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凡还没开口,华富却抢先说道,“爸,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华为民说道,“外人?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你口中这个外人,咱们家的百草堂可能现在已经关门歇业了!”
“发生什么事了?”
华富一愣,一时没明白过来华为民在说什么,但在他看来,叶凡在这济世堂,跟百草堂那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不可能会有交集。
“哼!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外面忙你的工作,你什么时候想过回家看一趟?搞不好哪天我老头子一命呜呼了你也不知道吧!”
华为民说道,似乎说及这个,他心中有些怨气。
这时,叶凡则说道,“华医生别这么说,你的身体好着呢,长命百岁没问题。”
其实叶凡不是虚言,以一个医者的角度来看,华为民身体确实比较硬朗,这可能还得益于他自己经常吃的药膳。
但叶凡这些安慰的话在华富看来,却成了对他的讽刺。
于是华富冲着叶凡冷声说道,“叶医生,这是我跟我爸之间的谈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滚开别插嘴吗?”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华为民见华富嘴里还不饶人,不觉怒由心起,骂道。
然而,他这一骂却将华富也彻底激怒了,冲着华为民吼道,“要我滚?当年你逼着我跟你学中医,我不愿意的时候,你就让我滚,好啊,我滚出来了,我现在不是照样混得比你好吗?
你守着那个小破诊所能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教训我!你不配!”
“你!”
华为民被华富这一通吼,顿时有些无言以对,叶凡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他当时去下河镇义诊时候,在百草堂跟华为民聊起过他的家人,当时华为民只是说他的儿子不愿意继承他的衣钵,但现在看来,华为民跟这华富的关系远比当初华为民口中所说要严重的多。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干涉华为民这家事,这时,华富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改名字吗?好啊,我告诉你,就你给我起那个名字,华立人。
什么立人,你叫为民我就得叫立人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自己有着老派思想就算了,还要拿我的名字作文章,你是不是觉得特别高尚,特清高?
狗屁!我告诉,我凭着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努力,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而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教训我!”
“华立人?华富?这人有意思哈,敢情心里想啥都在名字里体现啊,这也太直白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君子爱财本无错,只要取之有道那就没问题。”
“所以,你就改名叫华富?”
叶凡突然问道。
“是又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华富怒道。
“跟我是没有关系,但你不该对自己的父亲说这种话,你爸的为人不是你有资格评价的。”
叶凡说道,华为民开着百草堂给人治病,求的不是挣多少钱,而只是维持着学医的初心,在这一点上,叶凡自愧弗如,所以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华为民,即使是他的亲儿子也不行。
但这时,华为民开口说道,“叶医生罢了,我跟他终究也说不明白,算了,立人,你走吧,我们父子之间这么多年不见面,我们各自也都得过得下去,所以既然你不愿意听我这把老骨头的话,你走吧。”
华富听后,说道,“我走?我当然要走,但我要你记清楚,下次再见我的时候,叫我华富,我再不想听到华立人这三个字!”
说完,华富竟也不再跟叶凡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但就在这时,叶凡开口说道,“华记者,你年薪多少钱?”
华富登时一愣,叶凡这话问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他本不想回答,但既然提到自己的年薪,华富面上却瞬间扬起了自豪的神色。
扭过头来,看着叶凡说道,“首席记者,年薪五十万,不多,但你这济世堂几年也挣不来这个数吧。”
“卧槽?五十万?这记者啥时候这么挣钱了。”
“开玩笑的吧,这都赶上我好几年收入了,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哎,比不了啊。”
“我去,我儿子明年就要高考了,我也得让他报记者这个专业,钱途无量啊。”
看着周围人们吃惊的神色,以及羡慕的话语,华富面上的傲然神色愈加明显,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由衷的弧度。
但叶凡却神色不改,继续问道,“那这五十万,你每年拿出多少来孝顺你爸了?”
此话一出,华富一愣,周围人们也是一愣。
首席记者,年薪五十万,可这里面的钱有多少拿来孝顺父母了?
这个问题,华富不愿意回答,因为他自从跟华为民闹疆后,在孝顺老人这方面,他却是一分钱未曾拿过,更是一次家也没回过。
华为民身为当事人,自然知道这些,他也知道华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以岂齿。
所以开口说道,“叶医生别问了,让他走吧,我有自己的诊所,不需要他管,我自己能顾着自己。”
但叶凡却说道,“华记者不愿意回答,那好,我再问你,你爸自己在下河镇开着一家中医诊所,他做的这些在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意义,或者换句话说,跟你的年薪五十万比起来,你从根儿上就看不起他做的这份职业,对吗?”
华富一愣,叶凡所说确实是他所想,但这个时候被叶凡如此质问,却让他有极不自在。
于是说道,“对又怎么样?我说错了吗,百草堂干十年也不如我一年挣得多,他却守着不肯放,说什么学中医的就要悬壶济世,我呸,悬壶济世值多少钱一斤?
能买房买车吗?能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吗?他守着一个不挣钱的营生,说轻了那是不思进取,说重了那是混吃等死,我靠自己,我问心无愧!”
“这华记者说话狠了点儿,可是所说却是事实,这个年头儿,不管干什么,不挣钱那都是白瞎啊。”
“是啊,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不该这么说他自己的爸,我有点替老爷爷觉得不值,再怎么也是从小把他养大的。”
“哎,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啊咱们听听就算了,再怎么着那也是别人家的家事。”
华富的一番话在人群中引起了共鸣,但也有些心软的人替华为民不值。
毕竟这天下万般事之悲切,莫过于父子反目,人们虽然未曾亲身经历,但这旁观看来,也是感同身受。
这时,叶凡却说道,“钱,因为钱,你现在都可以用他来称呼你爸了对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在你眼里,这是非善恶,成功失败,都是以钱来衡量的对吗?”
“你知道就好!”
华富说道,反正这狠话已经说了,他不在乎承认这些。
然而,叶凡却从身上拿出一张卡,说道,“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我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我济世堂愿意聘请华为民医生为我济世堂的坐诊中医,年薪,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