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欣怡走在大街上,她的行装跟洛阳城中生活的那些人兵没有任何不同,可是就有很多人在打量她,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总之洛阳城里的人就是可以一眼认出对方是不是外来人,而这种能力一直延续到千年之后,君不见千年之后华夏的大城市对于外来者总是又一种天然的排斥感,而这种排斥感最初的源头或许就应该归结于封建帝王的统治,那种保甲连坐带来的影响。
每个人都担心遭到莫名之灾,而保甲连坐正是这种无妄之灾的源头所在――你隔壁的人今天做了一件可能是谋反的事情,然后你就被牵连了,轻则流放,重的话搞不好就让你秋后去菜市口等着被砍头。
如此的连坐制度带来的后果就是排外,知根知底的人大家相互监督,可是外来者怎么办?不知道他的底细要是万一给自己带来灾祸又怎么办?在经过几千年的“进化”后生活在华夏大城市的人就具备了这种特殊的“金睛火眼”,轻易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外来者,如果判断出对方是外来者的话,呵呵。
吴欣怡想要在街边买个馍,好嘛,店家竟然给她一个隔夜的,而且价钱一个铜子不少,想要分辨两声店家立马就要高声呼喊,“大家来看,外地人要闹市了!”
外来人当然是不能闹事,否则就会引起本地人的群起而攻击,即使吴欣怡有功夫在身又如何呢,众怒难犯啊,况且她也不是那种杀人无算的狂魔,总不能拔出剑来横扫一群老百姓吧,看着一群怒火冲天的平民,吴欣怡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败退,赶紧拿着那个隔夜馍离开这里。
“山下的大城市就是这样么?那也太没有意思了,李洛阳他娘为什么要生活在这种地方呢?”吴欣怡换了一条街道,那块隔夜馍已经被她扔给街上的野狗了,拿着铜子总还是可以找到吃饭的地方,既然跟李洛阳约定好在洛阳城见,吴欣怡觉得自己接下来还是找个客栈住下来,天知道李洛阳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住在客栈的日子是无聊。这里是洛阳城不是安宁县那种小地方,就算吴欣怡对自己有多么自信也绝不会在无聊的时候爬上屋脊上去吹夜风,想心事,虽说这样做看起来很拉风,但一次两次多了就会被六扇门的高手盯上,别问为什么六扇门会盯上晚上在屋脊上吹风的人,正常人一般不干这种事情,疯子没本事干这种事情,而六扇门或者说朝廷最怕的就是有本事的疯子,天下这样的人死绝了六扇门才是最高兴,所以看见一个抓一个是没错的。
“李洛阳不是说他是来洛阳城找他娘亲的么,不如我先去给他踩踩点,不然到时候他来了闹出幺蛾子反而不好了。”
在闲了几天后吴欣怡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事情来做,去洛阳的林家大院。
想要知道林家大院的位置一点都不难,基本上洛阳城里的人都知道林家大院在哪里,而且只需要问个大概方位就可以找到,实在是因为林家大院占地面积太大,大到只需要走到附近就能看见那高高长长笔直的围墙。
“有高手啊,这个林家真心不简单。”
虽然有时候吴欣怡做事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刻她还是能够把持的住,譬如说她记得李洛阳说过他娘亲是被林家人抢回去的,所以吴欣怡就没有傻乎乎写一张什么拜帖或者是站在林家大院的门房等待通传,她先是绕着林家大院的围墙兜了几圈,然后就发现林家大院不仅安排着惯常的护院,而且这些护院的武功都还不弱。
“奇怪了,怎么说这里也只是林家在洛阳的别院啊,为何需要如此严密的防卫,在洛阳城中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作为武周的“陪都”,洛阳城的治安良好程度好的让人发指,虽说还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但是林家完全没有必要安置那么多的武者护院,除非这些护院的存在另有玄机。
得出结论的吴欣怡就没有莽撞的去敲门,在仔细研究过林家大院的布置后,她等了一个月黑风高夜晚,从一个她早就看好的防御薄弱点翻墙进入林家。
“真的好大。”
看着眼前一片林子,还有远处的池塘,在寸土寸金的洛阳城中竟然会有这样的景色,简直是亮瞎穷人的眼睛。
“这哪里还是什么别院,分明就是个庄园了。啧啧,白云山脚下都没有这样大的庄园,林家究竟富裕到什么程度?”
林家究竟富裕到什么程度,这点就连林洛水现在都搞不清楚,当年她离开家门的时候,林家在长安洛阳两地的富豪榜上就已经是名列前茅,眼下又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富可敌国了?
不过林家就算是富可敌国于林洛水而言也没什么用,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老公和两个儿子,李过和李洛阳,手心手背都是肉,李洛阳还好,至少知道他人在安宁县,而且还弄出了个《聊斋趣谈》,现今已是颇有影响,倒是李过这孩子,哪怕林洛水在家中用尽了办法,也找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究竟是死了,还是躲藏在什么地方,现在无从判断,着实让人揪心的很。
夜里,林洛水房间里还亮着灯,她在翻看着往期的《聊斋趣谈》,这段时间她基本上就靠着专人从安宁县那边带来的期刊打发时间,也算是借以打发心中对儿子的思念。
对于林洛水要看《聊斋趣谈》这种事情,林家好像也不是很反对,至少并不阻止她让人从安宁县那边购买最新的期刊,一开始的时候进入家中的期刊还要检查一番,等到后来这种检查也就虚应事故,根本就没人仔细的检查。
“小姐,新的一期《聊斋趣谈》来了,小少爷的水平可真高啊。”
丫鬟给林洛水拿进来印刷愈发精美的期刊,林洛水含笑接过,翻开,只是片刻功夫后,她脸上就变了颜色,“离家出走?他这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