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戴着手套的手捡起来,孙冰心立即拿出一个证物袋,她问道:“这就是凶器吧?”
“十有八九!先别装,你有透明胶布吗?”我说道。
孙冰心向乘警借了一卷,我在刀柄上撒了一层海草灰,用透明胶布将指纹完整地提取下来,尤其是匕首末端露出金属的部位,采集到一个非常完整的大拇指指纹。
眼下条件有限,只能这样比对指纹了,我希望待会当地警方赶来可以把凶手直接带走,以免夜长梦多。
我把透明胶带和采集到的指纹交给孙冰心,吩咐道:“那帮毒贩全部在餐车,你过去挨个采集指纹比对一下,尤其是双手大拇指,看看凶手在不在他们中间。”
孙冰心吐吐舌头:“我一个人去啊?你陪我嘛。”
“我还要验尸呢,没事,乘务长在那里,谁敢不老实你就记下来,待会我去教训他。”我笑道。孙冰心走后,我过去验尸,我叫几名乘警手里高举着床单站在两旁遮挡乘客的视线,然后我把死者的衣服剪开。我注意到胸口的刀伤很规整,虽然位置很凌乱,可是力道却很均匀。另外我注意到,伤
口的创面和花衬衫腹部的刀伤很像。
一般这样的刀伤就意味着,凶手对力量把握得很好,是使刀的行家,行凶时头脑冷静。
可是这也是一个矛盾点,如果凶手头脑冷静,就不会这样胡乱刺,应该一刀毙命才对!
死者身上残留着一层汗水,这出汗量也有点反常,人的恐惧是分阶段性的,特别恐惧的时候反而不会流太多冷汗,我验过那么多尸体,死亡时出汗量这么大的几乎没有。
当然这也和个人体质有关,也许他是一个容易出汗的体质。
想到这里,我特意检查了一下死者的领口、袖口,上面并没有太多汗渍,证明我想错了。
这时黄小桃和宋星辰来了,看见尸体的时候黄小桃惊讶地锤着拳头:“顶风作案,太猖狂了!”
“先别着急下结论,这案子我觉得有疑点。”我揉了揉太阳穴。
“比如呢……”黄小桃问道。“等我验完再告诉你吧,对了,帮我再去找找那个独眼龙。”我拿起凶器道:“这是一把工艺刀,应该是有刀鞘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刀鞘带在身上很危险,我想刀的主人把它扔掉的可能性很大,你注
意翻翻每截车厢的垃圾桶。还有,独眼龙应该变装了,比如戴上了一墨镜什么的,他脖子上有纹身,可能会系上一条围巾遮掩,照这个特征找吧!”
“行,我这就去。”黄小桃点了点头。
他俩走后,我拿出听骨木听了一下,死者的肺部受到了大量创伤,另外我在肝脏部位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硬块,感觉像是肿瘤之类的病变。
我拿起死者的鞋子检查,鞋子只有跟部沾了血,鞋面和鞋底非常干净,这又是一个疑点。
死者被捅的时候,鞋子上溅到血的概率非常高,除非他一开始就是坐着的状态。种种疑点在我脑海中汇聚,我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这起命案可能并非眼睛看到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
第六百九五章 抓捕独眼龙
我给老人盖上床单,对乘警说道:“走,我们去检查一下老人的行李。”
我回到我自己的车厢,毛耿直不知从哪里得知第二起命案的事情,一见我们来就喋喋不休:“宋神探,凶手逮着了吗?哎呀,太渗人了,不到一小时死了俩人,现在坐火车怎么这么不安全。”
这席话招来其它乘客的议论纷纷,毛耿直俨然成了大家的代言人,一直追问我案件的下落。
我说道:“这个不方便透露,等事情完了,我自然会有个交代……哪个是那位老人的行李?”
毛耿直指给我,乘警拿下来之后,我打开看看,箱子里只有衣服和几瓶药,但是标签被撕掉了,我打开盖子闻了闻,判断不出来是什么药。
我四下环顾,发现桌上有一袋烧鸡和一瓶二锅头,烧鸡已经打开,但里面的密封袋没有开,我问这是谁的,旁边的乘客称是死者买的。
我拿起烧鸡袋子看了一下,然后走到车厢的垃圾桶那里,正准备翻,一名乘警过来代劳。
从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喝水的保温杯,好事的毛耿直跟在后面,我问他:“这杯子是他的吗?”
毛耿直想了想,回答:“是的,我见他拿这个喝水,怎么好端端地给扔掉了?”
我把保温杯拧开,在里面找到了几张纸,是药瓶上面撕下来的标签,我扫了一眼名字,这是一种常见的抗癌药,我似乎明白了。
毛耿直笑嘻嘻地说道:“宋神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有什么高见说给我们大家听听。”
我冷冷看他一眼:“你出来,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毛耿直吓得脸色铁青,叫道:“不是吧,你在怀疑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他的死绝对无关。”
我解释道:“我没说你有关,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
带他下车的时候,他高声对全车厢的人道:“我只是下去配合宋神探调查,马上就回来!”我心想这人真是个活宝。
下车之后,我给老人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表明身份之后,让他们替我查一个人。
挂了电话,我问毛耿直:“之前你在车厢说了我哪些‘光辉事迹’?”
毛耿直搔着头:“这不犯法吧?”
“我只是问问,请你一五一十地复述一遍。”我定定的看着他。
毛耿直大致重复了一遍,在他夸大其辞的叙述里,我简直成了当代狄公、再世宋慈,听得我都头皮发麻。当然言论自由嘛,我不爽是我个人的事情,但我无权干涉他怎么说。
我问这些,是因为这和案件可能有关联,我又问:“死者和你说过话吗?”
毛耿直想了想,道:“说过一句,我讲这些的时候,他问:‘这位小神探不需要解剖的吗?’我当时回答:是啊,人家从来不解剖,眼睛一看就破案了。’”
我点头:“行了,谢谢你!”
“那我先回去了。”毛耿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留他吧,我不想被他知道案件详情,以后满世界说;放他吧,我怕他回去又胡说,于是我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跟你透个底,犯人现在就在车上,很可能就在你的‘听众’里面,你回去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