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杰讥诮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也许连他自己也未曾意识到,他并非担心不惊对他不利,而是对不惊小小年纪却不知不觉中成了领导者的现状有所不满。说白了,便是面子和自尊心作祟罢。
不惊问邓明轩道:“邓大哥,还有多久能进城?”
邓明轩看了看天色,遗憾地道:“只怕今晚要露宿了。”
岳轻狂道:“前面三十多里的地方有一个破庙,可以在那里歇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明天中午大概能到城里。”
不惊思索片刻,又问道:“若各位是秦殿主的手下,会选择在如何下手救人?”
星月沧澜知道他是故意当着秦天涯的面讨论所有的可能性,为他的聪慧而轻笑,似有似无地瞄了秦天涯一眼。
秦天涯脸色微变,看着不惊的眼神充满杀意。这少年思维如此严密,丝毫不像十四岁的少年!
萧励显然也意识到不惊的打算,瞄着秦天涯,嗤了一声,傲慢地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膳食茶水中下药,将我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就能轻而易举地救走他。”
不惊不以为然。秦天涯早已知晓他深谙医术且对各种毒知之甚深,他一定也将此信息告知了他的手下。如果他们下药容易打草惊蛇,所以这种可能性极小。
“如果是我――”岳轻狂嘿嘿笑了几声,“对秦天涯有恨意的人肯定不止半山派的各位。我可以易容,假装成其他寻仇的人,假意跟随,伺机下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岳大侠说得有理。”不惊颔首,这种情况他也考虑到了。
萧励瞪大杏目,怒道:“岳大侠这话莫非话中有话?”
岳轻狂连连摆手,对小姑娘的无理取闹有些无奈:“在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萧鼓用眼神神制止了萧励,淡淡道:“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半夜偷袭。半夜是人的警惕心最低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关绍故意看了秦天涯一眼,笑道:“这一路去月城,会经过不少偏僻的地方。若是我,会在一个易攻难守的地方动手。”
他们每说出一种可能性,秦天涯的脸色就要沉下几分。只因为他们想到的办法极有可能是他的手下会用到的办法,一但他们有了防备,他被救走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低。
叶柏也加入大家的讨论:“除此之外,也可选择合适的围堵地点,然后在马的饲料中动手脚,釜底抽薪。”
关绍赞了一个“妙”字。
不惊赞许地颔首,看着秦天涯,对众人道:“即是如此,我们可从这几方面加以防备,若是如此,秦殿主的手下仍然能将他救走,也算他们的本事。”想到那种可能性,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
众人纷纷点头。
“澜,走。”
不惊对星月沧澜一笑,策马奔驰,星月沧澜与他并驾齐驱,其余众人连连跟上。
黄昏时分,众人在岳轻狂的带领下到了他所说的那座破庙。破庙位于一片密林之中,院子里长满了野草。一推开破庙的大门,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庙内堆着一堆烂稻草,屋顶墙角结满蜘蛛网。萧鼓和萧励吩咐着他们带来的人简单地将庙内打扫一番。叶柏和陈英杰也带着几个人一起出去拾些干柴,打些野味。关绍和邓明轩为防萧鼓对秦天涯暗中下手,一直和秦天涯呆在一起,随便坐在一旁的草堆上。
星月沧澜只瞄了一眼,根本不想进去,不惊陪他站在外面。
不惊装模作样地在自己的小包袱里掏了掏,实则是从自己的乾袋里拿出自己的宝贝吊床,找了两颗相邻的树系上,一边想着躺在上面看星星一定会非常惬意。
他刚要跳上去,发现上面多了一个人,舒服自在地躺着,一边还摇晃着,后脑勺枕在一只手上,笑吟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