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之前我让几个客商帮我带的荔枝树枝苗,有送过来吗?”温婉问道。
“噢那个啊!还没有来,那几个客商是熟客我认得,他们往返一趟要带很多货,所以会有点久,算算时间,估计再过个两三天就到这了。”徐掌柜答道。
“那行,到时候你帮我保存好,我三天后再来。”温婉十分看重。
徐掌柜应了声好,对温婉要荔枝苗这事,只当成了妇人的好奇心作祟,没怎么放在心上。
温宁把草药给孙大夫过了称换了钱,准备去醉香居,转身却蓦地看见了夏荷。
夏荷看到温宁,先是下意识眼睛躲闪了一下,随即便勾起了唇角,笑道:“这不是宁儿吗?听说你和王家说了亲,这是出来采办婚事要用的东西吗?”
“我和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胡说八道!”
温宁娇俏的小脸上一片冷色,心里对夏荷的印象比对村里任何一个人都差。
夏荷也不在意,“啊?怎么会没有关系?我都听说了,那王家送的彩礼场面可是大得很呢!其实你能嫁的好,我也高兴,你姐姐想必也很高兴吧!怎么,她今天没陪你过来?或者说,是王家公子陪你过来的?”
没等温宁说什么,她又装做恍然的样子道,“哎呀,我都忘记了,听说后来你毁了跟王家的亲事,嫌王家大公子长相太渗人,还闹离家出走,弄得家里人把彩礼都用了,你这厢却是不嫁了……哎!小宁,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是不是小婉跟你说了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路过一个看病抓药的妇人听到,当即用一副惊恐的表情看向温宁。
温宁气得脸色胀红,“夏荷!你给我闭嘴!”
这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人!以前就是每次都说这些话,让人误会她姐姐的!
“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别一副我们关系多好的样子,我才不会跟你这种一肚子鬼的人走到一块!”
恶狠狠的说完,迎着路人不善的目光,温宁转头冲了出去。
夏荷愣在原地,像是被温宁那一吼给吓住了,路人看得心生同情,然而夏荷此时心里却是在诧异。
这小受气包,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温宁若听到这种话,还不得羞得往地缝里钻,一路哭回去?现在脾气居然这么大了,脸皮也厚上了不少,还敢顶着这样的名声上镇来!
转头,夏荷看向孙大夫,温声问:“她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孙大夫也没隐瞒,答道:“卖些草药。”
卖草药?
这卖草药不是得会认吗?
夏荷突然想到之前温婉去卖草药的事,难不成,温婉真的会认草药?
这该死的温婉,居然还会药理,却不告诉她!
不行,她也得学会!
“大夫,她卖的都是什么草药?我也识得几种,说不准之后也能去捡些草药来卖呢。”
孙大夫看她说话温温柔柔的,也没多想,而是笑道:“只要是药效好的草药,我们这儿都收,那位姑娘和她姐姐采的草药药效都是不错的,夫人要是有草药卖,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夏荷闻言,心思一转,问道:“那大夫可否借我一本药理的书?我回去学一学。”
她语气认真,眼神也带了几分恳求。
孙大夫略微沉吟,想到温婉其实根本不需要再送草药过来,其实完全是为了帮他,也不大忍心让温婉背个这样的包袱,若能多一个人帮忙,也能让温婉不要再费这力了。
这般想着,孙大夫给夏荷拿了一本药理入门的书籍,正是温婉之前看过了还回来的。
夏荷看着到手的医书,眸光闪了闪。
她一定会比温婉强!
离开药堂后,她没有回家,而是拐了几个弯,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在一个冷清的小院子门前敲了敲。
一会就有个人过来开了门,夏荷左右望了望,才跟着进去。
“找着我要的人了吗?”
“还没有。”那人道,“这种不好找,害主长得太漂亮了,一个搞不好,人动心了来个假戏真做,到时候人就站害主那边了,难保不把咱们一起供出来。”
夏荷脸色一下不好了,“怎么可能假戏真做?那个女人也不会同意啊!事成了之后,让人把她带走离开九峰村,糟践了之后,路上再抛弃掉就是了!”
那人神色平静,“但以那个女人的姿色,诱惑的确很大,你怎么能保证?”
夏荷一咬牙,“那我就加钱!再加一两银子!够他去窖子里找好几个姿色比那好的了!”
那人这才点点头,“成!”
夏荷气死了,她攒了两年才一共攒出来二两银子,这次用来对付温婉就用掉一两半!
不过,想到只要没了温婉,以后子沐就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这么想着,夏荷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回到家,夏荷看到梁子沐手里正拿着一瓶酱,她有些奇怪的看了下,“相公,这是什么?”
“这是我从醉香居买的豆鼓酱,上次去吃早点掌柜送了我一点尝,味道很不错,几天前预定了今天才拿到,以后家里早点做些饼子馒头的,可以配着这吃,好吃还不贵。”梁子沐道。
“是吗?我看看,好小巧的陶罐。”
夏荷看一眼便夸赞道,女人看待一样东西的角度总是和男人有所不同的。
这陶罐上面还手写了“豆鼓酱”三个字,这字写得大,但却娟秀,很有韵味,梁子沐此时就看着上面的字在端详。
“小荷,你看这字,像不像你写的?但是你的字更规整,他的则更洒脱,明明是簪花小楷,却勾勒出了行书的潇洒感,注神而不拘形,这估计是醉香居专门请大学者写的。”
夏荷只看了一眼,便怔住了。
这字……怎么那么像温婉写的字?
别人看不出来,但夏荷学着温婉的字临摹了几年,熟悉不能再熟悉了。
两人的字初看有点像,但细看,她的却一笔一画有照葫芦画瓢的生硬感,而温婉的则灵动自如,透着她学不来的风骨,而这几个字,看着更像是进步了不少。
夏荷的心一下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