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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美人与马奴 木妖娆 6831 2024-06-29 21:14

  沈如月惊惶的往那光亮的地方看去,看到走出来的人后,瞳孔骤然一缩,表情惊恐万状。

  惊恐至极的以手使力让身体往后挪动,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光亮中。齐绣婉提着个灯笼,怀中抱着个布裹,似乎是个婴儿。

  齐绣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许是知道她此时无法伤害自己,所以缓缓走着过去。

  “嫂嫂你为什么要害我和小侄儿?”

  声音极为沙哑难听。不看脸的话,还当是八十多岁的老妪。

  这声音再加上这黑漆漆且阴冷的地方,让沈如月又惊又怕。

  身体颤抖,瞪着面前的人:“绣婉的嗓子和手明明让我令人给毒哑和折断了,你不可能是她,你是假的!”

  齐绣婉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是地狱,我受不了痛苦自杀了,我见到了被你亲手害死的小侄子,他说他好像问问娘亲为什么那么狠心的不要他了……嫂嫂你要不要抱一下小侄子?”

  说着,抱着孩子走近她。

  沈如月大声尖叫:“别!别过来,咳咳咳咳……”

  因激动而猛烈的咳了起来,脸色红得不正常。

  齐绣婉脚步一停,粗哑着嗓音道:“嫂嫂,你后悔吗?”

  沈如月许久才止住了咳嗽。

  看着齐绣婉,脸上的泪水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扭曲表情,急喘着气道:“我不后悔,绝对不后悔。孩子是我亲手所杀又怎样,你是我所害的又怎样!?我乃大庸皇朝金枝玉叶的朝阳公主,若不是那乱臣贼子窃国,我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光复大庸皇朝的河山而已!”

  她的话音才落下,密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沈如月转而往那密室的门口望去。看到了门外的人后,先是惊愕,随后似乎想了什么,双手顿时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目光落在裴疆的身上。牙齿打颤了半晌,因嘶叫得厉害,嗓子亲全然哑了,气竭声嘶的问:“这都是你设计好的……?”

  复而看向身前的齐绣婉。只见齐绣婉把怀中的布包丢落在地,看着向刺史夫人,顿时红了眼眶落了泪,嗓子沙哑的哭喊,“娘亲,绣婉回来了。”

  刺史夫人看到以为已死的女儿,感到不真切。往前走了两步,却又怕是幻象,一碰就消失不见,所以停了下来,踌躇不敢上前。直到听到女儿喊了自己一声娘亲,才又动了脚步。

  最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齐绣婉的跟前,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我的儿呀,你怎么丢下你娘亲这么久都不回来,你知不知道娘亲好想你!”

  看到这一幕,玉娇心里也堵得慌,眼睛不知不觉的也跟着湿润了起来。转身就把脸埋进裴疆的胸膛中,不仅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她纤细的肩膀也跟着微微的颤抖着。

  第96章

  福全把密室墙上的烛台都点了,密室顿时亮了起来。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哭声不断。

  因裴疆见惯了生死,所以对旁观旁人的生死与悲惨并没有一丝的动容。

  但知道怀中的玉娇自从有了小团儿后便越发的多愁善感了,所以为了安抚她,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玉娇用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随后转了声恶狠狠的看向沈如月。

  “虎毒尚不食子,你的心肝是浸墨了吗?这么黑!”玉娇极为气愤。

  沈如月闻言,蓦地瞪向她,眼神极为凶狠。

  沈如月的眼神似乎要把玉娇生吞活剥了一样。玉娇被吓得一怂蓦地扑回了裴疆的怀中。

  虽对沈如月感到气愤填膺,但也是怕沈如月忽然惊起扑来。毕竟人被逼到绝境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更别说像沈如月这般心狠手辣连自己孩子都能杀害的人。

  玉娇胆子大的时候,能拿鞭子抽人。胆子小的时候,又胆小如怂包。

  沈如月只是瞪了玉娇一眼,随而不再理会她,红着眼看向了齐大公子,她的丈夫。

  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半晌后,她声哑的问:“方才听到那些话,你恨我吗?”

  玉娇躲在裴疆的怀中偷瞄了一眼齐大公子。

  只见他紧紧咬着牙根,额上青筋因压抑而吐出,眼睛中都充了血,一眼不发的死死盯着地上的发妻。

  母女相见,家常伦理,国恨家仇,这三者都搅合在了一起,确实是好大的一出戏。

  许久之后,齐大公子蓦地拔了一旁将士腰间上的刀,提着刀猛地上前几步,直指沈如月。

  在她额心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刀身抖动着。

  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可因感情至深,最终还是下不了。

  沈如月满是泪水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笑:“你下不了手的,即便今日我在这里死了……”随而看向裴疆与玉娇,笑意森然:“他们也会陪着我一块下地狱的!”

  裴疆微微挑眉,冷峻的面容中浮现了一丝冷笑:“你是说禹州城外的三千人马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了裴疆。沈如月的哭意也一止,瞪着惊愕的眼眸看向裴疆。

  “你、你怎会知道的?”

  “从你想假借流产一事诬陷我之时,我便让人盯着你了,你说我如何得知?”裴疆话声冷漠,没有一点起伏。

  听闻裴疆的话,刺史夫人放开齐绣婉,快步上前狠狠的扇了沈如月一巴掌。力道大得那发髻比方才还要乱,本就苍白的脸瞬间红肿了一块。

  怒声质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难道是我们齐家难道亏待你了吗,知道你无父无母,还待你如亲生的一般,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齐家的?!”

  沈如月嘴角渗透出血丝,许是裴疆的话压倒了她最后的一丝冷静,笑得疯癫:“我兄长的性命,还有我那金枝玉叶的身份没了,都与你们有关,你们一点也不无辜!”

  一直没有说话的刺史忽然重声质问:“那些因你兄长而死的一个个百姓不无辜吗?同仁帝暴虐朝政,大肆征纳各种税收,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强盗横行。百姓或被饿死,或被强盗杀手,你便说说看你兄长在位之时,天下死了多少人!?”

  沈如月若是有这等想法,便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她声嘶力竭的喊道:“他们的命算得了什么?!岂能与我相比!岂能与我兄长相比!”

  与她根本就说不通。

  裴疆对这些都不敢兴趣,搂着玉娇,冷声道:“我不想因这事影响孩子的满月宴,更为齐家保留脸面,所以这事情不会传出去,但人你们不能带走。”

  说着看向了密室中的将士:“此事你来处理。”

  将士点了点头后。裴疆随而轻拍了一下玉娇的肩膀,“我们出去。”

  玉娇点头乖乖的应了一声“好”。

  本应腥风血雨的一个晚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般悄无声息结束了。

  出了闷闷的密室后,玉娇深深的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但心中依旧觉得苦闷得紧,而后扁嘴,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裴疆。

  “裴疆,我难受。”

  裴疆不言,而是在她的身前蹲了下来,低声道:“我背你走。”

  玉娇倾身搂住了他的脖子,随而趴到了他宽厚的背上。

  裴疆毫不费力的站了起来,脚步徐沉平缓。

  靠在裴疆的背上,玉娇觉得堵得慌的胸口通了气,好受了许多。脸颊紧紧的贴着他背上如撒娇的小猫一样蹭了好一会。

  就是不说话,她也觉得踏实,安定。

  好一会后,桑桑才寻到了两人。道是小公子似乎见不着爹娘,正哭闹不止,便是玉老爷和玉夫人都哄不好。

  因庭院是宴客的地方,玉娇便让裴疆把她给放了下来,然后急匆匆的去寻自己的儿子,把方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抛到脑后去了。

  而刺史一家没有再出现在宴席上。玉娇则是告诉旁人,说是少夫人身子不舒服,都回去了。

  小团儿的满月宴并未因刺史一家而出任何岔子,宾主皆欢,畅饮开怀。

  夜深后,送走了宾客。赵虎从别院的后门入了宅子,福全把赵虎来的消息告知了裴疆。

  许是厮杀后便立刻从城外赶了回来,所以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就方才福全见了,都差点被吓得瘫在了地上。

  赵虎把令牌呈上去给裴疆,道:“应当是沈如月偷的令牌,在她身边那个婆子身上搜到的。”

  那个婆子在城门快关上的最后一刻出了城,在她与那些潜伏的人马交谈之时,赵虎便带人伏击了他们。

  裴疆拿过令牌,道:“还没死的,逼供问出同盟会的所在地,还有沈如月我已让人关押了起来,你再逼问出予她帮助的人是谁,落下口供。”

  赵虎:“那将军可有怀疑的人?”

  “淮州总兵吴维。”即便百里寒并未查出那元记铁铺的猫腻,但因裴疆这段时日来不断仔细回想,终还是想起来了。

  那铁铺地底下,是锻造兵器的大密室。

  “现在还不是上报的时候。吴维是前朝旧臣,牵一发而动全身,若非抓现行前动了他,难保其他前朝旧臣会因此臣心不稳。”

  来禹州之时,皇帝便嘱咐过裴疆。说今朝臣子对投明的前朝旧臣多有成见,而前朝旧臣也多为敏感,若是在没有齐刺史与同盟会联系的确切证据前,动了齐刺史,只怕人心不稳,所以得万般小心行事。

  同理,吴维也一样。

  议事后,裴疆让赵虎回去好好休息,随即也回了屋子。

  玉娇本在屋中哄着小团儿入睡。但许是真累了,所以小团儿还没睡,她就被自己给哄睡着了。

  现在还是侧着身子,保持着哄孩子的动作。玉娇的睡颜像小团儿睡着一样,恬淡安宁,嘴角也勾着淡淡的笑意。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时睡在玉娇身边的小团儿忽然“咿呀”了一声。

  声音一出来,玉娇的也嘤咛了一声,要是小团儿再叫一声,估计她就会醒来。

  裴疆看向小团儿。

  食指放在唇上,朝着睁着大大一双眼的小团儿做了给噤声的动作。放下手后小心翼翼的给玉娇拉上被子,再而把她的手挪开,想要在不吵醒她情况下把一旁的小团儿给抱起来。

  但才一动小团儿,玉娇就似乎察觉到了,猛的下意识伸手抱住小团儿。

  随后才把眼睛睁开,转而看到床边俯身的裴疆才松了一口气。

  松开了抱着小团儿的手。转了身看向他,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几分不清晰的呢喃道:“你回来了怎么不喊我?”

  裴疆把小团儿抱了起来后坐到了床沿,“见你睡了,便想哄他入睡。”

  玉娇打了个哈欠,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裴疆则一手抱着小团儿,伸过手臂也把她揽入怀中。

  小团儿还小,不怎么闹腾。

  安静了一会后,玉娇问:“那齐五小姐你们是怎么寻到的?”

  裴疆淡淡的道:“查了那几日在普安寺中出没的马车,凡所经过必有痕迹,跟着这些蛛丝马迹便寻到了。”

  但并非像裴疆说的那般轻松,探子也苦寻了两个多月才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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