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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你拿走了什么

道长,时代变了 全金属弹壳 8642 2024-06-29 21:44

  云松阴沉着脸收起剑。

  这时候他发现剑身厚重并没有开锋,两侧剑刃都是钝的。

  他收起剑又去棺材里收起枪,把钱泉兴给扶了起来。

  老爷子挺惨的,额头肿了老高的一个疙瘩,显然是被驳壳枪砸的。

  看着这个伤痕,云松心里出现一个想法:

  先前出现那人影很讨厌钱泉兴,他是故意控制驳壳枪将他砸晕的。

  想起那莫名其妙的人影和那些更莫名其妙的话,他整个人都迷糊了。

  不对劲!

  一切很不对劲!

  他将王有德叫进来扶着钱泉兴,自己去把令狐猹放了下来。

  令狐猹落地后立马由死亡状态变为活蹦乱跳,它瞪大眼睛又蹦又跳,就跟踩鼓点的二哈似的。

  云松正心烦呢,见此便不耐的说道:“行了,别耍宝了,我没心情逗你玩。”

  王有德小心翼翼的说道:“真人,令狐猹可能不是在耍宝,这地面挺烫的,它是不是被烫的不能落脚?”

  云松愕然。

  他赶紧拎起令狐猹,此时令狐猹已经泪眼朦胧,它举起前爪闻了闻。

  有烤肉的香味……

  王有德又问道:“真人,那个水猴子来过了?”

  云松阴沉着了点点头。

  王有德再问:“那您跟它交手的结果是?”

  云松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道:“神机先生大概有多高?”

  他比划了一个比自己高半头的位置:“是不是这么高?”

  王有德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他跟你差不多高。”

  云松沉默的点点头。

  他怀疑刚才那身影是神机先生。

  当然这是他随意的怀疑,成功率不高,现在来看他的怀疑确实是错误的。

  他让王有德照顾钱泉兴,自己则带上令狐猹离开。

  王有德问道:“真人,水猴子……”

  “水猴子已经没有了,镇子的水猴子危机被解除了。”云松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有德顿时欢欣鼓舞:“真人果然修为通天!”

  钱泉兴徐徐醒转过来。

  他醒来后迷茫的说道:“真人,那水猴子之前好像说话来着?”

  云松点点头:“它说‘莫得敢见死’,这什么意思?”

  “是不是‘莫多管闲事’啊?”王有德下意识说道,“我有个亲戚大舌头,他就是这么说话。”

  云松一怔。

  他琢磨了一下两句话还真像。

  今晚一切都充满迷雾,云松见钱泉兴醒来便回到房间疲惫的坐下。

  这次他可不是身体虚,而是心累。

  穿越之后他就琢磨过自己的情况。

  因为他是整个人穿越过来的,而不是魂穿或者夺舍式穿越,所以他一度很担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身份信息的。

  当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四目道长的弟子,可这是假的,等到四目道长见到他就会揭晓他的假货身份。

  至于四目道长的真正弟子去哪里了?他不清楚。

  按照他的计划,他下山后想办法融入这个世界,然后就摆脱四目道长弟子这个身份,重新换一个身份去过活。

  这也是他来到老镇后绝口不提自己是四目道长弟子的原因。

  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穿越回去。

  他想自己既然能穿越来到这个世界,那应该也有办法穿越回地球吧?

  说实话,他想家了,想爸妈了。

  他想回家。

  但是今晚这个黑影与他说的一番话把他给震撼到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是有身份的,甚至还有家人,好像他的家人还挺不是东西的。

  不止如此,根据这人的话,他自己也是个可怜人。

  问题来了。

  自己哪里可怜了?

  云松心头忽然出现一个猜测:难道这人知道自己是个被动穿越客,所以才说自己可怜?

  如果这猜测是真的,那他说水猴子也是可怜人,难道水猴子也是穿越客?

  他摇摇头放弃了这个猜测。

  这应该不是真相。

  天色很晚了,他念了半个晚上的往生经又打了一梭子的枪,精神和身体双疲惫,便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他正要闭上眼睛,忽然想到黑影对他的提醒:钱家信不过,老镇的人信不过。

  于是他琢磨了一下变成了落头氏,准备飞出去看看钱家和老镇的情况。

  结果落头氏一出现,他的眼睛被刺的睁不开!

  桌子上什么东西这么牛逼?好特么刺眼!

  他眯着眼睛看去,看到桌上的黑剑一改平平无奇的样子,变得无比霸道!

  在落头氏的眼里,这把剑不再是黑色的,而是变成了通体金黄,金灿灿的那种黄!

  金黄的剑柄上有着复杂纹路,因为太刺眼他看不清。

  原本没有开锋的剑刃变得锋利无匹,闪耀的金光在剑身上流淌,就是这些金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他赶紧变回人身。

  然后桌子上的剑又变成了黑黝黝、平平无奇的样子。

  云松知道了。

  这把剑不是给活人用的!

  他又变成了獝狂。

  这下子他看清了金剑的样子。

  獝狂没有头,也不知道它们怎么看东西,反正不是用眼看,因为这把金剑上的光芒不再是将他刺的睁不开眼。

  但是他依然不太敢直视这把金剑,这次与光芒刺眼无关,而是它带着浓重的威压,让他心里感到沉甸甸的。

  这感觉有些熟悉,他仔细回忆了一番,想起小学时候看老师的教鞭就是差不多这样的感觉。

  他伸手去握住金剑,然后再也不能放下金剑了……

  这是一种本能。

  獝狂本能的去握紧金剑不肯再撒手,就像渴爱少年找到了命中所属的肤白貌美大姐姐,这是真爱!

  情况诡异。

  他又变回人身。

  然后黑剑没了!

  桌子上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白色瓷盒子。

  他看向手中的獝狂阴币。

  阴币上的字改了,改成了:斩马獝狂。

  另一面的图像也改了,变成一个无头鬼手持一把大剑。

  看样子獝狂拥有了武器,完成了一次实力升级。

  可惜他不知道这把剑到底什么身份。

  但是能肯定的是这把剑很牛逼。

  难怪黑影说这是水猴子的半条命,现在这剑是獝狂的半条命了。

  有了金剑的打断,他没了出去探查钱家和镇上情形的心思,索性放下蚊帐入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虚的原因,他现在入睡很快。

  就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心底一阵悸动。

  仿佛是高中自习课上趴在桌子上睡觉,然后班主任出现在课桌前俯身看着自己……

  他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但似乎又没有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看到了床头,可是依稀的感觉自己其实还在闭着眼。

  鬼压床!

  他急忙在心里默念佛经,然后猛的想起自己现在是个道士。

  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旁边飘飘渺渺的响起:

  “云松,你在墟龙脉的尽头拿走了什么?”

  云松的心神一阵恍惚。

  他下意识的顺着提问回答道:“我没有拿,什么都没拿——不对,我没有去过墟龙脉!”

  “不,你去了,你拿走了一样东西。好好想想,告诉我,你拿走了什么?”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东西很重要,你必须想起来,能不能救你的命、能不能救我的命,都要靠这个东西。”

  “可是我压根没去过墟龙脉!”

  “你去过,你的记忆出事了,你忘记了很多事,只是你现在不知道自己忘记了哪些事。”

  “我记忆没问题!我甚至记得我电脑里的第一个老师是麻生希!”

  再没有声音响起,良久之后,声音再起:

  “唉!”

  一声长叹,充满忧愁困苦的长叹。

  云松不知道发出这声音的人有过什么经历,反正他听了这声叹息后心里莫名的感觉酸楚,他有种落泪的冲动。

  这时候有东西偷偷咬了他脚趾一口。

  不疼。

  但感觉的出现让他夺回了身体控制权,他猛的一颤发现自己能动弹了。

  然后他忍不住的开始大口喘息。

  就跟以前从鬼压床里解脱出来一样。

  令狐猹从他脚下溜走。

  刚才显然是它叫醒了云松。

  云松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往眼角一抹。

  手背竟然有些湿润。

  他真的流泪了。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是鬼压床式的幻觉还是真的?

  自己下意识的回答又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疑惑和紧张出现在他心头。

  一阵‘嗒嗒嗒嗒’的轻微声响出现在床角。

  他扭头看去,看到了令狐猹逃到了床和墙的夹角。

  它挤在床角倚着墙站在了墙角,俩前爪耷拉在胸口,瞪大眼睛使劲往后挤。

  就像被拿着针管的白衣阿姨盯上的小盆友。

  弱小,可怜,又无助!

  嗒嗒声就是出自令狐猹的嘴里,它被吓得牙齿打架!

  云松心里咯噔一下,问道:“真的有人来过?”

  令狐猹眼珠子一翻,伸腿瞪眼吐舌头。

  又装死了!

  这次装的格外逼真,尾巴都硬邦邦的挺直了……

  云松起身带起风,然后吹的一张照片飘向地面。

  毫无疑问,他入睡之前床头上没有照片。

  毫无疑问,刚才的对话不是幻觉,确实有人来了。

  而且这个人可能就是今晚救走水猴子那个黑影。

  他捡起照片去窗口借着月光看。

  照片是黑白的,质地不佳,白的地方惨白、黑的地方乌黑。

  但它应该挺新的,伸手摸上去两面光滑,甚至还有油墨的味道。

  惨白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在上面,照清了上面的图像。

  上面有一排人,云松数了数是九个人。

  九个陌生人。

  九个人在照片中一字排开,衣服相同,都是黑色紧身衣。

  姿态也相同,都是面无表情的板着脸,也都是双腿紧闭、双手交叉放在小腹,而且闭着眼睛!

  一个人闭着眼睛也就罢了,九个人竟然全闭着眼睛。

  这让他越看越不舒服。

  九个人的面貌不是很清晰,他用手指搓了搓。

  结果这一搓照片上众人的面貌出现了变化,他以为自己搓模糊了。

  不是这样。

  是一些油墨被搓掉了。

  又露出九张完全不同的脸。

  最边上的一张脸赫然是他的脸!

  这不会出错。

  就是他无比熟悉的、自己的脸!

  但这不可能!

  他正在震惊,腿上感觉有东西在摩擦。

  于是他下意识低下头。

  令狐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

  小东西使劲贴着墙壁站立,狗嘴般的长嘴巴一个劲往上挑。

  云松下意识抬头。

  然后看到一张巨大化的脸倒悬在半开窗户的上沿死死的凝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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