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阳并非会未卜先知,而是善于分析和观察,当他来到接近岭南的地域时,便想第一时间找到与岭南城有关的线索,恰好手里有吴用提供的地图,上面标注了附近山贼山寨的位置,此时几人落脚的休息点,正好位于最接近岭南的丛林,这里的山贼也是最可能清楚岭南城局势的一伙人了。
寂静寒冷的深夜之中,看守已经换成了林冲,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木材燃烧和爆裂成了唯一发出声响的源头,林冲双手抱着丈八蛇矛,身体倚靠在树干之上,坐在地上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他相信李洛阳的推测和部署应该会应验。
李逵早已呼呼大睡,即便已经到了他轮班的时间,林冲也不愿让他来替换,并不是林冲想让兄弟再多休息休息,而是他压根就不放心李逵这家伙来负责看守,大大咧咧的李逵要是真遇见突发情况,估计只会提着两把宣花大斧直接冲上去杀个片甲不留。
夜半三更,黑漆漆的丛林之中只有李洛阳几人的火堆发出点点光芒,大老远的就能被发现和看见,正如李洛阳所料想的一样,一群山贼正沿着光线的指引一点点接近李洛阳等人。
这些山贼原本想去附近的村子找些吃的或者钱财,没想到刚下山,就发现有人落脚的痕迹,一开始还担心是官府的人在这里休整,打算趁着深夜灭了自己的山寨,可仔细看出,山贼头子这才发现围在火边的几人穿着一身村民服装,似乎正在酣睡,山贼头子自然准备先捞上一笔。
十几名山贼拿着钝刀,蹑手蹑脚的往火堆走去,在山贼头子的指挥下,十几名山贼正在一点点将李洛阳等人包围,漆黑的也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但即便如此,脚下发出的声响早已被林冲察觉,此时的林冲双眼微闭,侧耳倾听,他能依靠听觉准确的判断出附近有多少人正在接近自己,又有多少人从什么方向正在移动。
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的林冲用细小的动作碰了碰一旁的李洛阳,李洛阳缓慢的睁开双眼,即便没有林冲的提醒,李洛阳也早已发现了那货山贼的行踪,李洛阳并未睡实,在山贼接近的第一时间,他与林冲一样已经洞察。
李洛阳嘴角微微上扬,趴在地上继续装睡,低声对身边的林冲说道:“你一个人能应付?不如让他们都起来?”李洛阳可不想让这些山贼有所察觉,要是让他们认出了梁山好汉的身份,估计他们撒腿就跑,到时候抓不到一个活口还怎么了解岭南城内的情况,所以李洛阳想让其他人也做好战斗准备。
林冲面无表情低声回答着:“放心吧,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李洛阳轻轻的转头看去,武松和花和尚手里已经紧握自己的武器了,此时也只有李逵憨憨入睡,丝毫没有一点察觉。李洛阳无奈的笑了起来:“呵呵,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们的警惕性了,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们了。”说完,李洛阳居然闭眼开始休息了,要是之前的休息是假装,此时的休息可是李洛阳真的睡去了,对方已经悄然出现,剩下的交给林冲等人了,李洛阳自然轻松了下来,反正他不认为梁山的人会败给这些无名小辈。
正如李洛阳设想的一样,十几名山贼自以为自己已经占据了主动,已经将火堆旁的几人都围了起来,当他们举着钝刀从灌木中冲出来的时候,难掩激动的情绪,犹如恶狗扑食的十几名山贼面对“熟睡”中的猎物可不会手软,一上来就打算快速结束这次狩猎。
当山贼头子冲到了林冲面前时,双手握着钝刀高举过头,准备林冲的天灵盖竖劈而下,就在刀刃即将临门的时候,一杆银枪挡下钝刀,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显得格外刺耳。
低头装睡的林冲缓缓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山贼头子,看着那嗜血般的眼神,山贼头子瞬间感到自己被死神盯上了,再看看林冲右脸颊上的烙印加上那杆银枪,山贼头子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你,你是林冲?”
山贼头子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十几名山贼不寒而栗,十几人此时连逃命的行动力都丧失了,光是一个名字,便让他们完全放弃了抵抗,再看看周围,武松和花和尚已经站在了几具山贼尸体旁,脸上带着渗人的笑。原本打算包围李洛阳几人的山贼们,此时被包围了。
丈八蛇矛枪尖刺破咽喉,山贼头子双手紧紧的捂住咽喉喷涌的鲜血,他明显感受到身体中的热量正从伤口位置快速流逝,无论自己如何用力都无法阻止生命一点点消逝的结果,重重的摔倒在地,临死前的山贼头子只能看见林冲的背影正往自己的同伴们走去,他知道自己这一生的山贼命算是彻底终结了。
“求求你们了,别,别杀我!”
“我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求你们别杀我!”
求饶声瞬间响起,林冲等人只是亮了身段而已,就连热身都算不上,十几名山贼便只剩下了五人,看着眼前的林冲,武松和花和尚,仅剩的几名山贼也只有求饶的份了。
花和尚提着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喝着,擦干嘴边酒水后缓缓说道:“剩下五个,让那小子审审?”花和尚指的自然就是已经熟睡的李洛阳。
林冲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之前被他干掉的山贼没有激起他一丝情绪涟漪:“留一个就够了!”林冲清楚的记得李洛阳的要求只是留一个,所以他并不打算将五人都留下,之前曾是禁军教头的林冲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这些趁火打劫,逼良为娼的山贼,对这些人他可不会有一丝的手软。
听见林冲的话,五名山贼面露凶相,既然求饶无用他们自然想拼了全力,重新提起钝刀的五人瞬间往林冲冲了过去,伴随声嘶力竭的嘶吼扑向林冲。
丈八蛇矛在半空划出精妙的弧线,银色枪身犹如在黑夜中书写一般潇洒,手起枪落之间,空中多了四颗人头,四名山贼倒在林冲脚边,身体还在痉挛抽搐,剩下唯一的一名活口,双手紧紧的握住钝刀刀把,站在地上的双脚开始颤抖,裤腿甚至已经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