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刚鬣。
这突然闪现于树林中的赫然是猪妖刚鬣。
只见他向着埋盔甲的所在看了一眼,表情很是怪异。
当然,让朱刚鬣心情复杂的,不是那埋入地下的盔甲,而是展亦白这个人。
“好奇怪的家伙。明明不过是九品太玄境的妖修,俺老猪偏偏看不出他的本体。更加奇怪的是这个人,总是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就仿佛他本不应该存在似的。还有菩提,为何要选这么个人来做那件事呢?”
朱刚鬣喃喃低语,可认他想破脑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喟叹一声,拂袖作罢。
“算了,这种事情可不是老猪我能掺和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吧。巨鹿之洲,青衣门,看来月心仙子的福缘比练霓好的多啊。只希望到时候遇到了,不要再闹出练霓那样的误会吧?”话音刚落,朱刚鬣便化作一股妖风,消失不见了。
……
送还了孩童,鼠妖又跟老茂头交代了一番,便跟展亦白不疾不徐的返回了栖霞岭。
展亦白作为刚入伙的新人,还没有资格面见大王,所以便被鼠妖留在了家中。
无所事事下,展亦白便从怀中掏出了朱刚鬣给自己的那片竹简。
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印刻了很多蝇头小字,若是没有一个好的眼神,很容易看花眼。
展亦白盯着竹简,脑袋里虽然没有读过书的记忆,可看起来,却丝毫不感吃力,甚至于很多修炼上的专业术语,也是一看就通。
不过诡异的是,直到展亦白通篇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却是没有丝毫的收获。
竹简上所写的东西晦涩难懂,更重要的是有些地方根本就是胡编乱造,句子都不通。
“看来应该是方法不对。”展亦白并没有怀疑这是不是朱刚鬣特意耍自己的手段。细细思索了一番后,便凝聚出屡屡妖气,注入到竹简之上。
竹简依然无动于衷,可展亦白却是全身一震。
只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然闪现了无数张画面。
一张张画面连接起来,快速翻动中,就变成了动态的“电影”。
而电影中出现的赫然是自己,而所呈现的东西,却并非朱刚鬣所说的驭剑之法,确切的说,驭剑之法只是其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电影以超出数十上百倍的速度,飞快的流入展亦白的意识海之中,然后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通过电影,展亦白几乎是全方位的了解了自己,当然并没有过往的记忆。
这里面有着展亦白真实的身份,现在的修为,更让展亦白了解到了自己应该如何战斗、如何驾驭那把雪白色的“剑妖”,甚至包括一门高深莫测的道法,名叫“七十二变”。
当电影放映完毕,展亦白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利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用以消化。他深切的感受到,这竹简内所记载的东西,原本就是他早已拥有的。现在再看,不是学习,而只是温习。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我竟然是……剑妖。”知道自己出身的展亦白喃喃自语,对这个答案倒也没有太多的排斥,只是稍微有些陌生而已。
剑,也可以成妖么?
看似荒谬的命题,可现在却有着现实的依据。
不仅自己是剑妖,那能够幻化成长剑的衣裳也是剑妖,还有……体内正在孕育已然拥有雏形的八十一柄各式长剑,不出意外,未来也将成为剑妖。
展亦白对此并非没有疑问,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自己是剑妖,当初刚遇到鼠妖时,他幻化的本体为何不是一把剑呢?
又是个未解之谜啊?
好在,展亦白现在也算是看开了。
问题总有答案揭晓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良好的耐心。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展亦白自觉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可战力却是有了几何倍的提升,不,确切的说,现在才是真正的自己,记忆失去前的自己。
展亦白走出阴暗潮湿的破旧屋子,抬头望天。
一轮皓月已经当空而挂。
鼠妖这次上山的时间很久啊。
对此,展亦白倒也没有太多的担心,以鼠妖谨小慎微的个性,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危险,说不定,此时正红光满面的跟大王同席吃饭呢。
既然鼠妖没有回来,那么自己正好将那件事情办了。
想到就做,下一刻,展亦白一个助跑,便化作剑光,直冲云霄。
此时展亦白所展现出的速度,可谓是风驰电掣,百十里路,不过是几息之间,便已跨越,落地处,正是埋藏了那副盔甲的小树林。
很轻松的找到那颗大树,展亦白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掌,便隔空挖起了大坑。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三件一套的盔甲,丝毫无差,被展亦白拿到后,也没太多的兴趣欣赏,手掌翻腾间,便消失不见了。
如何藏物的困扰,此时对展亦白来说,早已不是问题了。
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自己虽然修为不过九品太玄境,但却奇怪的凝结了紫府,而更骇人听闻的是,紫府内赫然还有一个白玉京的雏形。
之所以说是雏形,是因为那几乎由白玉打造的宫殿,除了能够储藏物品外,并没有真正的展现其主要的特性。
可仅仅如此,却也方便太多了。
此时的白玉京内,不仅放置了盔甲以及如意金箍棒,还有那孕养中的八十一柄准剑妖。
再次回到栖霞岭的家中,鼠妖也已经回来了。
从缭绕满屋的酒气看,展亦白之前所猜测的果然没错。
“嘿嘿,哈哈,臭小子,你去哪了?”鼠妖醉眼惺忪的问道。
“出去走了走。”展亦白并没有说谎,他确实只是在外面走了走,只不过却隐瞒了最重要的事情罢了。
并非是不相信鼠妖,只是展亦白隐隐感觉,朱刚鬣托付自己之事太过重大,也很危险,所以不希望鼠妖搅和进去。
“今天大王特意赏了一壶美酒,鼠爷我可是特意给你留着呢。咱爷俩今天晚上好好喝一盅。”
说是一壶酒,听着挺高雅,可实际上,盛酒的不过是个做工极其粗糙黑黢黢的陶罐。至于里面的“美酒”,或许是展亦白实在没有太好的品酒天赋吧,从那浑浊不堪的酒水中,他总是能喝出一丝的叟味。
虽然有着种种的不如意,可架不住鼠妖的难却盛情啊。
于是,很快,并不大的陶罐便空空如也,虽然大部分都进了鼠妖的肚子,可气氛还是其乐融融的。
明显喝高的鼠妖倒头便睡,不多时,就响起了如同哨子般尖锐的呼噜之声,反观展亦白,却是端坐在床头,毫无睡意。
朱刚鬣的出现,无疑打破了展亦白很是短暂的懵懂生活。
“‘猴头’到底是谁?还有,朱刚鬣说是受人所托,所指的又是谁……”虽然不愿去想,可问题还是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心潮来袭下,展亦白不自觉的从白玉京中拿出了如意金箍棒。
借着朦胧的月光,端详着绣花针,想要看出花来,可眼睛都看出花了,除了看清这跟绣花针上细若发丝的精致雕纹外,毫无所获。
“你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