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来过小镇后第二天,又有一个新的团队到来,一共五个人,电话里说是新西兰税务局的考察团。
王博接到通知后皱起眉头,问道:“税务局还有考察团?”
查理解释道:“是的,税务局有巡视全国城镇的权限,政府对地方拨出的建设款,便是税务局下发的,所以他们也起到监管责任,监察这些款项的使用。”
“可是,我们落日镇才建镇没几个月,他们来巡视什么?看看头儿用那些钱做了什么吗?”
“就是给你们发薪水了,那点钱能有个屁用?”老王牛气哄哄的说道,他有密室宝藏撑腰,腰杆子硬得很。
查理沉默了起来,眉头比王博皱巴的还要紧,额头中央的皱纹能夹死苍蝇。
看到他的这个表情,老王觉得有点不妙了,问道:“怎么回事?”
查理迟疑的说道:“我猜测他们可能目的不纯,胡安说的对,他们没有理由在这时候来审查经费使用,因为小镇成立时间太短了。”
“他们有什么目的?”
查理摇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小镇路况难走,税务局考察团的车子开到半路竟然抛锚了,王博只好让查理开着兰德酷路泽去接他们一行。
到来的是四个中年人,西装革履、手提统一公文包,满脸冷漠表情,看起来比当初毛利高利贷公司那些讨债人还惹人生厌。
四人组中带头的男子名叫布泽尔,是一名税务检察官,专门负责检查城镇拨款使用情况。
这方面王博行得正坐得直,政府那点拨款,他只用来给自己一行人发过薪水,其他方面没有用过。
布泽尔检查了资金使用情况后有点懵,他问道:“镇长先生,来的路上我们看到了贵镇正在建路和房屋,请问这些钱……”
王博耸耸肩道:“是我自己投资的,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比较有钱。”
布泽尔沉默了一下,和三个同伴开始翻阅资金使用记录。
但落日镇才成立不到五个月,工作人员也只有寥寥三个,资金支出一张纸就能记录清楚,他们怎么翻也没用。
翻看过这些记录后,布泽尔将电脑推到了一旁,他改变表情,诚恳的看向王博道:“镇长先生,对于政府资金的注入,您有什么意见吗?”
老王很想说当然有意见而且意见大着呢,结果他注意到查理在旁边偷偷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
心里莫名其妙,王博不明白查理这么做的含义,新西兰又不是朝鲜那样的****政府,就算自己在这里破口大骂政府也没事吧?
不过他还是决定遵从查理的暗示,一直以来后者都在尽心尽力的帮助他,还没有掉过链子呢。
于是,王博摇摇头道:“没什么意见。”
布泽尔说道:“您不觉得政府对贵镇的拨款有点少吗?恐怕无力承担镇子的建设对吗?”
很对啊,王博恨不得拍着桌子来应和布泽尔,他说的太对了,政府太抠门了,一年才给二百多万,还是分四个季度发放,这怎么够用?
但这时候查理又给他使眼色了,还是暗示他别多说。
于是,老王只好按捺住心里的想法,状若顺民的说道:“镇子的建设我可以自己搞定,那个,爵士给我留下了一些古董,靠出售古董可以承担镇子的建设。”
布泽尔有点着急了,说道:“有国家的资金拨款,为什么还要自己出钱呢?您可以要求国家增加拨款不是吗?”
这下子王博看出不对劲来了,新西兰议会这么好?竟然主动要求给地方政府增加财务拨款?这种好事他怎么没听说过?
要知道,自从就任镇长岗位后,老王还是很勤勉的,一直在努力研究其他城镇的发展之路。
但是,在这些研究中他发现,新西兰议会很抠门,对地方政府的拨款很少且很难,地方政府只能努力发展一二三产业靠税收来发展。
事若反常必有妖,王博警惕了起来,问道:“到底什么意思吧?”
布泽尔微微一笑刚要说话,这时候查理站了出来,冷笑道:“意思很简单,议会野心有点大,他们想直接将日不落领收回为国家财产。”
听了这话,税务局四人顿时脸色一变,而王博脸色变的更难看,问道:“什么意思?”
布泽尔对查理阴沉着脸说道:“先生,请你离开这里。”
查理轻蔑一笑,道:“你有权命令我?愚蠢!贪婪!可恶!”
说完,他将王博拉到了一边给他解释了起来。
现在落日镇的土地除了八号公路外,其他的都属于他,如果小镇的投资也都是以他私人名义进行的,那么实际上对他来说,落日镇跟日不落领差别不大
一旦小镇的街道、房屋和水电系统等全由他投资,那这座小镇就是他说了算。
可要是小镇的基础建设都是由政府投资建设,那老王对这座镇子的掌控权就得大减。诚然,土地所有权依然是他的,可使用权却属于政府了。
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一切是他出资建设,那地盘是他的,房屋是他的,水电用的也是他的,这样以后小镇居民要换镇长,那他有权收回这些使用权,所有人只有一个下场,滚蛋!
至于落日镇?那下场也就是变为鬼镇,空无一人。
如果小镇是政府资金建设而成,那以后要是居民们要更换镇长,那老王就没办法了,他顶多可以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一位大农场主、牧场主之类,却不能再成为这里的镇长。
介绍清楚后,查理脸色很难看,说道:“该死的,我没想到议会里的政客这么贪婪,他们将一块领地变为国家小镇后竟然还不满足,真踏马一群狗娘养的!”
王博脸色更难看,他忍着怒气道:“查理,为什么当初获取政府拨款的时候你不告诉我这些?”
查理张开嘴想解释,最后苦笑一声道:“如果我说,我高看了这些该死的政客的人格底限,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