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将它送给我如何?”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展潇,酆都惺忪的眼眸中精光一闪。
“给我一个理由。”
虽然没有展白那可以识破幻化的情殇剑眸,但酆都又如何看不出这一直叫嚷着自称朱雀的机关傀儡的特别。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下令让那四名太玄境的属下,无论如何也要将其生擒,为此甚至不惜用出了至宝缚魔索。
要知道,这缚魔索可是他专门为展白所准备的杀手锏之一,从未想过如此早的暴露人前,虽然身边并没有外人。
“它与我有缘。”展潇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这话显然无法让酆都满意。
笑话,是人都看得出,这机关傀儡身上必然有着偌大的秘密,甚至酆都以为它才是这朱雀节堂内最大的收获,就凭一句有缘,就想占为己有,这似乎也太儿戏了吧。
“把它给我,五十年内我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展潇的坚定,让酆都也不由的色变。
看得出来展潇必然知道了这机关傀儡的一些秘密,否则,不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哼,小七,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机关傀儡可是杀伤了咱们这么多人,可见绝不一般,你想占为己有,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怨鸦冷声道。
对于怨鸦的从中作梗,展潇理也没理,只是越发坚定的盯着酆都。
“我若是拒绝呢?”酆都看似随意道。
“我会想方设法的将它夺到手。”展潇的回答,可谓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可以说,现在的天邪宗敢用这种语气跟酆都说话的,除了最上面的那位老头子,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不过,展潇无疑开创了先河。让身边的狂道、弧月以及怨鸦都无不惊愕。
“它是你的了。”酆都摆了摆手,最终也没有追问原因。
……
“嘿嘿,姑娘,你只要放了我,日后必有厚报。”缚魔索下的朱雀看到展潇走到自己的面前,心中不禁一动,以自认为最和颜悦色的语气恳求道。
展潇无言,只是定定的望着它,很快,就见她十根葱白细指缓缓的在胸前结印。
展潇奇怪的举动,顿时吸引了四周包括酆都在内的所有人。而唯独朱雀却没来由的感受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战栗。
“你、你做什么?”朱雀尖细的声音充满了对于未知的惊恐。
“自即日起,你便是我座下剑姬。”冷漠的话音刚落,展潇手上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只见其十指交叉握拳,两根小指伸出,并在一起,肉眼可见,其指尖处各自挤出一滴鲜血,鲜血交融,在一种奇异力量的引导下,化作血雾后,勾勒出一副繁复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案。
展潇小指缓缓递出,点向朱雀的眉心。
“不,不要,我不要。”朱雀全身颤抖的极力挣扎,声音更是变得越发凄厉,仿佛即将要经历某种酷刑一般。
“小七,你……”怨鸦心头一惊,虽然不知道展潇做什么,却不难猜到,若是让她成功了,对其实力必然有着极大的提升。想到这,就要出声阻挠。
“闭嘴,你哪怕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让你后悔终生。”不等怨鸦说完,一旁的酆都以从未有过的冷酷警告道。
怨鸦全身不由的一颤,深深看了酆都一眼,最终还是不甘的别过头去,没敢再滋声。
锵!!!!
展潇的小指终于点在了朱雀的眉心之上。
顿时间,虚空中响起一道尖锐的剑鸣。
声音响亮而凄厉,传出数十里之外。
带着狗熊行走在宫殿群中的展白,听得这声剑鸣,额头不由的微微一皱,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却感受到了一股悲伤,那是剑的悲伤。
“声音来自北方,难道跟潇丫头有关?”
……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被展潇小指点中的朱雀,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紧接着,她那青铜浇筑的身体出现了崩溃之状,不断的有粉末剥落,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更是从其身体上吞吐不定。
碰!!!
坚韧至极堪比极品羽化之器的缚魔索竟然被生生的崩断了。
然后,便发生了更为震撼的一幕。
朱雀青铜浇筑的身体,那连身的盔甲战裙片片剥落,变得一丝不挂。只可惜,这具胴体除了那张雕琢的还算精致的面孔外,凸凹之处却是极为粗糙,准确的说,只有大概的轮廓而已。
只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是这么一具特殊的胴体,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却在缓慢的发生着骇人的变化。
青铜变得柔软,尤其是左胸之处甚至有了起伏,像极了人类心跳的模样。与此同时,轮廓变得清晰精致,尤其是那两团高耸之上更是缓缓的撑起了诱人的两点。
咕噜!!
不过是一具青铜雕塑而已,可在场却有不少天邪宗的弟子,禁不住艰难的咽下了口水。当然,这其中未必就是因为起了觊觎之心,更多的只是为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深深的震撼。
这个过程极为缓慢,可大殿之内,却没有一个人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无比的期待神往。
展潇的所为,让不少人心头想起了一个远古的传说――女娲造人。
明明不过一坨青铜疙瘩,在展潇的指下,却变得栩栩如生,有了心跳,有了人类该有的一切特征,甚至有了皮肤,虽然那皮肤怎么看依然还是青铜,却变得柔软而泛起炫目的光泽。
终于,一直痛苦的不断颤抖的眼皮被朱雀缓缓的撑开,修长的睫毛眨动中,那双本应该是蓝宝石镶嵌而成的眼睛,已经彻底的变成了明亮的眸子,犹如蓝宝石般迷人的眼眸。
生气,活灵活现的生气,这或许是此时朱雀的眼眸比之以前最大的不同之处了。
“主、主人。”朱雀樱唇轻启,一汪春水深情的望着展潇,声音极尽轻柔。
大功告成,展潇移开小指,身体晃了晃,脸色有些苍白,但嘴角却噙上了一抹笑意。
“你名朱雀,是我的剑姬。”展潇开口,疲惫的声音中却掩盖不住其中的激动。
“朱、朱雀?剑姬?”朱雀呢喃两声,从地上款款坐起,然后恭谨的跪立于展潇身前,“剑姬朱雀,见过主人。”
呼!
一阵轻风吹过,却是展潇从玄空戒中掏出了一套灰色的衣裙,甩到了朱雀的身上,将隐秘之处遮掩。
……
“你到底是谁,又隐藏了什么样的手段?真是越发神秘的女人啊。”望着在朱雀的搀扶下,虚弱的走到大殿一角休憩的展潇,酆都轻声呢喃。
一旁的怨鸦跟弧月则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浓浓的忧色跟忌惮。反而是狂道,低首中,一脸的若有所思。
“酆都,你怎么看?”终于,弧月忍不住,低声问向了酆都。
“什么怎么看?”酆都却是装起了傻,“这样不是更好,至少获得了一个太玄境的强大助力。”
……
“狗熊,为什么我感觉,自从冲过玄兽群进入到这里,你就时不时的偷看我呢?”收回心思的展白,却是将目光投注在身后的狗熊身后。
“宗主……”狗熊的目光有些躲闪。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展白的额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自从刚才听到那一声凄厉的剑鸣,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就变得极坏。
“宗主,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好饿。”狗熊摸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的困惑。
“看着我感觉很饿?”展白眼神微眯,这夯货不会是想吃了自己吧。
“不是那种饿。”狗熊笨拙的脑子也意识到自己的语病,急忙解释道。
“饿还有很多种?那么你这又是哪种饿?”展白升起了一丝好奇。
“宗主,我……我也不知道。”狗熊砸吧着嘴,说了句废话。
“算了,继续上路吧。”展白失望的摆了摆手,看样子,显然是无法从狗熊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了。
不过,有一点,展白可以确定,这狗熊的身上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潇丫头。
“为什么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秘密?”展白有些感慨,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自寻烦恼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啊。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呢?
展白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