葭葭一样,在外头套一件外衣才是。
好在还有这样的防护法衣,想来就是一般的扰心,有这件防护法衣在,应当是奈何不了葭葭的。
果不其然,见葭葭几乎不过眨眼便恢复了正常,拉着他的力道减轻了不少,眨了眨眼,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轻呼,眼见葭葭手中似乎有所动作,那主上嘲讽的看了过来,抬手就要给葭葭吃点苦头。
确实不能取了她的性命,那给她吃些苦头,想来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吧!主上如是想。
然而却在此时,便见葭葭同时出手,眼前数道朱砂红光自一只巴掌大的镜面之上飞窜而出。
那主上虽说品行不断,可却绝对是第一流的高手,见识与手段皆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当下脱口而出:“善无畏的红莲禁咒?”
其实不单单是他讶异,秦雅讶异,便连葭葭自己也惊愕不已:妙无花给她朱砂之力自保已不是第一回 了。上回既曾经是粗来过。她记得似乎与这次的并不相同。
完全不同的两次朱砂之力。这次的明显比上回高出了数倍不止。
红莲禁咒?葭葭一头雾水。闻所未闻,而且,她并没有漏过那主上口中所说的“善无畏”三字。
善无畏是何许人也,想来困了任何一个弟子都不会陌生:传说中的昆仑七秀之一,明昭峰首任峰主,立下“明昭明昭,日月昭昭”的峰规,历史有据可查的最后一位名望不凡的佛修。
不过虽说葭葭等人一头雾水。却也知晓善无畏的红莲禁咒绝非凡物,但看那主上脸色大变,飞快的向后退去便可以看出了。
便趁着这功夫,葭葭与秦雅转身便走,横身上下灵气冲天,一个起落便已行至了百里之外。
但显然,那主上绝对不是省油的等,不过略略一愣,整个人便追了过来,许是方才被葭葭那一记红莲禁咒打的措手不及。颇有几分狼狈,眼下正沉下了脸。冷冷的盯着葭葭,伸手便向她袭去:“臭丫头,尔敢如此!”
这一击之下,本就是盛怒的主上自然不再留下情面,虽说令得葭葭不至于身死,但是不死也要留下半条命交待在这里了。
眼见就要一击得手,那主上方才勾了勾唇角,便见葭葭猛然回头,双目灼灼的向他看来,主上但见那一双瞳子流光溢彩,正在诧异间,不由得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记得有瞳术的是秦雅,而并非葭葭,那一阵流光溢彩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天际一角,似是被人泼翻了墨水瓶,那渲染出的墨迹不急不缓的向整个天际蔓延,此情此景,倒是有几分泼墨山水的印记,只是那主上艰难的动了动他的双臂,只觉得有些费劲与说不出的迟钝感。
眼前此情此景,对于主上这等修士来说,自然毋庸置疑,不过眨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双目一肃:“臭丫头,你以为这点幻术奈何的了本座?”
不得不说,对于空间灵根,虽说知道的修士恐怕不少,但毕竟是绝迹了十几万年的灵根了,便是知晓这些灵根,也不过局限于知晓的阶段,到底如何,整个世间,恐怕便是连少辛都没有她这边拿驾轻就熟的。
那主上记得自己是将注意力放到了葭葭那对招子上时油然生出的这等感觉,是以不过略略一愣,便将现下的状况归结于幻术之上。
只是闭目,心中默默的运起了清心之功。
但见那方的葭葭与秦雅侧了侧身,没有那主上的控制,那一击之力虽说厉害,却被秦雅与葭葭轻巧的躲了过去。
却说那方以为自己沉浸在幻术之中的主上心中默念,却听到几声掷地有声的脚步声传来。
他们几方人马都是在空中斗法的,哪来的脚步声?是以那修士轻轻一哂,心中认定这是葭葭搞的鬼,须须睁眼间,见那方与葭葭站在一处的秦雅早已不见了踪影,心中更是笃定愈甚:不过幻术而已。
那掷地有声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葭葭似乎已然行到了他的面前了:主上唇角的笑意愈发嘲讽意味十足了:想要如何,本座倒是很好奇你接下来待要如何去……
“啪――”一声巨响,主上双目一肃,整个人已然愣在了原地,若非唇边那火辣辣的触感在提醒着他这一切似乎真实的可怕,他当真要以为自己是懵了。
想他自诞生到现在,纵情风云,虽说整日里蒙着面巾,不喜好与人真面相对,可是,却当真还是头一回如此这般,被人不留情面的,狠狠扇了个嘴巴子。
这一巴掌,不但力道奇大无比,被扇过之后,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震颤感,麻麻的、酥酥的,隐约还能听到雷电哔剥作响的声音,轻嘶了一声,想要扯扯嘴角,却发现那方被扇了一巴掌的左脸根本无法动了起来:似乎是打瘫了一般。
但见那方踱着小碎步,行至自己跟前的臭丫头,勾着唇角,面上满是小人得志的讨人厌的笑容。
主上怒火中烧,用那一半尚且未瘫掉的右脸挤在一处,尽最大能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愤怒:“臭丫头,尔敢!”
这还委实是他第一回 如此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尽管身体并未受多重的伤,可是,这却是明晃晃的,货真价实的羞辱。
被一个臭丫头如此羞辱,那主上愤怒的想要挑起,可是麻木的身体却远远达不到他自己那般灵活,动了动,颇有几分吃力的摇了摇身体,缓慢的抬起双手,正要去招呼葭葭。
却见那方挂满了小人得志意味笑容的葭葭伸手便取出她那把名为无锋剑的本命法宝,对着他比划了一下,而后,便迅速向他戳来。
“噗噗噗”的声音响起:身上戳了不知多少个窟窿,葭葭对着那方被自己戳成蜂窝煤的主上笑了笑,而后更是毫不留情的,对着他仍有动作神情的右脸狠狠的扇了过去。
“啪――”一声巨响,主上那张脸彻底瘫了。待到扇过之后,葭葭掐了掐时间差不多了,不过转身便跳了出去。
那泼墨似的天际终于缓缓拉开,主上只觉周身发寒:所幸那丫头杀不了自己,否则,他一点也不怀疑那臭丫头会在那环境中将他虐杀了。
周身灵气自由流转了一个周天,制住了身体之内珊珊流淌而出的血,那僵住的脸仍然不曾恢复过来,动了动胳膊,已然恢复了灵巧,可是再抬眼看去:哪里还能看得到葭葭与秦雅的影子?
怒火中烧的主上不顾自己被戳的破破烂烂的外袍,几个提步便向昆仑的方向行去:不管能不能追到那方的两人,不追到昆仑,他誓不罢休!
那臭丫头今日给予他的羞辱,来日,他定要百倍千倍的奉还!
却说那方的葭葭虽说在主上面前一副笃定自若的样子,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当真是想杀了那主上的。只是,终究是实力不行,否则亦不会泄愤一般的给了他两巴掌,戳了他那那么多个窟窿了!
其实,若是有实力的修士,当时便该当是一下子结果了那主上的,只是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倒是一旁的秦雅,葭葭方才动手的时候,并未拉上他,是以秦雅但见那主上突然似是没了魂一般的站在原地,葭葭冲上去便扇了那主上两个耳光,戳了十几个窟窿,而后便拉着他转头便跑。心中也已隐隐有了猜测:看来多半是与空间灵根有关。
不过,空间灵根与他终究是无缘的,是以,秦雅的注意力并未放在空间灵根身上,而是放在了早前的红莲禁咒身上。
尽管知道这一句话可能是废话,秦雅还是忍不住出声问葭葭:“葭葭,红莲禁咒是妙无花真人给你的?”
见葭葭疑惑的点了点头,秦雅轻应了一声,垂下眼睑,掩去了眼中的深思,只是二人一路脚下不停,数千里之遥,不过眨眼便在脚下。
这一路二人行的极快,但那主上亦并非省油的灯,好几次,两人都已若有若无的柑橘到了主上那阴测测的杀气了,只是转瞬,二人转了几圈便又将他甩远了:如是再三,待到二人行至昆仑山脚,非一般的冲进昆仑的守山大阵时,粗粗一算,竟被那主上险险追上近十二次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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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回归
但好在还是甩了那主上。这一行十多天几乎就是在飞速的逃亡中渡过的,并且吞掉了无数颗上品补灵丹与极品补灵丹,可说对葭葭与秦雅来说,这绝对是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一次逃窜。
但终究是逃脱了,踏足清心峰之上,身着灰色长袍的修士来去匆匆,偶尔有好奇的目光落在了这两个看上去狼狈不堪的修士身上,不过除却偶尔的一撇之外,倒也没有旁的举动了。
毕竟这两人虽然狼狈不堪,可身上衣服的品级,却昭示着这二人绝非泛泛之辈。
回到昆仑,又是这片天地,倒在地上大声喘着粗气的葭葭抬首,那一轮红日分外的耀眼,透过之间照进双目之中,令得葭葭不由眯了眯眼:清心峰,便是她与昆仑结缘的地方啊,她当年踏足昆仑的第一步似乎就在这里附近,嗯!再往左一点,似乎就是当年她踏上昆仑的第一步的地方!
转眼物是人非,从最低处一点点爬起,匆匆几十年过去,在昆仑最最接近核心的地方沉浮。昆仑号称杂役弟子十万、外门弟子二十万,内门弟子五万,虽说不知到底有多少人,但想来也不会差上太多吧!若是当年的自己,爬到了这个位子上,恐怕会兴奋到难以言表吧!如今,却早已习惯,高处亦有高处的烦恼与苦楚,就比如说现在,她被那主上追杀至斯。
敛去了不合时宜的恋旧,葭葭与秦雅接连站了起来:当年那魔头逃离九龙禁地,祖师爷的所下的禁咒便起作用了:只要在昆仑。一时半刻。他二人便莫用担心性命之忧。
一前一后驾驭起飞剑飞过外九峰。进入内五峰。
别说秦雅了,就是葭葭这张脸,也有一半以上的内门弟子是认得出来的,眼见这两位一位藏神大宗师,一位出窍修士这般狼狈的回了昆仑,皆不由纷纷停住了脚步,驻足观望。
这一段时日,外出回归昆仑的修士不在少数:虽说难掩风尘仆仆。可像眼前这两个这般狼狈的,还是第一回 见到。更遑论,还是两个在昆仑声名赫赫之人。
是以葭葭与秦雅还未进入太阿峰,便有不少修士向太阿峰赶来,不待他二人踏上太阿,一人一句便将两人团团围住了,这其中,多数是一些出自执法堂,同样进入联盟撤回的修士。
“秦真人,你们。你们是碰到了谁?那主上么?”
“有过一场恶战吧!”
……
接连不断的问候声不绝于耳,葭葭与秦雅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苦笑:当真是太热情了!
只是有些事情却不能在这等场合说,葭葭理所当然的退后一步,这个时候,由师尊出面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以,秦雅出言安抚了一下众人,这才出声道:“我与葭葭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不过已经无事吧!尔等没事就散去吧!且歇歇,又有一场硬战恐怕迫在眉睫了!”
秦雅的话,自是有非一般的威势,围在这里的,多数又是执法堂的修士,是以不过略略一愣,便接连散去了。
待到最后,便只有一人还站在一旁,默默的向这里看来,眼中满是懊恼之意,显然,方才秦雅的说辞并不能打动他。
“顾朗!”葭葭动了动唇,喃喃出声。
但见他上前了几步,向秦雅行了一礼,而后便不再客气的直言出声:“此事是不是因为葭葭的关系?”
葭葭有空间灵根的事情并没有瞒着顾朗,是以他也知晓,能令得那主上紧追不舍的,除却有关空间灵根的事情,顾朗着实想不到还有旁的什么。
葭葭抽了抽嘴角:他都已然这般说了,自然不好再隐瞒,是以颇有几分尴尬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此地不是说话之地。”眼见顾朗似是有话要说,秦雅略略扫了一眼四周仍有不少修士还未走远,朝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当下会意,便向着太阿峰行去。
才一踏上太阿峰,秦雅便道:“为师去寻掌门,你二人且去为师的临湖小筑等着,为师去去就来。”说罢不过一个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葭葭与顾朗一路无话,直至走入了临湖小筑,便见顾朗脸色不愉的“啪――”一声甩上了房门。
便是个傻的也知道顾朗这是生气了。葭葭抽了抽嘴角:也不知他突然这般是怎么了。
虽说一头雾水,但是或许是成功逃离了那主上的追踪,葭葭心情不错,便低头寻思起了如何将似乎惹毛了的顾朗拉回来。
正要寻思着如何开口,却忽觉两道大力擒上了自己的肩膀,葭葭抬头,望向顾朗的双目之中,却见他的双目明亮的惊人,之中似是有一团火焰在其中燃烧。
这火焰太过炽热,蕴含的迈迈情意着实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察觉到握着自己双肩的力道愈发大了起来,葭葭动了动唇,正要说话,却见那方紧紧得看着她的顾朗忽地轻叹了一声,低下头来,半晌之后,才颓然的开口:“葭葭,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般沮丧的顾朗,除却九幽冥狱那一遭之后,她便未再从他的身上看到过。
“怎么会?发生什么事了?”葭葭伸手环住了他,某些时候,顾朗别扭的令人无奈。
“你与师尊路上定然遇到了不少危险吧!我却全然不知道,而且也无法保护你,我……”顾朗说这说着,便无法再说下去了,只是低头,目中的伤感虽说用低头的动作做了掩饰,但是那一瞬间,还是让葭葭捕捉到了。
“我想保护你,可你飞的太快,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再也无法抓住你了。”顾朗轻叹了一声。
“这与你无关,那主上……原本就是无法预料到的。”葭葭顿了一顿,又道,“顾朗,你很好,莫要妄自菲薄,我,我们要一起走,走下去。”
“葭葭,我……”
“咳咳!”两声干咳声响起,那方的葭葭与顾朗就似是烫了手一般,迅速分离开来,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太过的二人,又同时前行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委实太过刻意,这才同时停了下来,面露尴尬之色的向那方推门而入的秦雅望去。
秦雅摸了摸鼻子,第一回 在自己的地盘生出了几分不自在。不过几乎是立刻的,便回过了神来:开玩笑,这是他的地盘,为何他会生出这等不自在?
是以,没有半点破坏了这两人低声喃语自觉的秦雅,一开口便大煞风景:“你二人不是一向喜洁么?怎么葭葭现下还顶着这副脏兮兮的模样?顾朗你也抱的下手?”说这话时屋外阳光正有几束落在了他梳的干净整洁的发髻之上,与葭葭眼下这脏兮兮的模样做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