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自认兢兢业业,从未做过对不起你魏家之事。你若是以此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老夫的身上,以达到排除异己的目的,老夫不服。”曹立正义凛然道。
“莫须有么?”魏真冷笑,这老匹夫确实难缠,若不是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他还真找不到借口动他,但是现在……
“暗理司统情报之职,这次天鹤帮、狄堂门以及鸳鸯会三大帮派调动如此大的力量,对我魏国府施这般雷霆手段,你敢说自己没有得到一点消息?”魏真阴冷的质问道。
呼啦!!!
之前朝堂之上不少人都为曹立仁那番义正言辞所打动,心中为其不平,在听到魏真这番话时,无不幡然醒悟。
是啊,这次天河帮等三大帮几乎倾巢出动,几乎差点就将魏国府九大帮派全军覆没,作为暗理司统领的曹立仁怎么可能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
就算这里面没有鬼,可这严重的渎职之罪,也是死不足惜啊。
因为突遭此灭顶之灾,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惶恐不安,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点,此时经魏真提醒,看向曹立仁的目光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见此光景,曹立仁心头一跳,看来今日这魏真小儿是铁了心要搞自己啊。
“我……”
不给曹立仁辩解的机会,魏真截断其话头,“还有,据查,就在半月之前,有人看到深夜十分,你亲自出府送走了一批身披黑袍之人,这又作何解释?”
“还有……你那儿子曹正纯刚刚纳了一房小妾,而这小妾的身份,赫然是鸳鸯居的头牌,这你又有什么话说?”
众所周知,鸳鸯居乃是地下城有名的青楼,而其背后,更是鸳鸯会的产业。
一连两个证据,让曹立仁哑口无言,保养极为红润的脸色,更是变得灰白一片。
“来人,将这个吃里扒外的老匹夫带下去,严刑拷打,势必将隐藏于我魏国府内的一干蛀虫全部挖出来,一网打尽。”魏真懒得再说下去,向着朝堂之外朗声说完,立即从外走进四名金甲武士,雄赳赳的将烂泥般的曹立仁拖了下去。
“嘿嘿,哈哈,魏真小儿,老夫就是死了,你魏家也要为我陪葬。”绝望之中,已经被拖到朝堂门口的曹立仁终于发疯了一般的怒吼起来。
听得这话,魏真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番,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跟将死之人计较,凭白的辱没了自己。
因为曹立仁的事,朝堂的气氛变得越发压抑,针落有声,万籁寂静。
“我能相信你们么?”良久,魏真终于打破了平静。
“属下万死。”惶恐之下,所有人全部跪倒在地,有些胆小的更是全身颤抖起来。
“兄……陆先生,你看该如何处置?”魏真突然转头,问向身旁的面具书生。
这带着面具的书生自然就是展白了。为了掩人耳目,甚至用了前世的化名。
说实话,对于堂下的这些尸位素餐之辈,魏真是一个都不信任,却又不知该如何处置,难道要全部替换么?
若真的这么做的,说不得,下一时间,这朝堂就得乱起来,不管最终谁胜谁负,对魏国府都无异于火上浇油。
只可惜,魏真显然并没有问对人。
展白可没有他这样的顾虑,现在魏国府生死存亡之际,未来的计划绝对不容外泄,堂下这些人既然都不可靠,就不能留。
“这些人中,难道就没有值得信任的心腹?”展白用只容两人可闻的声音低声问道。
魏真苦涩的摇了摇头。
九大帮派虽说隶属于魏国府名下,但时间一长,其实早已经是尾大不掉,别看堂下的这些人现在战战兢兢俯首帖耳,可一旦出了这魏国府,在各自的地盘上,就是土皇帝。以前听宣不听调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魏真表面上是魏国府的家主,可实际上,真正掌控的力量,也就是魏国府内的护卫力量。
“那就全杀了吧。”展白的声音并不高,却依旧清晰的传入堂下所有人的耳中。
有胆大的不禁怒目圆睁的抬头望来,大有将展白生吞活剥之势。
“兀那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满口喷粪!”有大胆的已是从地上站起,指着展白怒斥道。
有人带头,禀着法不责众的原则,除了一些极为胆小之人,绝大多数也纷纷站了起来,同仇敌忾的冷视着展白。
“就是,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家主,这等妖言惑众之人,属下等恳请将其当堂斩杀。”
“对,不杀不足以泄愤。”
……
不得不说,展白那袭话,当真是将这些人往死里得罪了。
在听到展白的话后,魏真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可还没等他说话,堂下那大有逼宫之势,却是让他额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下不去手么,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代劳吧。”展白对于堂下一干人的指责毫不动容,反倒是从容的对魏真说了一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慢的向着堂下走去。
“兄长?!”魏真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展白竟然想要以一己之力对付堂下众人。
要知道,虽然魏国府九大帮派损失惨重,可即便如此,堂下也足足有四十多人,其中有一半都是修为达到太始境的正副统领。
二十多个太始之境,而且各个位高权重、财力雄厚,自身积累下的修为跟战力根本不是那些虚有其表的太始散修所能比拟。
也正是这个原因,魏真才迟迟下不定决心处置这些人。若一旦激起这些人的凶气,拼起命来,魏国府的护卫势力虽然能够镇压,可也免不了出现极大的伤亡啊。
眼见展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丝毫要停步的意思,魏真急忙起身,就要阻止,却是先一步被身边的蔡公公拉住了。
此时蔡公公那习惯性谄媚的笑容早已不见了,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凝重非常,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魏真摇了摇头。
“知道你们为什么必须要死么?”闲庭信步的走下朝堂的展白戏谑的开口道。
“必须死么?哼,只怕今日必死的人是你吧?”望着越走越近不知死活的书生,有人冷笑道。
“为人臣,不思报效。为人主,却没有为部下报仇的血性。如此废物,要之何用。”展白不疾不徐的自圆其说。
“伶牙俐齿,老子撕了你的嘴。”刚才开口的那名统领脸色剧变,不顾身份,更是顾不上此地是朝堂,锵的拔出了随手的佩剑,向着展白就当头斩去。
正如魏真所想,能够成为魏国府九大帮派的统领,自身的战力,绝非名不副实。
这一剑,不论速度、力道还是方位,拿捏的都极为完美,汹汹的玄力加持下,更是隐隐有巨浪拍岸之势。
“可惜了……”面对劈头斩来的利剑,展白叹息的摇了摇头。
此人的战力或许不错,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自己的面前……耍剑。
即便展白现在是玄修之体,可本质上他依然是剑妖,所散发的剑妖之气,就犹如人有人气一般,其他人感受不到,剑又如何感受不到。
人有贫富贵贱,剑亦然有着分明等级,在剑妖之气的压迫下,那名统领立时就感觉到,平日如臂使指的宝剑隐约中有着一丝晦涩之感。
高手过招,哪怕最为细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决定成败。
锵!!!
金戈碰撞之声,让所有人震撼的一幕就那么发生了。
那名统领威风凛凛开山裂石的一剑,竟然……竟然被展白伸出的两个手指轻描淡写的夹住了。
“这……这不可能。”那名统领神色剧骇,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堂堂太始境的强者,拼劲全力的一剑,竟然被一名九品太易境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书生用纤细的手指夹住了,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没人敢相信。
“好剑。”展白摩挲着指间利刃的纹理,这一声赞美,听在别人的耳中,更像是有声的嘲讽。
“混蛋,给我死来。”恼羞成怒的统领满脸通红,一声怒吼,从未有过的羞辱感,让他恨不得将眼前这故作神秘的家伙撕成碎片。
“果然是废物垃圾,低下你的狗头好好看看,现在的你还有说这话的资格么?”展白突然抬头戏谑的盯着这位统领。
什么意思?
呃!!!!
心头的疑惑刚刚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陡然从胸口传来,一瞬间,这位统领的脸色就由通红转为了苍白,难以置信的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刺目的血红,正好位于心口位置。
“什么时候……”力量的迅速流失,甚至让这位统领来不及将话说完,就那么睁着不甘的眼神缓缓的栽倒。
嘶!!!!
小朝堂之上,顿时响起阵阵倒吸冷气之声。
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那位统领是怎么死的,可正是如此,未知的恐惧,才更加的震慑人心。
刹那间,再也没人敢轻视这一袭布衣,脸上怪异着带着面具,看似只有九品太易修为的书生。
这哪里是柔弱书生,扮猪吃虎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那么,下一个是谁,还是说,你们一起上?”倒提着长剑的展白歪着脑袋,向着四周一一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