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莫慌(穿书) 第30节
沐羽尘微侧过身,目光投向她,面色柔和了一些,答道:“是。”
“本为殿下私事,属下不该细问,可事出紧急,殿下又一意孤行。”谋士魏雍叹息,伏拜在地上,态度坚决,“请殿下明示。”
牧冰仍旧跪着,只道:“殿下如何下令,我们如何执行。但弃主,却是不可!”
沐羽尘背负着双手,久久不语。帐里的气氛压抑,落针可闻,寂静得让人紧张憋闷。
“请殿下明示!”魏雍又复述了一遍,“事关王图霸业,乃至殿下的性命,属下不得不慎重,望殿下三思而后行。”
沐羽尘顿了会,回道:“不久前,我做了一个梦。梦中,那人言道我为天命之人,有气运加身,前途不可限量。”
魏雍愣了下,难以置信地道:“因此,殿下便以为自己谋反能胜?”
“记得恒名道长吗?”沐羽尘自问自答:“三年前,恒名道长坐化,曾留下一句遗言,震惊了全天下。”
魏雍点头,脸色凝重道:“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之外,尚有宇宙,天地之外,尚有天地,天下无穷无边界!”
“世人皆言,恒名道长入道久矣,可天人合一,知天命,探人运。”沐羽尘揉了揉额头,像是有点困惑,又道:“三年前,我曾拜访过他,他赠予我一句话。”
魏雍皱眉,问道:“是什么?”
沐羽尘答道:“天地、苍生,绕一人而行。”
“这是何意?”魏雍惊异。
沐羽尘沉思一下,回道:“一人为主,余者皆为陪衬,便如书中的主人翁。”
“殿下认为自己便是那人?”魏雍问道,瞳孔紧缩,已是了然,惊呼道:“莫非殿下用自己的命在赌?”
“哪怕天命所归,亦有人道可破。”沐羽尘颔首,笑了笑,轻声道:“若天命之人死,若书中主人翁死,便会如何?”
魏雍想了很久,反复斟酌,答道:“结束。”
“是的,那一切都结束了。”沐羽尘望着自己的属下们,见他们一脸担忧,不禁笑道:“我不为寻死,只是为了胁迫。”
“胁迫?胁迫谁?”牧冰奇怪地问道。
“小胖墩。”沐羽尘回道,目光冷了些,又道:“若他不想我死,不想一切结束,那么,就得把小山贼……给我乖乖地送回来。”
魏雍、牧冰一致望向软榻,在那上面,少女正睡得沉,不受一丝影响。
“若殿下赌输了呢,可想过后果?”魏雍正色道,一脸严肃,“请殿下三思!”
“想过。”沐羽尘轻声回道,转过了身,望着软榻上的姑娘,目光如是深沉,便如一片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但若不赌这一回,那此生此世,我亦不会释然,意难平!”】
安浅夜看呆了。这句话,放佛不是文字,而变成了真实的声音,隔着无尽的时空,一遍遍回荡在她的耳边。
——若不赌,那此生此世,亦不会释然!
安浅夜思绪万千,全身血气似已沸腾,难以平静,隔了一会后,才继续看下去。
【“殿下主意已定,那属下无话可劝。”魏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皱着眉道:“得谋划一番,无论殿下输赢,都需要善后。”
沐羽尘颔首,又道:“一壶毒酒、一些暗卫便可,不准牵扯太多人,需他们自愿,不可勉强,我会保他们的性命。”
“属下去备。”牧冰立即道,犹豫了一会,又问道:“皇后娘娘呢?”
沐羽尘闭上眼,许久后才道:“我不一定会赌输。”
几个时辰过去,万事俱备。天色已黑,而今刚到戌时,隆嘉帝早已下令,戌时举行篝火宴会,一同食用打下的猎物。
软榻上,少女仍旧未醒。
在死寂般的沉默里,沐羽尘从榻上直起身,回望了下少女,便直接出帐,开口道:“清铃,你留下照顾她,我们走。”】
这一章结束,断在了戌时!这一次,安浅夜恼到极点,口中不断叨叨,上网页查询戌时,发现正好是晚七点起,果然是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小胖墩:卧槽,没见过这种赌命的疯子!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第51章 精心谋划
文断在戌时, 手机上的时间也在七点。难道两个世界的流速一样?
安浅夜在惊讶之余, 也有一些疑惑, 因为在那个世界呆了近一个月, 而实际上, 现实中却只过了不到一夜。
屏幕一黑, 她当即按键开屏,不慎滑了下屏幕,竟进入了下一章,当即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发现了新章节, 两章是连着更新的。
她忙点进去, 心跳一下子加快,有点担忧, 自己并未穿回去, 莫非沐羽尘失败了?
让她惊讶的是,在新的一章中, 沐羽尘并没有出场,只有侧面描述, 而时间线是从正午至戌时。
【正午时分, 在金色帐篷内, 隆嘉帝悠闲品着茶, 一个太监随侍在旁,正给他打着扇。
许贵妃在作画,有两个小丫鬟伺候着。
“去看看狩猎情况。”隆嘉帝忽然开口, 敲了敲头,轻声道:“主要是羽尘,此次狩猎,本是为他设的,他要封王,当名列第一。”
闻言,许贵妃手一顿,洁白的纸上,便洒有一滴墨水。一名丫鬟上前,取走了这张有瑕疵的纸,另换了一张。
“老奴去瞧瞧。”王公公笑着回道,刚出了帐,便远远见到,有两名侍卫动身过来,按铠甲上的标识,应当出自二皇子府。
双方擦肩而过时,王公公脚一崴,往旁侧一倒。侍卫反应迅疾,忙扶住了他,又向他一抱拳后便离去。
王公公步履匆匆,绕到了一个帐篷后,见四下无人,才摊开左手,那里,有一个纸团。
纸团上,写着一句话:大皇子收买胡杏烟,其下门客正与她在林中相会密谋,殿下有令,将此事委婉告知陛下。
王公公看罢,将纸团塞入口中,咀嚼一番,便吞咽了下去,打听了一些事后,方回到了帐篷内,回禀道:“陛下,二殿下并未去狩猎,一直呆在帐子里。”
“哦?”隆嘉帝惊讶,笑道:“他倒不急。”顿了片刻,他又道:“那崖儿和临儿呢?”
“三殿下同其未婚妻在狩猎。”王公公回道,略显迟疑道:“至于大殿下……”
“无妨,直说。”隆嘉帝回道,目光威严。
王公公斟酌着答道:“在二皇子帐,有一个和黎姑娘容貌相似的婢女,老奴无意间看见,她和大皇子府的门客去了林子里。”
隆嘉帝皱眉,薄怒道:“将他叫过来!”
“陛下,崖儿怎又惹你生气了?”许贵妃开口,笑脸吟吟的。
隆嘉帝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成器。”
在另一处帐篷里,沐思崖抿了口茶,正悠然自得着,心情很好。
“殿下,据胡杏烟回报,那女山贼似乎出了问题,有三名女医去诊治了。”小三凑上来,谄笑着,一副讨好的模样。
“让她继续盯,随时回禀。”大皇子沐思崖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拍了拍小三的肩膀,夸赞道:“这次,你做的很不错。”
闻言,小三笑得越加谄媚,拐着弯说着自己的功劳:“有她在,殿下便能掌握二皇子的动向,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本殿下给你记一功,重赏你。”沐思崖斜来一眼,眉宇间透着怡然之色。
“谢殿下!”小三欣喜若狂,夸张地拜了拜。一旁,小四皱眉,脸色有些不快,大概是觉得自己受了冷落,而小三一步步受宠。
“殿下,陛下传召。”帐外,王公公扬声道。
沐思崖狐疑,但不敢耽搁,匆匆地前去,一见到自己的父皇,尚来不及行礼,便遭隆嘉帝一问:“你收买了那个婢女?”
他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回道:“是的。”
“愚蠢!”隆嘉帝斥道:“崖儿,你自己蠢,莫当别人一样蠢。婢女和主子相似,你二皇弟何等精明,岂会不做防范?”
“父皇何意?”沐思崖一脸莫名。
“婢女和主子相似,易栽赃嫁祸。羽尘智谋过人,所看长远,既敢让她出来见人,要么是不怕她背叛,要么是在设陷阱。”隆嘉帝望着自己的爱子,叹道:“崖儿,朕心累!”
摊上这么一个儿子,心累!
沐思崖怔了怔,低下了头,委屈得像个二十三岁的孩子。
许贵妃连忙过来,笑着打圆场:“陛下,崖儿还年轻,需要历练,陛下多指点他嘛。”
“年轻?羽尘小他三岁,处处比他强!”隆嘉帝微怒,虎目瞪来,又否决道:“错了,他有一点不及你,便是没你心狠手辣。”
“多学着点,你父皇在教你。”许贵妃斥道,重重敲打沐思崖的头。
沐思崖乖乖受着,直到隆嘉帝一挥手,才作揖告退,一出皇帐,便沉下了脸,直接吩咐近侍:“去,将小三痛打二十大板!”
皇帐内,隆嘉帝躺在软卧上,许贵妃给他捶肩,两人有说有笑,气氛渐渐融洽温馨。
直到一人闪身进来,递上一个纸团,气氛才冷肃下来。纸团上写着一句话:二皇子命人回府一趟,又调动了数百暗卫,意图不明。
隆嘉帝坐正身体,皱起了浓眉,像是有点困惑,下令道:“继续盯着,但有异状,立刻回禀。”
这,很容易联想到:谋反。
许贵妃忧心忡忡,忙道:“陛下,出门在外,不得不防啊,若是二皇子……”
“不必担忧,羽尘一向聪慧,应该知道胜率不大,不会莽撞的。”隆嘉帝不甚在意。
许贵妃娇柔着道:“臣妾只求陛下平安!”
没过多久,又有人递上纸条:二皇子备了毒酒,准备于篝火宴会上献予陛下!
“羽尘当真疯了不成?”隆嘉帝难以置信,在帐子里来回走动,自语:“不可能,他又不是崖儿,以为别人都傻,用些低端计谋。”
在一个时辰后,第三个纸团传来:毒酒由胡杏烟经手,由她呈递上来。
隆嘉帝瞳孔一缩,了然道:“原来他意不在谋反,而在于嫁祸,想将这一切嫁祸给崖儿,当真是一步好棋!”
王公公一惊,脸色微变。
“胡杏烟明面上是羽尘的人,实际上被崖儿收买了,由她呈上毒酒,在调查后,矛头最终必会指向崖儿。”隆嘉帝哼了一声。
他叹了声,又对王公公道:“若非你恰巧看见,得知崖儿收买了她,朕还猜不出来,许会让他得逞。”
“那陛下如何打算?”许贵妃忙问道,面有喜色。
“他敢算计,便要自食其果。”隆嘉帝冷笑了声,命人前来,部署了一番,“朕说过,不会要他的命,往后他便做个闲王。”
但片刻后,第四个纸条传来:在二皇子的数百暗卫身上,有浓烈的火·药味。
隆嘉帝久久不语,闭上了眼,叹道:“羽尘,你当真要弑父吗?若如此,朕不会再留情!”
时间很快,到了戌时。】
安浅夜怔怔然,难道说,那时沐羽尘利用胡杏烟,便是打算陷害沐思崖?只可惜,他为了她,毁掉了这步棋。
作者有话要说:隆嘉帝:你蠢,莫当别人一样蠢!
沐思崖:扎心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