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娘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她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让人回去了。而且听陶陶的语气好像很不客气,甚至还有些犀利,一点儿都不想平时温婉有理的她。
等送走了田嬷嬷,一家人相携着往二门里走去,没有人说话,一路上都很沉默。
等进了屋,只剩自己家六个人,陶陶才笑起来,“你们这么严肃干嘛?没事,我就是提前回来了。你们没吃饭呢吧,正好我也没吃呢,怀瑾,去给大姐再拿副碗筷,咱们一起吃饭。咦,还有菱角呢,看来我回来的很是时候嘛!”说着在桌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伸手从菱角盘子里捏出一只来自己动手扒。
陶陶越是没事儿人一样,谭丽娘越担心,她刚想开口问,就被花易岩偷偷拦住了。谭丽娘转头看他,花易岩对她摇头,意思是陶陶现在摆明了什么也不想说,不如先吃饭,一会儿让呦呦去问,姐妹俩人比较好说话。
谭丽娘想了想,就点头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大家都先吃饭吧,吃完了饭再说。”
大家依次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怀瑾也从厨房取了新碗筷来给陶陶,一家人安静地吃饭,气氛比往常要沉重许多。
因为担心着陶陶,谭丽娘都没有吃几口,净偷着看她了。陶陶却好像毫无察觉一样,只顾着低头吃东西,而且吃的比平时还多,光菱角就一个人吃了三个了。
呦呦在一旁看着她吃有些心疼,不是心疼那几个菱角。她几乎可以肯定,陶陶受了委屈,而且是大委屈,说出来肯定会让全家跟着担心,可是她又无处发泄,只好使劲儿地吃东西来安抚自己。
一顿饭终于吃完,等陈婆婆把碗筷餐盘都收走,一家人按顺序坐好,呦呦提着水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到了陶陶这里则换成了一杯酸梅汤,一来消暑儿来消食。
所有人都不说话,目光一齐地聚集在陶陶身上。陶陶喝完一杯酸梅汤终于抬起头来。
对于家人的担忧和关心,陶陶不是没有感觉,而是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毕竟她自己心里也挺乱的。所以她接着吃饭的借口,给自己时间整理心情和思绪。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才不知不觉吃多了,并不是像呦呦所想的那样因为太悲痛了,就用食物来安定自己的情绪。
陶陶抬起头看到家人关心的目光,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娘,退亲吧。”
四个字,如同霹雳一样灌进家人的耳朵,从谭丽娘到怀瑾都震惊地看向陶陶。陶陶知道家人不可置信,就又说了一遍,“娘,退亲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呦呦,她吃惊地问陶陶,“发生什么事情了姐姐?是赵家的人欺负你了吗?”
呦呦话音落下,谭丽娘终于也反应过来了,她立刻想要站起来到陶陶身边去,却发现自己的腿有点软,扶着椅子站了两次才站起来,快步走到陶陶身边,拉起她的手,“怎么了孩子,出了什么事,怎么就要退亲了?受什么委屈了跟娘说,有娘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谭丽娘这一摸才发现,三伏天里陶陶的手竟然冰凉,就像在数九天里一样冷。她忍不住又心疼了几分。
“没什么大事,就是不想嫁了,娘别嫌弃我丢人。”陶陶被娘的手一握住,一股暖意就涌上了心头,眼窝子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不丢人不丢人,退亲嘛,有什么丢人的,不想嫁就不嫁,娘养你一辈子。”谭丽娘不敢深问,只能先安抚着她的情绪,然后抬眼看花易岩。
花易岩立刻会意,“不嫁就不嫁,爹养着你们,爹有钱!到时候和你妹妹一样,在家招赘!”
谭丽娘听了他的话翻了个白眼,谁让你说这个了?!不过她现在没功夫理他,她在忙着安抚陶陶,“不嫁了就不嫁了,有什么了不起。好了好了,不要多想了,出去半天累了吧,走,娘带你去午睡。”说着牵起陶陶的手往西屋走。
“我陪着姐姐一起午睡。”呦呦赶忙跑过来拉住呦呦的另外一只手,和她们一起走。
刚走了两步,陈婆婆就来通禀说赵家夫人来了。
陶陶的脚步一顿,抬头看向谭丽娘,谭丽娘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拉着她继续走,“晚上想吃什么呀?我让陈婆婆买了鱼,晚上炖鱼吃怎么样?”
呦呦在一旁接道,“我看不如吃鱼肉火锅?用豆腐做汤底,把鱼片成鱼片。”
“你又不嫌热啦?”谭丽娘翻个白眼,对陶陶说:“你不知道你妹妹今天懒成了什么样,待在房间一步都没出门,说热,现在又要吃火锅了。”
“就是夏天吃火锅才过瘾啊,等太阳下了山,在院子里支上桌子,摆一溜的菜品,要是能烤肉才更好,你说呢姐姐?”
陶陶知道这是妹妹在转移话题哄自己开心,就露出了一个笑容,“都行,我觉得都好。”
“夫人,赵家夫人来了。”陈婆婆又来催了。
谭丽娘刚陪着陶陶进屋,才坐到炕上鞋子还没脱呢,听到赵家夫人来了不耐烦了,皱着眉头冲外头吩咐,“让她等着,我忙着呢。”
“娘,你去吧。让妹妹陪我就行了。”陶陶拦下了谭丽娘,“他们家没礼,咱们家不能失礼。”
谭丽娘想想也是,要是自己家怠慢了赵夫人,那有理也变成了没理了,就让陈婆婆去将赵夫人请进来,“呦呦陪着你姐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说完看了呦呦一眼。
呦呦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让她放心去,然后自己脱了鞋子上炕,“姐,我陪你午睡啊。”
谭丽娘从西屋出来,花易岩正从东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大红色帖子,谭丽娘认出来那正是赵田的庚帖。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谭丽娘接了帖子放堂屋中间的八仙桌上一放,笑着睨了花易岩一眼。
“因为我想的和你一样,都是心疼孩子的人。”花易岩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问,“你想好了一会儿见到赵夫人要说什么了吗?”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肯定是他们家的错,不然那个田嬷嬷为什么一副理亏的样子。”谭丽娘还是很气愤,“居然连午饭都没吃就回来了,这种人家办事太差劲,趁早退亲。”
花易岩点头,他就知道丽娘妹妹会这么说,“你不必过于咄咄逼人,只说什么都知道了,两家不合适,退亲。如果她们家一定要问理由,你就说等来年春天咱们要进京了。”
“进京?真的啊?为什么进京?”谭丽娘吃惊地看向花易岩,她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件事呢。
“假的。吓唬他们的。”话还没说完,脚步声已经传来了,“行了,你赶紧去接人,我到东耳房去。记着别激动。”
谭丽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快点走。花易岩才撩了帘子进了东屋,赵夫人就进来了。
谭丽娘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赵夫人迎进来请到客座坐下,亲自倒了茶水给赵夫人。赵夫人落了座,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面的大红庚帖,眼睛暗了暗,心里知道恐怕事情无法转圜了。
赵夫人见状干脆后直接看门见山,“谭娘子,其实都是误会,我一定会好好处理此事,回去就将人送走,一定请大娘子不要生气,婚事……”
谭丽娘不等赵夫人说完鸡打断了她,“赵夫人,事情原委我已经知道了,”没知道也得说知道,反正不能让陶陶受委屈,“到底是不是误会,想必您心里比我有数,这个婚事,我看就作罢了吧!”说完把庚帖往赵夫人那里推了推,意思不必再商量了。
赵夫人见状还想再劝解劝解,“谭娘子,这婚事哪有说退就退的,这结亲退亲可不是玩笑话。对孩子也不好不是?”最后话中隐隐有着威胁的意思:我儿子退了亲可以再找,你女儿退亲可是好说不好听。
谭丽娘看着赵夫人哼笑了一声,面带讥色,“赵夫人不必多说,这亲肯定是要退的。庚帖或者您现在拿走,就当两家从来没有议过这件事,不然,我看我还是托我二嫂子给你送回去吧?”
赵夫人本想将谭丽娘一军,结果没想到反被谭丽娘将了一军,要是真的等谭丽娘的二嫂知县的儿媳上门送回庚帖,老爷非得揍田儿一顿。哎,都是那个贱人的错,回去就立刻送走了。
赵夫人见事情真的没有转变的余地了,只好叹气将庚帖拿起来,离开了。
一墙之隔的西屋里,呦呦没有睡,正趴在门边偷听,等赵夫人走了才轻手轻脚地回到炕上。
“怎么样?”陶陶趴在炕梢的毡子上,歪着头问呦呦。
“走了,庚帖也拿走了。”呦呦爬上炕在陶陶身边躺下,明显地感觉到陶陶放松了下来,然后也翻个身仰面躺了下来,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是一块大石头从心头搬走了。
呦呦侧身躺着,眨眨眼,刚想开口说话,陶陶就挥过来一巴掌,因为没看所以有点偏,直接拍在了鼻子上,感觉不对又往下挪了挪,才捂住呦呦的嘴。
“别说话,睡觉。”陶陶说完把手收回去交握在小腹上,闭上眼看起来真的准备午睡了。
呦呦一句话被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噎了好半天才咽下去,心里头却更加翻江倒海似的着急。陶陶这样越不想说,说明事情的原委真相越严重,她不想让家人跟着担心,所以才打算自己一人扛下去。可是她忘了,家人是什么?家人就是你可以对着肆无忌惮地哭可以毫不保留地说委屈的人啊!
呦呦仰面看着房梁,过了一会儿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知道爹和娘为什么愿意惯着我吗?因为我对他们撒娇。这么大人了还撒娇耍赖,听起来挺没出息的,可是爹和娘受用啊。因为这表示亲近,表示我愿意信任他们。虽然我是娇惯了一些,可不代表我不懂事,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我有礼貌着呢。”
呦呦偏头看了一眼陶陶,她躺着没动,似乎真的睡着了,对她的话没有一点儿反应。
呦呦转回头来继续自言自语,“退亲这件事,虽然还没过文定下大礼,可是在咱们这儿,合过庚帖没有别的意见就算定亲了。定亲是大事,没有轻易定了再退的,就算咱们有理,可是再外人眼中却不一定是这个样子。可是娘连个因由都没问,说退亲就退亲了,这是得多心疼你才会这样啊。”
呦呦再转头看陶陶,就发现她虽然闭着眼,可是泪水正顺着眼角流出来,滑落进了鬓角的头发里。呦呦微微叹气,往旁边她身边挪了挪,伸出一只手臂横过去搂住她,形成一种保护和安慰的姿态,“哭吧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哭完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话音落,陶陶一翻身,将头埋在呦呦的脖颈里,放声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被妈妈拉着去参加一个什么什么tcl答谢会,没写完,明天继续。
话说,谭丽娘和花易岩还真是宠孩子啊,都不问原因的。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谭丽娘站在西屋外头, 听到陶陶大声哭出来, 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花易岩跟在她身后有些奇怪, 原本以为丽娘妹妹在门口听了半天会进去,怎么又转身离开了?
谭丽娘在自己屋里坐着抹了好一会儿眼泪,花易岩嘴笨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就在旁边坐着陪着。等她哭完了, 站起来对着镜子重新梳头匀脸,然后换了一件衣服,“你去套车, 退亲这件事总得跟二嫂说一声,然后告诉陈婆婆,晚上吃鱼,让她把那两条大黑鱼收拾出来, 至于怎么吃,到时候再说。”
这里谭丽娘和花易岩驾车出了门,西屋里陶陶还趴在呦呦身边在哭, 本来呦呦搭在她身上的胳膊随着后者翻身的动作被夹在了两人中间,时间一长, 胳膊就麻了,但是呦呦又不好意思说, 毕竟姐姐正哭得伤心呢。
陶陶哭了半晌,终于哭好了,她在呦呦枕头上蹭了蹭鼻涕眼泪, 翻身躺回自己的枕头。呦呦斜着眼看了眼自己湿透的这头,抬头抽出去扔到一边,干脆就那么着躺着了。
此时陶陶也慢慢恢复了情绪,侧头看到呦呦没枕枕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自己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大半个枕头来,拉拉呦呦的手臂,示意她一起枕着。
呦呦蹭了蹭,蹭到陶陶身边去,姐妹两个枕着同一个枕头,头碰头脚挨着脚,这让呦呦想起来以前的闺蜜,两个人也经常这样地躺在一起,多半是在逛街一整天被累瘫后,头碰头地在床上继续说悄悄话,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
不过陶陶倒是没有睡,哭过之后心情反而很好,眼睛被泪水冲刷过后比平时更亮更精神。姐妹俩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后,陶陶开始主动说起了当天上午的事情。
陶陶前天接到赵田的妹妹赵小玉的帖子,说赵家池子里的荷花开了,请几个小姐妹一起吃宴赏花。陶陶作为她的准嫂子,自然得去。为了这个所谓的荷花宴,陶陶特意穿了前些天才做好的准备七夕时候穿的新裙子,还从呦呦的零食里挑了几样稀奇的点心,自己又准备了一个坠了平安扣的荷包,今天早上吃过早饭就由花易岩送去了赵家,说好了吃过午饭再来接回家。
“一开始的时候赏花喝茶都挺好的,县学陈院长家的女儿陈莲蓉还花了幅荷花图,小玉就让我题一首诗在上头,我本来不想出这个风头的,后来看大家盛情难却,我就说我自己不会作诗,用一首前人的古诗吧。”
呦呦点头,作诗的确不是陶陶的强项,这样也算是很保险,又不会夺了陈莲蓉的风头,“然后呢?你用了谁的诗?”
“白居易的《东林寺白莲》,‘中生白芙蓉,菡萏三百茎’这两句。”陶陶特意选了这一首,一来是这首诗映了当天的景,二来这两句话暗衬了陈莲蓉的名字,三呢,赵小玉学人家风雅取了个“菡萏”的小字,也算是衬了她。
“后来呢?”呦呦仰着头问。
后来,就有一个看起来很清高,一直没有同大家说笑的姑娘突然开口了。陶陶对这个姑娘还是挺有印象的,她似乎是赵夫人娘家的一个什么亲戚,姓张,并不姓赵夫人的母姓田姓。陶陶本着有礼在先的原则,刚见面的时候就对她表示出友好的态度了,然而这个人并不理睬陶陶,陶陶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上赶着去跟她说话。
等陶陶题完了诗,所有人都凑过来看,知道什么意思的就隐晦的夸一句,不知道的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时候那位张姑娘捏着帕子婷婷袅袅地走过来了,看了陈莲蓉的画和陶陶的诗,一副挑剔鄙视的神色。她先挑剔了陈莲蓉的画技,从配色到空间布局,说了个一无是处,气得陈莲蓉当时脸就白了。
接下来就开始挑剔陶陶的字。陶陶的字在所有人中虽然算不得最好,但是也是很拔尖的了,毕竟是当初陈士梅和谭耀宗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后头几年疏于练习,但是底子在,尤其这两年家里轻松了许多,她又慢慢捡了起来。
张姑娘挑剔她别的,比如字体疏密行书力道这些陶陶可能还会一笑了之,但是她竟然把陶陶写的圆笔颜体认成了清瘦的柳体,这就不得不让陶陶瞠目结舌了,毕竟“颜筋柳骨”区别大的很。
“小玉姐就这么看着呀,什么也不说?”呦呦好奇地问,毕竟赵小玉是主人,应该适时拦住她才是。
“说啦,也拦啦,小玉一直跟陈莲蓉赔礼道歉,也幸亏陈莲蓉分得清,才没有迁怒小玉,但是脸色十分不好,待了一会儿就走了。那个张姑娘挑剔着我的字出了错自己还不知道,小玉看再不拦着就要丢大丑了,赶忙拦下她来,语气十分不客气,话也挺难听的,张姑娘这才知道自己丢人丢大了。”陶陶说着。
可是这个世界上啊,总是有一些自以为是、固执己见的人,即便被别人指出了错误,也不肯承认。比如这位张姑娘。或许是被小玉指出来后觉得没面子羞恼了,张姑娘开始撒起泼来,话语里的意思是所有人都针对她冷落她,故意看她出丑。尤其陶陶,还没嫁过来呢就开始为难她,等嫁过来怕是更活下去。
花家赵家结亲的事还没有说开,毕竟赵田还在孝期,所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小玉分辩了几句她就装弱不禁风要晕倒,恰好呢,杏林馆李爷爷的孙女你知道吧,就那个脸圆圆的叫白微的。”呦呦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陶陶接着往下说,“白微性子直,加上看不惯张姑娘的做派,就伸手给她把了脉,原本是想拆穿她假病装晕的,结果……”说到这里,陶陶语气变得讥讽起来,“结果竟然把出了喜脉!”
“啥玩意?!”呦呦惊叫出来,激动地从炕上坐起来,十分的不可置信。
她听到陶陶提到那位赵夫人娘家的表姑娘的时候后,就觉得是事情可能要狗血了,这位张姑娘恐怕想嫁给赵田,听到后面就越发肯定了,尤其是那副白莲花的姿态,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了身孕。
虽然呦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不得不再次同陶陶确认,以免是自己想错了,“孩子是赵田的?”
陶陶闭上眼睛,点点头,眼泪再一次流出来,“白微到底有分寸一开始并没有张扬出来,可是张表姑娘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找了赵田,他恰好这个时候出现了,立刻一副保护的姿态,还责怪地看着我和小玉,然后,亲自扶着她走了。”陶陶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人太多,他怕是要抱着走的。”
呦呦十分气愤,她现在提着刀去砍了那个什么赵田的心都有。
“那,是白薇告诉你她怀孕了的?”
陶陶点头,“我看了那种情况后就完全待不下去了,但是还是顾忌着两家的面子,想着等到聚会都结束再走,结果白微悄悄跟我说了之后,你不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非常恶心,当时只想回家来,所以不管不顾就离开了。”
呦呦非常能理解陶陶的感觉,可是却无法感同身受,现在想想,幸亏刚才谭丽娘不知道真相,要是知道了,恐怕见到赵夫人第一眼就要挥巴掌上去了。
“我也是上了车才想起来,就这样走是不是给家里惹了麻烦,我一路上衡量了许多,觉得我的幸福在娘的眼中应该会比面子重要,就决定退亲了。”陶陶眼睛没有落点,放空一般,声音也很缥缈。
呦呦立刻接话到,“那是当然,姐姐的幸福最重要,那样的渣男,当然不能要。”呦呦重新在陶陶身边躺下来,“在娘的心目中,面子什么的从来都没在意过,娘说过,咱俩的婚事一定要咱俩愿意才行,绝对不会强迫我们。况且,赵田在孝期做出苟且之事,走到哪儿说,都是他们家理亏,不是我们。”
陶陶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呦呦转过头去,看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呦呦看了一会儿,也转过头闭上眼慢慢睡去。
呦呦睡好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被搭了一张薄被单,身旁的陶陶已经不见了,看起来是起来了,她伸手揉揉有些僵硬的脸,从炕上爬起来去洗脸漱口重新涂了雪花膏,这才走出房门。
太阳已经西斜,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已经过去,气温稍稍降下来一些,只要不站在太阳下面,人还是很舒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