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循声望去,因为这个声音在安静的麻将馆显得非常突兀,说话声音不大,却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也是抬头望去,却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刘先生?
张子扬停下脚步,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刘先生,急忙道:“刘先生?您怎么会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刘先生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刚刚张子扬对玉姐都一点不忌惮的样子,却对刘先生十分恭敬。
这让我觉得,这个神秘的刘先生,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人物,甚至……他很可能是一个隐藏的大佬!
张子扬不仅是语气十分恭敬,而且在张子扬知道是刘先生跟他说话之后,刚刚走出麻将馆的身形,又是直接退了回来,走到刘先生面前,一副不敢怠慢的样子。
他先前吊儿郎当的神情更是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刘先生。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我内心更加确信了这个刘先生才是这里隐藏的大佬!
张子扬来到刘先生面前之后,刘先生也没有多说,只是慢慢打开了面前的皮箱,从皮箱里取出两摞钞票,直接摆放在桌子上:“两万是吗?我帮那小子付了,希望是一次性结清,以后不要再来麻将馆找麻烦!”
刘先生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其中最震惊的就是我了。
我和这个刘先生素不相识,以前也没见过,他怎么肯帮我出这两万?
玉姐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道:“怎么好意思让刘先生出钱呢?”
我顿时对这个玉姐有些厌恶了,昨天对她仅存的一点点好感也消失殆尽,再怎么说,这刘先生也是在帮我解决麻烦,可玉姐偏要出来横插一脚!
可我不敢吱声,更不敢表露出什么情绪,只能静静观望着事情的发展。
刘先生勾起嘴角,轻轻一笑:“不让我出?难道你和木鱼会帮这小子付钱?”
玉姐愣了一下,面色有些窘迫。
我想也不会的,就算是慕大师介绍我来的,但我才来一天,对玉姐和木鱼哥来说,毫无利用价值,他们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新来的,随随便便就损失两万?
玉姐没说话了,刘先生又拍了拍那两摞钞票,对张子扬道:“收下吧,放心,这是我自愿给的,没人会找你麻烦!”
张子扬眉头一阵迟疑,他似乎是在做什么思想挣扎,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上前,一把抓起那两摞钞票,头也不回地带着人离开了。
张子扬离开之后,玉姐对我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刘先生帮你解围,你就这么傻站着?”
我急忙上前两步,对刘先生鞠了个躬:“谢……谢谢刘先生!”
刘先生摆摆手,站起身,关好了皮箱,又把帽子扶正,才往门外走去:“小玉,山猫也敢在老虎面前吃食,虽是山猫,但老虎不发威,还是会被人家当成病猫……这两万块钱我不是替这个小子给的,算上桌上的钱,就当是我在这里这么久,给木鱼的一些辛苦钱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先前刘先生坐的那桌子边上,居然还有十几摞整齐摆放的百元大钞!
玉姐这才急道:“刘先生,你要走?”
刘先生头也不回,人已经走到了门外:“有些累了,想到处逛逛!后会有期吧!”
我此刻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冲到刘先生面前,再对他深沉地道谢,虽然他嘴上说是帮木鱼解决麻烦,但也是帮了我!
我总有一种预感,我和这个刘先生以后肯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他现在虽然很神秘,但以后在我面前就没那么神秘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日后再和刘先生见面的时候,居然……会是在那番场景下,我也从没想过,刘先生也成了影响我老千生涯的重要人物之一。
刘先生走后,麻将馆变得更加寂静,玉姐脸上的震惊之色迟迟没有消散,过了好一阵,玉姐才让玲姐把刘先生留下的钱收好,还招手示意我跟她过去。
我怀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跟着玉姐走到了麻将馆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
小巷子有些偏僻,看来周围都没有人。
玉姐插着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我,道:“小林,对于我刚刚的做法,你是不是有些不服气?”
“没有!”
我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我不明白,我现在也是麻将馆的人,我摆明了是被欺负,可玉姐居然不帮我!
还任由这个张子扬明目张胆对我敲诈!
玉姐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你才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虽然这个张子扬以前是跟着我们混,可现在的张子扬跟以前不同,我和木鱼都不敢得罪他,你懂了么?”
这一点我看得出来,甚至还有些理解,玉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那么忌惮张子扬,她自己也没面子,要不是有苦衷,她肯定不会那么做。
可我心里还是不爽,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玉姐又道:“刘先生估计也是看出什么不对了,他选择离开,有他自己的理由……小林,你是小慕的人,我和小慕关系很好,所以我不会真的亏待你,在别人面前我怎么样,那都是表象,不论我怎么做,我希望你别记恨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玉姐的眼眶居然有些晶莹,我整个人都是一愣。
这木鱼麻将馆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内情?
为什么曾经跟着木鱼哥混的张子扬现在都不把玉姐放在眼里,还那么嚣张?
为什么刘先生会帮麻将馆解围,还会留下这么多钱?
刘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而玉姐和木鱼哥经历了什么,我看到玉姐的样子,分明是想哭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她这么为难?
还有就是我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就没见过传说中的麻将馆的老板木鱼哥,这木鱼哥到底在忙什么?
“不会……”
玉姐诚恳的语气,让我心里一软,刚刚她却是没帮我说话,可我也能从她的语气中,理解她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