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倒两杯茶递过去,边牧低头恭敬的接过来,邵寇坐在另一侧,腰背挺的倍儿直。
“张爷爷,我姥爷一直就念叨着故乡,说这山灵水美,尤其惦念着那山上的橘子树,您,能不能帮我瞧瞧,那土质到底如何?”
邵寇只在一旁当个三好学生,好好听讲,乖乖的在心里做好笔记,实际上,不大会儿,他就跑神儿了,眼角一直无意识的扫着他喝茶的手,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握在手里软若无骨的,他端到唇边,张嘴呷一口,随着喉结滚动,吞咽下去,躲避开,低头看茶杯里的碧绿色的汤,一丝一毫的杂质都没有,衬着皑白的瓷器愈发矜贵,他嗓子突然干渴,很想喝上一口,不知道是微微的苦涩,还是回味的甘甜。
边牧瞅着正对面的垂涎欲滴的蠢货,差点蹦高,你个傻缺,回去非得让你干嚼几斤茶叶不可,让你馋。
果然,邵寇一出门就遭了他的毒嘴,完全不知道哪又惹了这个小祖宗。
“回村,你个饿货。”
什么鬼?
他又怼过来一句,“快点开,都长毒蘑菇了。”
什么鬼?
邵寇懵逼的一路,一句话也没敢回怼,就怕他一个不高兴把手上的布兜掐死,让那个小混蛋一命呜呼喽。
两个男人一条狗,都是一个德行,都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撒尿,各自解决完,邵寇先给小混蛋温了点牛奶,才洗手做饭,半下午了都,做点快餐,让小画家赶紧吃吃睡觉吧。
剁了点骨头上的活肉,切一根香肠,磕个鸡蛋,撕开袋牛板筋,搁锅里用剩下的白米饭炒一块,有点藕用醋拌,昨个儿用蒜蓉末腌的鸡爪子,放点辣椒油,他是看小画家乐意吃,又扒出来点,这个还是他在网上新学的,先把鸡爪用水煮烂乎,然后用凉水泡泡,把里头的骨头都抠出去,用蒜末,盐,辣椒油,各种调料放齐,放冰箱里冷藏,自我感觉味道很不错。
边牧上楼换身衣服,恢复了往常的高冷优质范儿,一身的棉麻,墨绿色的开衫,头发还没干,还滴着水,邵寇看不过去,招手让他过来,“坐下,我给你吹干。”
作者有话要说:邵寇:没常识,头发湿着睡觉容易偏头痛。
边牧:风筒吹的也不好,让他自己干才最好。
邵寇:你过来。
边牧:我知道,你又想占我便宜。
邵寇:才不是,别把我想的这么龌龊。
边牧:那你这么殷勤?
邵寇摊手:祖宗,你知不知道,你很难伺候。
?
边牧:?
邵寇:可是我就是喜欢伺候你,你说怎么办。
第22章 品茗
邵寇看不过去,招手让他过来,“坐下,我给你吹干。”
他肩膀两处已经被湿发润暗,变成更深的浓黑色,风筒举过头顶,嗡嗡嗡的热风响彻耳边,边牧的头发丝特别柔软,邵寇有一瞬间的恍惚,是不是他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这么的软,然而,这是丝毫不带感情的扩散性思维,并不会在记忆中停留多久。
边牧眼眸微合,感受着他宽厚手掌移到脑后,有股温热无意的擦过耳边,来回撩拨,发丝飘飞舞动,热气烘干围绕着他的整个上半身,温暖又舒适,或许,他有些抗拒,抗拒他的头发如此的薄,如此快的就会干爽。
直接对着发根一顿乱吹,也就三两分钟,关掉,抬手将风筒收到橱柜里,对着他说,“我就炒了点饭,对付一口,等晚上再重新做。”
停顿了下,稍微放低语调问一句,“你困了?”
小画家一向是个接话快的,这会儿,半天没声音,他以为是困的睡着了呢。
“剩饭?”
你个胆大包天的老男人,竟然敢给我吃剩饭?
“早上出门前焖的,不能算剩饭。”
边牧不想多费口舌,要是不好吃,他就直接都拍他那张老脸上,让他瞎嘚瑟。
然而,事情总是反转,应该说,是他的嘴变得不那么挑食了,还是,饿了的原因呢,总之,他第一次吃了满满一碗饭,还附带好多只辣眼睛的鸡爪子,简直奇迹。
“我发现你把我的口味带的越来越重。”
应该是口气也越来越重。
对面的壮汉在心里头打着小九九,合计着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
顺口接一句,“要想生活过得去,就要带点绿。”
两人说话真他娘的费脑子,这是从哪个轨道上拐弯的?
直到他的眼神一眨不眨的停留在边牧的墨绿色开衫上,才回神儿,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这是一回事吗?
“你,怎么滴,每次没话接,就跑题,胡邹八扯,扯什么蛋,我就问你,能不能给我做点清淡点的菜,这,这个,全是蒜,你过来,我冲着你脸上哈口气,让你体会体会,什么是味道?”
一连串的不带喘气的话噼里啪啦的甩过去,邵寇颓了,再憨的笑也起不到作用了,“我改,马上就改。”
有味道,怎么了,有能耐你别吃。
蒜吃多了,辣胃,边牧这小体格真是太不抗造,看他那副忠犬的样子,只能压下火气,狠他一句,“沏茶喝。”
“不喝咖啡啦?”
你说你皮不皮,人家是老板,说啥是啥,你老顶什么嘴。
边牧连个眼神都不甩他,就你那咖啡技术,连速溶的都赶不上,跟磨豆浆一个步骤,感情都能出水。
诺诺的收拾东西,往茶室里去。
茶室,边牧的姥爷当时设立的实际上是戒室,用来解除不该有的欲望的这么个地方,边牧呢,则更愿意把它当成是禅室,用来静心养气,念经参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