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吉同志对镇长选举这事越来越上心,还有一个月就要进行小镇大选了,用评价中国男足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之前没有投资中心广场,他对这事的态度是重在参与,可是随着上百万的投资撒出去,他对待选举工作就上心了起来。
这种邻里纠纷看起来是小事,可知微见著、以小见大,越是这种小事越能搞出话题来,容易赢得民意,对选举的帮助很大。
所以,麦吉没可能不上心。
果然听了他的话,鲍文咧嘴笑道:“第二镇长先生怎么会不去掺和一脚呢?他去了,不过没能解决的了,然后灰溜溜的回来了。”
王博摸摸下巴,道:“那这事要解决还不太容易呢。”
他打算先去找李博和郑红梅,正好夫妇两人都在医院里,更正好的是他都很久没有做按摩了。
于是假公济私,他让李博插了一个钟,自己趴在了按摩床上,一边爽着一边了解这件事。
可能因为双眼的原因,李博虽然和王博拥有一样的名字,但性格却大相迥异,他有些自卑,比较沉默。
享受着按摩,老王先开腔:“李医生,最近生活怎么样?”
李博瓮声瓮气的说道:“很好,落日镇跟花园似的,我虽然看不见,不过吃得好喝的好,身体也好,空气质量也能感受到。”
“空气质量你怎么感受?”王博笑问道。
李博道:“我有很严重的咽炎,以前在魔都,经常难受的晚上睡不着觉,现在来到落日镇,这咽炎不治自愈呀。”
“那真是恭喜,哈哈,没想到咱们这里还有这本事。那最近挺舒心的,没问题是吧?”
他两次强调问生活,李博便听出了话外之音,他哼哧哼哧的摁了几下子,说道:“还真有点事,王镇长你给我指点指点。”
“就是我们家不是分了个房子吗?那房子其实建筑质量不好,红梅说墙都有裂缝了。自从我们来了,我靠着这手艺赚了些钱,于是前些日子不是就打算重新盖个房子。”
王博点头:“对,我看到你们的申请书了,这没问题。”
“这里的房子外面都有栅栏嘛不是,我们家这次盖房子,人家正好可以送一套栅栏,于是我们就想,以前的栅栏都碎裂了,不如一起趁机换掉好了。”
“那你们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给邻居提斯特先生一家送去《篱笆修建通知书》?”王博问道。
可能有些人觉得这样做很可笑,可是新西兰的《篱笆(栅栏)法规》确实有这样的规定,某一方要修建篱笆之前,必须要填写一份《修建通知书》。
需要注意的是,这份《通知》必须在正式动工前至少21天送达邻居手中,如果对方只是租客,那么通知务必要送到房东手中。
送出这份《通知》除了起到一个告知的作用,还起到一份保险的作用。
因为这《通知》中提到了,如果收到通知21天后依然没有回复,那么等同于默认“同意修建”,并且默认同意与修建者分摊篱笆的修建费用。
李博一愣:“还要写一份通知书吗?”
王博叹了口气,那就是没有送出了,难怪人家不愿意。
李博闷哼着道:“嗨,我们不知道呀,我们那个篱笆实在是太破旧了,就像干脆推到重来。之前也想过,人家可能不愿意,不过篱笆修好后不会侵占邻居的地盘,并且不需要他们掏一分钱,我们以为他们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这可不是我们瞎想,我们刚来的时候和邻居聊过,他们经常抱怨栅栏质量不好,协商我们一起修。”
“但那时候我们没钱哇,这事就耽搁了。现在我们有钱了,就不打算让他们出钱,没想到他们又不乐意了。”
一般来说,栅栏或者篱笆是邻居双方共同可以获益的东西,法律支持修建者向邻居索要修建或改建篱笆的费用,理论上应该彼此平摊费用。
不过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这话在新西兰也适用,所以这种事情往往商量着来,大家达成一个协议即可。
可是,如李博所说,这篱笆是他们来付账,那邻居不应该不同意,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同意的,那么冲突从何而来?
王博刚要问出这疑惑,李博先问道:“镇长,我问过一些客户,人家说这事还要闹上法庭,真有这么严重?真这么严重的话,要不就算了。”
同样按照《法规》,如果某一方希望修建篱笆,哪怕自己全付账单邻居也不同意动工,或者修的篱笆就是普通材料、普通工艺的,但是邻居拒绝支付他应付的一份。
那么这就要司法介入了,新西兰有小额仲裁法庭,这可以去申请仲裁,只要篱笆价值低于15000纽币,那小额仲裁法庭就可以快速解决这个问题。
闹上法庭是确有其事,可是李博说的‘要不就算了’又是什么意思?
王博心里出现了好几个疑问,他就问了出来。
李博说道:“哦,开始是邻居不愿意,我们吵了起来,他们上门叫我们‘赤佬、黄佬’,你瞅瞅镇长,这是骂人话,还有种族侮辱,对不对?”
“我和红梅气不过,就想找你去和提斯特先生一家理论,不过你没在,有人说这最好上法庭去起诉他们。但是我和红梅的情况你也知道,去法庭的话那太费劲了。”
王博皱起眉头,如果如李博所说,那提斯特一家就太过分了,这是明摆着找事,可是:“骂你们黄佬这我能想到,可是赤佬这个词,他们一家澳大利亚移民怎么能懂?你们确定没听错吗?”
李博点头道:“肯定没错,他们上门就这么大声嚷嚷,先骂我们是赤佬,红梅就因为这个气不过,才和他们吵了起来。”
“但是,赤佬这个词他们怎么会知道?”王博更疑惑了,这个词他都不太清楚具体什么意思,只知道在吴语区这是很侮辱人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