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三天开始,王博告诉自己这一切必须改变,否则一千两百英里的路程跑完,他会疯狂的。
歌声是一种很了不起的东西,他决定唱歌。
狗狗们现在听到他唱歌就不再狂奔想逃离,而是会享受他的歌声,王博发现自己只要一唱歌,狗狗们就会开心起来,会应和着他吼叫两声。
在直播间里,他赢得了好几个绰号,东方mj、车载歌神、雪地灵魂歌手之类。
此外每次休息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找点事干,他会趁着关掉直播间的时候来休息,然后拿出一头麝牛,给它们来剃毛。
感谢彼得逊,耳濡目染之下他学到了一手不错的剪毛技巧,剪毛的时候麝牛并没怎么抗拒。
这样几次休息结束,他倒是积攒了一大堆的麝牛毛,虽然没有带皮牛毛那么值钱,可是考虑到现在麝牛的数量和寒带麝牛在自然状态下不能剪毛这个事实,他积攒的麝牛毛起码价值几万块。
到了第五天,他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但他还是坚持唱歌。
他唱歌不再是因为孤独,四天一半的行程结束了,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他找到了其他的陪伴着。
特别是每天日出和日落的时候,看着东西方被耀红的天际,他往往会感动起来。
这其实是精神出现异常的征兆,当然这不是精神病,只是一个人习惯了群居突然孤独下来,加上身体疲惫的自然反应。
艾迪塔罗德雪橇大赛被称为大自然所有生命最壮丽之赛事,可不仅仅是吹嘘的,它对参赛者和狗狗的考验太大了。
第六天,在阿拉斯加的西北方,他遇到了一座冰湖。
尽管天色尚早,可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他将狗狗们放开,铺了羊毛毯给它们来休息,然后他带着壮丁去湖边坐了下来。
壮丁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之处,他一坐下,这个毛茸茸的大孩子立马扑了上去,用强壮的前肢抱住他,然后用脑门一个劲摩擦他的脸。
王博被逗笑了,他抱住壮丁跟它打闹,哈哈笑道:“放心好了我的宝贝,我没疯呢,我不是想要自杀,我是想在这里搞点鱼吃,天天吃肉腻歪了。”
湖面冻出了厚厚的冰层,他拿了石头上去砸,结果连个缝隙都没有砸出来。
老王不服气,拿出猎枪,对准湖面‘咣当’就是一枪。
火药弹头还是威力十足的,湖面上顿时从弧线了一大片的小坑,可是距离洞穿湖面还远得很呢。
王博特别苦恼,他看看周围没人,就借着雪橇车的掩护,拿出了一个大型电钻,这是工地上用来钻石头的。
看到这玩意儿,直播间里惊呼声连连,又是一大片弹幕出现了:
“哎哟我的上帝,这家伙怎么还准备了破石电钻机?”
“必须服气,王真是厉害。”
“我要跪下舔他,他真是太猛了。”
这个电钻是油电混用的,里面有柴油,固定好之后打火就可以工作了。
随着硕大的钻头开始旋转,冰面上飞起了冰块。
钻头越转越快,被甩出来的冰块和冷水越来越多,终于十五分钟后,湖面上出现了一个水桶口粗细的大洞。
王博趴着过去看了看,冰层足足有半米厚!
有了冰层,再想抓鱼就简单了,他坐在那里等待着,手里拿着个棍子,不断的搅和水面,防止结冰。
即使是白天,气温依然是零度以下。
棍子在搅和水面,可是依然有鱼冒了出来,起先是一两条,但很快洞口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鱼头。
王博不知道这是什么鱼,他没见过这种鱼,大概二十来公分,通体青黑色,身体是流线型的,下腭突出;背、臀二鳍相对,近于尾部。
他担心又是什么保护物种,先将手机拿出来给拍了一下。
出来的弹幕让他很放心:
“这是阿拉斯加黑鱼,可以放心吃。”
“黑鱼,味道不错,我奶奶做的炸黑鱼肉很好吃。”
“你奶奶坟头草恐怕已经两米半了,淡水鱼不能吃,污染严重!”
“蠢货,这是阿拉斯加,这不是你们密歇根!”
除了阿拉斯加黑鱼,出来的还有白斑狗鱼和淡水石首鱼,这些并不受保护,但还是很多人劝王博不要吃。
在美国很少有人吃淡水鱼,钓鱼的人很多,可是他们大多是为了享受钓鱼的过程,钓到后拍个照片,然后就会扔掉放生。
有些跪久了站不来的国内人士说这是因为美国人有爱心、有责任感,其实都是狗屁,王博对此嗤之以鼻,要是美国人真这么有爱心,他刚弄走的那些麝牛至于濒临灭绝?
事实上麝牛在美国就是灭绝了,现在美国的所有麝牛都是加拿大引进种的后代。
美国人之所以不吃淡水鱼,不光是因为淡水鱼的鱼刺多,他们不会吃,而是国内淡水湖泊河流的污染很严重。
众所周知,美国工业史上有个黄金100年时期,从1860年到1960年代,这一百年里美国工业高速发展,同样也是高污染的时期。
尤其是工业污水的排放,这一百年那叫一个毫无节制。
特别是重金属污水,这东西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们进入水中后,不会导致水变得肮脏浑浊,也不会产生异味,它们就是沉积在水域底部。
然后,水草会吸收重金属,鱼又以污染的水草为食物,这样形成了食物链累积,鱼体的重金属含量往往高的可怕,美国人不敢吃。
但是阿拉斯加除外,阿拉斯加没什么工业,当年工业黄金百年时代跟它们更是毫无关联,这里是真正的天然无污染,湖水都可以放心的喝。
王博拿起石头,站在冰口开始干活,他就跟打桩似的,将石头狠狠往下砸,很快砸晕了一堆鱼。
他将这些鱼捞上来,没过一分钟,冰口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鱼头。
湖泊冰封已经几个月了,这些鱼过的都是暗无天日、缺少氧气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自由吸氧的机会,还不死了命的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