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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重生) 第517节

  午饭后,太孙命穆韬护送太夫人回府。一双儿女被领着去午睡,夫妻两个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太孙小心翼翼地将顾莞宁搂进怀中,大手温柔地放在她的肚子上。隔着薄薄的春裳,轻轻地摩挲:“孩子乖不乖?这些日子有没有闹你?”

  顾莞宁轻声笑道:“乖的很,我每日好吃好睡,从未孕吐过,人也胖了一圈。”

  比起之前,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太孙满足地长叹一声:“我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在宫中,我整日惦记着你们母子四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才好。”

  顾莞宁将头依偎进他的怀中,轻声道:“我心里也一直惦着你。你的腿伤真的痊愈了么?”

  “怎么连你也不信我。”太孙哭笑不得:“我就是想骗你们,也过不了皇祖父那一关。皇祖父每日都派太医来给我看诊,腿伤没痊愈,皇祖父根本不准我下榻。”

  元佑帝对太孙的呵护疼爱之情,绝不是假装出来的。

  身为一朝天子,也无需做戏。

  经过此事,太孙圣眷不减反增,自然是一桩好事。

  此时的齐王父子,不知会是何等感受……

  “萧睿已经被关进宗人府天牢。”太孙的声音在顾莞宁耳畔响起:“我私下关照过荣安王,让他派了身手最高心思最缜密的内侍去‘伺候’。萧睿右手被废,以后只能待在天牢里,永无再见天日的机会。”

  提起齐王世子,顾莞宁目中闪过杀意,语气冷然:“皇祖父对别人心狠,对萧家子孙倒是心软的很。萧睿犯下此等重罪,也只是终身监禁。竟未要了他的性命。”

  太孙听出顾莞宁语气中的不满,笑着安抚道:“如此惩处,比要了他的命更令他痛苦。就由着他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熬到油尽灯枯的那一日。”

  齐王世子绝不会自寻短见。

  他在等着心狠凉薄的齐王抢过储君之位,成为天子。便能将他放出天牢……呵,注定是要空等一场了。

  顾莞宁不愿再提萧睿,转而问道:“宫中你可布置好了?”

  太孙点点头:“已经布置妥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顾莞宁嗯了一声,也不多问,又问道:“你能在府中歇上几日?”

  太孙无奈地笑道:“我恳请皇祖父,让我在府中再养上半个月。皇祖父不允,说朝堂之事繁多,魏王韩王常年在藩地,对朝事远不如我熟稔。皇祖父只让我休息三日,就得上朝理事。”

  说着,愧疚地看了过来:“阿宁,你怀着身孕,我这个夫婿却不能时时伴在你身边。”

  顾莞宁不以为意地应道:“我们两个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长相厮守。何须在意这一时半刻。”

  这倒也是。

  正事要紧。能在府里休息三日,已经颇为难得了。

  怀中拥着日渐丰润美丽的娇妻,久旷的太孙殿下有些蠢蠢欲动,放在顾莞宁小腹的手,悄然往上挪动……

  顾莞宁竟未阻止他:“你先脱衣。”

  短短四个字,令太孙兴奋的两眼放光。

  顾莞宁还从未这般主动过……脑海中闪过诸多美妙画面的太孙,全身发热,口干舌燥,凑到顾莞宁耳边低语:“阿宁,我们到床榻上去。”

  顾莞宁飞了个白眼过来:“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要看看你的腿伤到底好了没有。不然,明日母妃问我,我要如何交代?”

  太孙:“……”

  第789章 好戏(一)

  太孙在府中休息三日后,便恢复上朝。

  被闲置了月余的齐王,也接到了元佑帝的口谕,和太孙一起进宫上朝。

  叔侄两人见面后,一个满面愧疚自责,张口就问太孙腿伤如何。一个神色坦然,对齐王的态度一如往昔。

  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幕,仿佛从未发生过。

  等着看好戏的魏王和韩王暗暗有些失望,心中不由得暗生感慨。

  齐王自小就阴险脸厚狡诈,也最会讨元佑帝欢心。如今人至盛年,脸皮之厚度,早已超越常人。太孙年纪轻轻,也有这等城府,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歹竹出好笋”的唏嘘……

  有这样的好儿子,太子足以含笑九泉了。

  “堂兄,你的腿伤真的好了?”散朝后,韩王世子关切地问太孙:“没留下什么病根吧!”

  “多谢烈堂弟关心。”太孙温和地应道:“我已痊愈,未留下病根。”

  真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韩王世子心里想着,口中却欣然笑道:“痊愈就好。这些日子,我和凛堂哥一起惦记着你,有心去福宁殿看你,又怕扰了皇祖父清净。”

  太孙扯了扯唇角,若有所指地应道:“烈堂弟有心了。”

  窦淑妃执掌宫务,韩王父子每隔三五日就要进宫一回,大多打着探望元佑帝的旗号。这一个多月里,韩王世子至少也进过五六次福宁殿。

  说什么怕扰了元佑帝清净,未免有些可笑。

  韩王世子的脸皮还没修炼到家,在太孙了然的目光下,略略有些不自在。

  魏王世子目光一闪,接过话茬:“堂兄痊愈,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不过,堂兄还须守孝,我们也不便饮酒。庆贺一事,只得作罢。”

  韩王世子松口气,立刻张口附和:“凛堂兄说的有理。”

  两人往日就交好,如今更是“如胶似漆”,整日待在一起,好得胜过亲兄弟。

  太孙目光微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只不知这份“兄弟情义”,是否经得起“考验”。

  ……

  宫中变故,来得颇为突然。

  窦淑妃在寝宫里忽然晕倒。宫女们不敢轻忽大意,立刻请来了宫中太医。太医未能诊出病因,也未能救醒窦淑妃。

  如此大事,自然被报到了元佑帝面前。

  元佑帝听闻此事,立刻沉了脸:“命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去景月宫,一定要救醒窦淑妃。李公公,你代朕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敛容应下。

  陪伴在元佑帝身边的孙贤妃,顿时露出忧虑焦急:“皇上,臣妾也想去景月宫看看。”

  哈哈,老天都在助她!窦淑妃最好是一晕不起,一命呜呼才好。

  孙贤妃恶毒地想着,面上却是一派姐妹情深的焦灼模样。

  元佑帝淡淡道:“景月宫情形不明,你不必去了。就在这儿等着消息。”

  孙贤妃犹不死心:“可是,臣妾实在忧心……”

  元佑帝冷冷地看了过来。

  孙贤妃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改口道:“皇上说的是。臣妾不懂医术,去了也只会添乱。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好了。”

  元佑帝没再出声,闭上龙目假寐。

  孙贤妃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悄悄拭去额上的冷汗。脑海中迅速思忖起来。

  窦淑妃的身体一直好的很。这几年几乎没生过病。忽然就这么晕倒,其中定有蹊跷。也不知道是谁从中做了手脚……

  是静妃?是齐王?还是太孙?抑或是魏王?

  总之,不管是谁,宫中又要掀起风浪,又有热闹的好戏可看了。

  ……

  一众太医齐聚景月宫,用尽了急救的手段,终于让窦淑妃悠然醒转。

  窦淑妃睁开眼后,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太医们心里一沉,窦淑妃更是又气又急,面红耳赤,目中的怒火都快烧起来了。

  李公公忙问道:“尹院使,淑妃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急症?先是晕倒,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尹院使出于谨慎,应答得十分含糊:“娘娘此病确实蹊跷,等会诊过后再做定论。”

  李公公一听就知是托词,神色一冷:“皇上还在等着消息,尹院使这般吞吞吐吐,让咱家怎么向皇上复命?”

  尹院使无奈之下,只得低声道:“寻常病症,绝不会有这等异象。八成是中了毒。”

  中毒?

  是谁有这样的胆量,竟敢谋害窦淑妃!

  李公公不敢怠慢,立刻将此事回禀给元佑帝。

  元佑帝满脸怒气,冷笑不已:“今日敢对景月宫动手,他日岂不是要在福宁殿里下毒手?立刻给朕细查。将景月宫里所有宫女内侍都查一遍。”

  ……

  元佑帝一声令下,景月宫里的所有内侍宫女都被严查审问。窦淑妃这几日入口或碰触之物,也被细细查了一遍。

  可查来查去,也未查出窦淑妃是如何中的毒。

  对方下毒手段,委实高明。

  窦淑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八个宫女,被严刑拷问。审到一半,一个叫彩云的宫女咬破了藏在藏在牙中的毒药,救治不及,瞬间毒发身亡。

  之后,从彩云的屋子里,搜出了数张千两银票。这些银票上并无任何标记,在京城的票号里随时可以兑成现银。

  这个彩云到底是如何下的毒,却未查出来。

  再细查彩云,原来这个彩云父母俱亡,无亲无故,年少时便进宫。在宫中有一个交好的宫女玉屏,两人结成了干姐妹。而这个玉屏,早在数年前便被赏到魏王府……

  消息刚传到魏王府,魏王面色骇然一变,立刻命人将玉屏叫来。

  可惜,玉屏已经死在了屋子里。

  同样是咬破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和彩云的死法一模一样。

  这一个屎盆子,牢牢地扣在了魏王头上。

  魏王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是哪个缺德冒烟的东西,竟用这般歹毒的计策陷害本王!”

  魏王世子神色凝重,低声道:“父王,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儿臣立刻陪父王进宫,向皇祖父解释,免得皇祖父心生误会。”

  魏王满脸晦气地领着魏王世子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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