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华很认可的点头,“确实高兴。”
视线始终是放在顾夭夭的身上,深沉,仿佛要将顾夭夭吸进来。
这男人一吃点酒,吃饭的时间便久了。
叶母与顾夭夭用完午膳,便坐在一旁闲聊,“我记着,你的针线做的极好,可愿意让我瞧瞧?”
说完,猛地一停,想起了从前的不愉快,“那个,我只是随口一说。”
“无碍,娘正好给我指点指点。”说着,便让夏柳去取。
称呼,到底从母亲,改回了娘。
夏柳回来的很快,顾夭夭屋子里一直有针线笸箩,最近虽然没碰过,可之前剩下一些,自然也够叶母瞧的。
叶母拿在手里,忍不住呀了一声,“这便是宫里的绣娘,都比得。”
忍不住感叹了句,上一次匆匆一瞥,虽说看着顾夭夭的针线许是不错,可却也没想到竟然好的这般地步。
大户人家的女子,五岁开始拿针,十岁便会绣花,出阁的时候,便要绣出自己的嫁妆。
许是因为,女子这辈子做的最认真的事便是女工。所以,看见针脚好的,总忍不住欢喜。
“若是娘喜欢,赶明我给娘做一身冬衣。”顾夭夭也难得在叶母跟前放松。
“这可不行。”叶母想也没想便拒绝,“那这小手,日后莫要做这般活。我可听绦之说了,你这手那是拿笔的,绦之到底年轻,官场上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同他一起拿拿主意。”
便是在皇家,都说了后宫不得干政。
内宅大院里,都有了不成文的规定,男人做什么,女人都不能过问。
如今,叶母竟将这般事托付,顾夭夭眼里便都是笑意。
原来,叶母真的挺好的。
“他,有自个的主意。”顾夭夭忍不住看向叶卓华,正巧碰着叶卓华回头,四目相对,顾夭夭惊觉得视线有些滚烫,吓的赶紧收了回来。
叶母自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瞧在眼里,低头浅笑。原来,成全是会让人这般欢喜的事情。
叶卓华与叶父闲聊了几句话,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领着顾夭夭回去了。
叶父原本想开口,既然叶母与顾夭夭也和解了,俩孩子能不能回来住,“绦之。”
唤了一句,待人回头却又不知晓说什么,轻轻的摇头,“走吧。”
有些话,他这个当父亲的,准不好说。
待人走后,叶母坐在叶父的跟前,轻轻叹息,“其实,咱们夭夭也挺好的是吧。”
坐在那里,恬静淡然,眉眼间带着一丝羞怯。
其实,女子多都是这般的,那些能独当一面的,哪个不是被逼出来的。
就如顾夭夭领着人闯自己的屋子,仔细想想,不就是被自己这个恶婆母给逼的?
“你如今也莫要想多了,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叶父将叶母拉在跟前,话说出来似乎也不纠结他们是不是会回来住。
而后突然念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快抱孙子了?”
既然家里都舒心了,俩孩子也恩爱,是不是很快便能听见好事。
想想那日子,欢喜的很。叶母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不说还没觉着,这屋子到底冷清的很,若是有个小孩子,那该多好啊。
两府是挨着的,两人自也不必准备马车,走着便回去了,“你父亲怕是想让你回去住。”
忽然间,顾夭夭提了一句。
那般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明白人皆能瞧出来,他想的什么。
叶卓华却轻轻的摇头,“不必回去。”说的干脆。
顾夭夭猛然间侧头,忍不住问了句,“为何?”
他以为,男子皆在乎这些的。
叶卓华轻轻的勾起嘴角,“到底不是没有血缘关系,我无法保证,他们待你永远会这般好。”
或者,永远都一视同仁。
若是挨着近了,叶母天天看着自己,这般的宠着顾夭夭,难免又心疼。
都说远香近臭,谁又能免俗。
这般,也挺好。
顾夭夭哼了一声,“便是连你父母都不相信,叶大人这心思有些重。”
“那也是你父母!”叶卓华轻轻的点了一下顾夭夭的鼻尖,“若是你想,待孩子出生,我们将两府之间的院墙,开个门。”
就如同顾家一般,两房是分开的,却又连着。
顾夭夭被凑过来的叶卓华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退后一步。
看顾夭夭的防备这般重,叶卓华眉间都是笑意,“倒是,反应大。”
明明只简单的陈述,顾夭夭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侧头冷冷的瞪了叶卓华一眼,径直往屋里走。
“我以为,你会与我争个高下。”叶卓华紧跟在后头,意有所指。
顾夭夭定然不是一个,愿意被人压在身下的人,叶卓华是乐意让顾夭夭翻身,看着她得逞的笑容,再慢慢的撕裂,想来,格外有情趣的很。
“你当我与你一样,有病?”顾夭夭没好气的回了句,还争个高下,她是吃饱了撑的吗,没事这么折腾着玩。
而后,惹了火,再让叶卓华报复回来?
这般来回,怕是只会顺了叶卓华的心思。
叶卓华失望的摇头,“我的娘子,心思清明。”
顾夭夭没理会,只是进入内室之后,左右的打量着,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
而后便在一进门的地方,比划了一下,扬声让人进来,将这一个桌子搬走,又让夏柳去请一尊神佛回来。
她这么一说,叶卓华立马领会,“要请便请,送子观音。”
“释迦摩尼。”顾夭夭抬高了声音。
夏柳瞧着两位主子意见不合,也不知晓该如何去办,只能立在一旁,等着两位主子商量个所以然来。
“夭夭啊,神佛请回来是要敬重的,若是让神佛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怕是会被怪罪。”叶卓华耐心的说了句,好像是在提醒顾夭夭。
可却知道,顾夭夭的意思,无非是在睡房里摆上一个小佛堂,神佛面前自然不能行周公之礼。
她是想清静,叶卓华又怎么会如愿。
昨日,他强忍着克制,怕伤着顾夭夭,以前不知这种满足的滋味也就罢了,如今知晓了,他又怎么可能,只吃素?
看着顾夭夭的眼神,闪出一丝别样的神情,便是在这青天白日里,那种感觉也愈发的浓烈。
“夭夭呀,不敬神佛可是要下地狱的,可是我不怕,你呢?”侧头,唇便要落在顾夭夭的耳后。
被顾夭夭猛地躲开,脸不由的有些红了,如今夏柳还在这,怎能这般胡闹。
“行了,不必挪了,让人放进来吧。”顾夭夭不耐烦的招了招手,叶卓华不怕下地狱,自己怕的很。
看顾夭夭妥协,叶卓华自是眉目间都是笑意。
寻常吃完午膳,顾夭夭都要小歇片刻,可如今叶卓华盯着她,若是此刻她躺在榻上,总觉得会变成,狼口中的食物。
“你们刑部,这么闲?”都已经做尚书了,怎么感觉他今日,便一直在自己面前晃荡。
“自然是忙的很。”叶卓华顺势坐在顾夭夭跟前,“可惜,美人在怀,旁的自都入不得我的眼。”
抬手,似乎等着顾夭夭坐在身上。
顾夭夭看他没有走的意思,干脆也不歇息了,寻了一本册子,端起来仔细的瞧着。
“我不是不想走,这不是怕我一走,你便费心思,寻那避子的汤药?”看顾夭夭不理会自己了,总是说了句实在话。
旁人如何信得过,还是自己盯着比较放心,“不若,你像我保证,你绝不喝避子药?”
“好,我保证。”顾夭夭随口便来了句,毫无诚意。
叶卓华起身在顾夭夭旁边立了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我让钱嬷嬷进来陪你。”
无奈的像是妥协,说完却突然凑在顾夭夭跟前,轻轻的落了一个吻,“我刑部还有事,你先歇息。”
速度快的,让顾夭夭都没有避开。
待起身,唇间露出了一丝得意,仿佛便是在告诉顾夭夭,瞧吧,若是他想,顾夭夭哪里能避的开。
刚刚,也不过自己,故意让着她罢了。
顾夭夭拿着手中的册子,直接照叶卓华扔过去。
这人便就这般讨厌,得意了还非要说出来。
难道旁人就傻的心里没个数吗?非要摊在明面上说。
看着顾夭夭生气,叶卓华笑着退开。
待出了屋门,叶卓华的面上立马沉了下来。
“可查清楚了?”叶卓华往外走的时候,周生正好迎面走过来,不由的问了句。
就那女人今日过来的时候,叶卓华心里便有数了,就她自己哪里有胆子往自己跟前凑,不怕自己寻从前的仇。
他们之间,便就是一个眼神,周生便明白,不必叶卓华下命令,他自觉便会办。
周生点头,附在叶卓华的耳边,轻声说了句。
叶卓华嗯了一声,“昨夜,那些人全杀了?”
周生摇头,还有几个被刑部的人给按住了,此刻正在刑部大牢,关着。
“领着人,同我去讨说法。”派人跟踪自己,还寻这么个玩意恶心自己,当真以为,自己会让他们?
叶卓华既然下了命令,周生自然会办的妥当。很快,便将昨夜抓住的突厥人,压往驿馆。
到了驿馆之后,叶卓华自然先送了拜帖。
下头的人,让叶卓华稍等,便拿着帖子进去。
不消片刻便出来了,“叶大人,我们王子已经歇息,若是您有事,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