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肢纤细,衫子勒在裙子里头,越发显得一双手能拢的过来。
“殿下该不会把这心思用在我身上吧?”宝馨开玩笑道。
朱承治抓住她的手,叫她柔软的手心贴自个脸颊上,那柔软的触感叫他心底里的疲惫一股脑的全发散了出来,外头他是年少有为的太子,到了她面前,连架子也懒得摆了,直接露出了最深里的模样。
“用你身上,我还求你别在我这儿使坏。”他瞧见那一抹楚腰,又想起她在生母面前的豪言壮语,顿时抽紧了手掌,“你和娘说,要生三四个小皇孙,这话甚么时候兑现?”
作者有话要说:小朱:自己说的话,哭着也要兑现!
宝馨:→_→骚年你恐怕不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猛如虎
第93章 变局
说出去的话, 泼出去的水, 想收回都不行。
朱承治在亲娘惠妃那儿也留个眼线, 宝馨说的话, 滴点不漏全部送到朱承治面前来。朱承治那会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在云端。脑子晕陶陶的, 几乎都要飞起来。既然这么说了, 那就是欠了他三四个儿子, 打出来的账条儿捏在手里,怎么方便, 就怎么讨账。
宝馨臀儿翘在那里,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身上穿的也单薄,纱裙瞧着围着严严实实,不叫外头人窥探到内里乾坤,却格外的贴身, 轻薄的纱笼在腰下,白缎将身体贴的紧密无缝,朱承治只需仰首, 就能见着那片旖旎的风景。
这裙子做的可真好。朱承治脑子里想道。尚宫局发给女官们和宫女的衣服, 从来不许妖媚的,衣领子拉到下颌那儿, 不留半点缝隙。端庄是有了,可一个两个瞧上去,明明如花的年纪, 偏偏活成了行将就木的老妪。在她们身上瞧不到半点属于年轻女子的活气,只有一潭泛不起波澜的死水。
条条框框的宫规压迫的不仅仅是下头的那些个宫女太监,就算是他,也不得不向祖宗规矩低头,稍有违背,就要被外廷的那些科道官给指谪得面上无关。可人终究是个活物,向往鲜活,不然死气沉沉,活着又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爱她这娇俏的样儿,将自个属于女人的美毫无保留的全部在他面前给展现出来,不带一丝儿遮掩。
他眼神直勾勾的,往她脸上瞟,眼神热切如火。
宝馨被他那双眼睛盯的身上着火,恨不得立即跳下来逃走。年轻男人最难缠,初初长成,宝剑未出,但□□中烧。估计也只有三四十岁的御姐,才能降伏他们。
宝馨背和猫儿一样的弓起,慢慢起身,“那话可不是说给惠妃娘娘听的么?好端端的,提这茬干甚么?”
朱承治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她,她往后缩,他就往前逼,一手扣住了想要往回缩的腕子。广袖领口,里头白纱中单在领口堆叠出了千层雪浪,缱绻柔情又强劲十足,她刚想往后撤,就被他使劲儿给带到了身前。
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只紫檀炕桌,他眉眼里跳跃着欢快的火焰。
“这可不成,娘听到了,恐怕心里不知道如何算着甚么时候能有我东宫的好消息。”朱承治才不放过她,开出去的条子,想要不认账,也得问问他答应不答应。
“要是瞧着你肚皮没动静,说不定会觉得我无能。到时候又哭天抹泪的。”朱承治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到那会子,你还要拿甚么话去堵娘的嘴?”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立刻给他生两个儿子,惠妃就要孟姜女哭长城,把皇宫给哭塌似得。宝馨咧咧嘴角,笑的勉强,“我的太子爷,这账可不能这么算,真有了皇孙,到时候娘娘还不更看我不顺眼?宝贝大孙子,竟然是我生的。”
朱承治才不和她废话了,宝馨那张嘴,胡说一通,原本挺有条理的脑袋,都要被搅成一团浆糊。
“你不生谁生?”朱承治伸手一推,就把两人之间挡着的紫檀炕桌给一把推下了炕床,把她给搂到跟前,捏起下巴亲了过去,堵住那张嘴再说。
他只和她吻过,谈不上什么经验老道,唇齿纠缠,一股蛮劲,和他长相很不匹配。宝馨发出不甚舒适的鼻音,他放轻了力道,勾住她的舌尖,舔舐着她的唇瓣。
过了半晌,宝馨觉得自个几乎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放开她,缱绻的吻她唇角。
手也从她的后脑勺滑到她腰上。
他两手搂住她的腰,宝馨一挣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给扑在床上。
“你要死啦!”宝馨被整个压在下头,身上压上了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她压着嗓子尖叫。
朱承治半点也不生气,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嘘――小声点,在这儿有我在,你爱咋样就咋样,但是传出去,小命要还是不要?”
“要是私房话都叫传出去,那也没脸了。”宝馨愤愤推他,他死沉死沉,压在身上死活推不动,朱承治伸手就来解裙带。
这话对不对另说,先把人吃到嘴里,孩子生了再说。
“你这么火烧火燎的!”宝馨推他的手,为了好看,裙带打成个复杂的花结,自个解开都要花费好大的力气,朱承治那不得要点的乱扯,直接给扯成了个死结,朱承治丝毫不放弃,就去提她裙门,她裙门深,两条腿夹紧死死压住,不让住半点儿。
宝馨扬起脖颈,他热切又亲了上来。不做点别的也可以,但他必须讨点利息。
几个小皇孙,朱承治脑子里飞快的算起来。一个是不成的,孩子得多有几个才保险,只有一个孩子,未免太过孤单了点。像他都没有个同胞的兄弟姐妹,孤单的很。多几个那才热闹。
一通吻,吻的长长的,宝馨气喘吁吁。脸颊飞霞,她捂住嘴,两眼两泓水光盈盈,叔眼瞧着要淌下来了。
这事儿就是油,女人男人就是火和柴,扑通到一块,烧不起来就是彼此无缘,看不对眼。要不然干柴烈火的,一桶油往里倒,烫的脑子发昏,原本的不乐意,都渐渐松动,要是再努力点,指不定就真事成了。
“我和你说。”宝馨捂住滚烫的脸颊,和朱承治拉开点距离,“坤宁宫那事儿有眉目没有?”
眉目?朱承治两道浓眉皱起来,“坤宁宫那边的事儿,只多不少,说是哪件?”
“就是女官漂筒子河上的事儿。”宝馨并不指望宫正司真的能查出个子丑,不过还是有点好奇心。
“好端端的,说死人,也不怕晦气!”朱承治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两下,“母后叫人说是她自个办差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河的。”
宝馨差点笑出声,“这可怪了,白天掉进去不可能没人瞧见,宫里的规矩,当差必须两个人一块,要是真掉了河,另外一个还能傻站着不成?”
说着,她嗓子一哑。能遵守规矩又能把人处置了的,宫里还真不多。宫规大如天,哪怕是皇后都必须遵守,必须是规矩之外的人……
宝馨把那点看热闹的心思往旁一丢,脑袋枕在他肩膀上。
“不说这事儿,方才二殿下来了,瞧你不在,和我说了几句话。”
“泓哥儿啊。”朱承治提起弟弟,眼睛闭了闭,对这个弟弟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齐贵妃那样野心勃勃,养出来的孩子除了小时候看着有点讨厌样儿,到了现在,竟然还真挑不出让他嫌恶的点儿。兄弟见面,仰着一张脸叫大哥哥,没半点跋扈样子。
就因为这样,心底存了一份善念,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去动他。不仅仅是传出去,兄弟相残的名头不好听。也是因为老二的这个弟弟做的也没太多失职的地方。
“他说甚么了?”
“也没甚么,就是过来瞧瞧,说是过来串门子,哥哥不在,他给我几样点心也就走了。”宝馨说起此事也有点好笑,“瞧着倒是有些过来巴结的意思。”
“或许,还是因着两位公主,所以二殿下心里存着几分感激吧。”
公主日子不好过,因为出生在帝王家,婚姻大事都要比普通姑娘艰难许多。一个瞧岔了,终身大事就完了。大公主现在因为这驸马不得心,天天在公主府闹事,搞得乌烟瘴气的。大公主豁出脸面还可以闹,要真是那种小心谨慎的公主,都能憋屈死。
凭着这个,朱承泓谢谢这个大哥哥,也是应当的。
“也行,外面瞧着殿下,谁不说殿下仁慈心肠。”宝馨压低了声气,在他脖颈那里吃吃笑,“齐娘娘明着得了殿下的便宜,身上又被捆了好几圈绳子。”
对决不必喊打喊杀,要把那人的儿女折腾的凋零。手段转换一下,说不定还能取点别的便宜。
“瞧你说的。”朱承治压在她的肩甲处,闷闷的笑,“你要是把琢磨这点事的心思放在生皇孙上,咱们都能生上好几个了。”
“还几个!”宝馨惨叫,她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可惜牙齿上下一合拢,叼不起多少皮肉来。
他正在男人最漂亮,身材最好的时候,不给半点长赘肉的机会。
朱承治由她咬着,笑的正欢。她不依了,“还笑,你还笑!”
“谁叫你和娘说的,你的豪言壮语,说不定已经在后宫里头传开了。”他见着宝馨小脸蛋涨红,“承乾宫里不说,坤宁宫里肯定知道了。都等着小皇孙呢。”
宝馨气的哇哇叫,“那些都是说的气话!”
“气话也是你说的,说出的话,吐出来的钉,这会子想不认,晚了!”朱承治笑的可恶又得意,瞧着她和瞧砧板上的肉似得,他压身下来,咬着她耳朵,“说都已经说了,回头我等你肚子里爬几个娃娃出来,你当时说的,一个不够就两个,要是两个还不够,就三个。”
他吐词热切,活活把宝馨给烫了个哆嗦。
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住了。
册封皇子为王的旨意办的飞快,宣和帝膝下封王的有三个,朱承泓打头,接下来的那两个就是做陪衬的。
朱承泓封了宁王,却还没急着就藩,说是年岁小,还需要留在宫里教导。当然,为了不凸显他,还是把另外两个小皇子一道儿留下来,免得太过扎眼。
朱承泓不觉得自个封王之后有多少区别,服色还是以前穿的那样儿,教书的师傅照样咿咿呀呀的读着让人昏昏欲睡的书。
他蹲在院子里,手里戳根棍子,地上滴了蜜糖,甜香味儿吸引来蚂蚁,密密麻麻的绕着那点蜜糖打转,他就拿着拿根棍子戳蚂蚁。玩的兴起,听到一阵轻微的足音,朱承泓抬头眯眼去看,瞧见前头是母亲跟前得用的太监,领着一个人在廊庑那儿走。
前头的人他是经常见着的,后头的跟着的瞧着眼生,仔细看,竟然还生的一脸好皮相,眉清目秀,眉目清隽,蕴着一股天生而来的书卷气。和身上那身蟒服并不是很相衬。
他拿棍儿指了指那人,“谁?”
“那是冯厂公,西厂提督。”后面的小太监,提起他,满脸艳羡。
冯怀在齐贵妃这儿伺候过一段时日,但二皇子出生的时候,他早已经和齐贵妃生疏了,并不往来,所以见着了也不认识。
傍晚的天儿,冯怀才从宫里出来,回了提督府,他捧着茶和曹如意感叹,“果然是能把正宫娘娘逼得要上吊的主儿,半点机会都不放过。眼瞧着自家儿子封王,又要折腾起来了。”
曹如意伺候他喝茶,手里拎着茶壶,一个个的烫茶杯。茶杯烫暖了,再上茶叶,滚水泡过一回之后,头回的茶水倒了,又上第二回 水。第二次上的茶水才香,喝在口里沁味儿。
曹如意手脚麻利,几个茶杯子在他手里伺候的井井有序,嘴里还能和冯怀说话,“齐娘娘这还真是精神头好,太子那儿才给了她好处,转头就算计起来。”
冯怀缓缓的喝茶,他一咂嘴,“说实话,我以前看侯良玉不上,觉得他坐在那个位置,也远远不如我。”
“那是自然,现在咱们西厂瞧着比东厂威风多了。”
冯怀放下茶碗,轻轻叹气,“可是他有点儿比我好,会赌。谁知道挑中的那个小宫女,肚子里头竟然能真的生个太子呢。”
这成败,有时候不看手段高低,仅仅因为站错了队,走错了道。任凭你千般武艺,也不得不束手就擒。
今天的月色正好,月光如雪,洒在屋脊上,白的叫人心喜。
他口吻一转,“坤宁宫里现在怎么样?”
“说是乱套了。”曹如意早料着他要问的,其实这话也不必问,早就料到了,“王娘娘焦头烂额,也不知道谁暗算了她,关起门收拾。”
闹腾成这样,恐怕是没有那个心思来管别的事了。
冯怀伸手抚摸着手串上的珠子,手串是小叶紫檀的,戴身上久了,吸了精气,颗颗散发着圆润的光芒。
“那就好。”他嗓子眼里嘟囔了声。
他抬眼看屋梁,梁上描画这苏式彩黄,是他最喜欢的式样。
这满目的繁华,他真的不忍心,有一日化作无边的荒芜。
第94章 上香
当年从冯家那个沼泽出来, 艰险求生, 左右求的不过就是个生存。可现在身处高位, 手掌大权。想要的就多了, 他仰面躺那儿,夜里丝丝的凉意从指间沁入, 顺着经脉往肌理里钻。
曹如意沏茶, 茶水好了送他手边, 冯怀也没接。他躺坐在竹椅上,两只清冷的眼望着这满天星斗, 一言不发。
曹如意知情识趣,能在冯怀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自然有过人之处。轻手轻脚的放了东西,垂着手等在拱门外。
过了好半晌,才听得里头有动静,曹如意叫来几个丫鬟婆子, 伺候冯怀洗漱睡下。
京城的天,不照着常理走,冷起来, 数九寒天的风刮起来, 和刮骨刀似得,吹刮的人骨头缝都作痛。可热起来, 和冷到极点似得,迫不及待的,热烘烘的叫人赶紧换上纱衣。把竹夫人给抱出来。
四月的天儿, 樱桃也送进宫了。
宫中惯例,四月吃樱桃,拿来自己吃的少,赐人的多。皇太子那儿也有一大筐,朱承治不贪这口,一大半都是归了宝馨。
他表达自个的爱意也通俗的很,自个的好东西,甭管什么,分你一半。若不是真正当做自己人看待,谁愿意出这个力气?
宝馨也没白白浪费朱承治的美意,拿出好些来送给下头的太监宫女们。要不是坤宁宫隔的太远,宝馨还真的想琢磨着在坤宁宫也交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