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Tomas失笑,对那群工作人员招手,“好了伙计们,我请你们吃饭,Carl付钱。”
“好好,算我账上。”明锋温和地对大家摆摆手,披上大衣离开了。
果然,明锋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向上一望,只有自己住的那一层,还有灯光射出来。他呼出口白茫茫一团的冷气,上了电梯。
江照仍旧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垫子,这次电视里播放的是清穿大剧,几个阿哥背着女主角眉来眼去。
“还没睡。”明锋脱掉鞋子。
“啊,等你回来再睡。”江照关掉电视,走过来帮他拿外套。
“不用。”明锋忙阻住他,“我身上凉,你只穿了睡衣,别冻着了。”
“吃饭了吗?”
“没,你给我下点面条吧,简单点就行,真饿了。”明锋笑着按按肚子。
“那你先去洗手,一会就能好。”江照忙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就传出洗菜切菜的窸窣声。
屋子里暖得很,驱散明锋一身的寒意。他洗了个暖水澡,仰躺在大沙发上,身体很疲惫,但头脑仍旧清醒,这种感觉最不舒服,偏偏每次重要的大型活动之前都会如此。其实,自己还是做不到宠辱不惊啊,明锋自嘲地笑笑,按一按太阳穴。
一股芝麻油的香气扑入鼻端,明锋不由自主睁开眼睛,见江照正端过来一碗面。绿的青菜红的虾仁黄的鸡蛋,配着一小碟南瓜饼和芥菜丝,明锋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更欢。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说:“谢谢。”西里呼噜吃下半碗,又吃了几块南瓜饼,这才舒服地长出一口气:“真不错,江照。”
江照笑着没说话。
明锋边吃边说:“要不你先去睡吧,太晚了。”
江照摇摇头:“还是等你吃完收拾好再睡。”他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平静而美好。明锋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来,他忍不住凑近江照的耳朵亲了亲。江照像受惊了似的差点跳起来,一阵酥麻一直冲到脚心,登时红了脸。
这样面泛酡红的模样太过诱人,明锋索性扔了筷子,捧住江照的脸,舌尖沿着他的耳廓舔舐。江照软了身子倒在沙发上,难耐地发出一声呻吟,带着一丝暗哑。明锋含住他的耳垂吸吮,一只手在他衣内游走,另一只手插入裤子中,握住身下的脆弱。江照弓起腰,脖颈向后仰去,微眯着眼睛,似推拒又似迎合。
房间里只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像燃着了火。
第二天一早,明锋很晚才起来,他是今天的主角,当然要精神饱满神清气爽。之前的准备已经做得相当充分,越到关键时刻他越能定下心来。
江照仍睡着,这是两人同居以来,明锋第一次早晨醒时他还睡在身边,看样子昨晚真是把他累坏了。明锋笑了笑,细细地用目光描绘那清秀的眉毛和淡粉色的唇,忍不住轻啄了一下江照仍泛着粉红的面颊,悄悄起身换衣服。
明锋拉开衣柜,手指在一溜衣服中拨弦一般划过。银灰色的未免过于轻佻,白色的又未免过于呆板……他正随意地选着,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柜子下面露出一角黑色的皮革。他伸手拉开挂着的衣服,看到一个黑皮包。
明锋认出来,这是江照的东西,当初他离开冯贺家时,就拿着这么一个。此时近距离瞧得更清楚,比他印象中要破旧得多,边角都已经磨出了白色的衬布,面上很多细小的裂纹。记忆中自己的父亲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包,那是八十年代初才流行的东西。原来,江照那晚在卧室里,就是在看它。
明锋忽然想起冯贺的话: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金银宝贝,他守着跟守家产似的,碰一下都不行……明锋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由自主要去摸一摸。
身后忽然传来江照的声音:“对不起,东西碍事了吧。”一只手伸过来,飞快地把黑皮包拿走。
明锋连忙回头:“没有,我正想换衣服。”
“是么?”江照紧紧地盯着他,一脸戒备的神情,“我不应该放在这里的。”
“不,没事。”明锋被他浑身上下表露出来的敌意弄得有些尴尬,安抚地微笑,“你可以随便放,我没有想碰过它。”
江照紧抿着唇,看着明锋,像个严厉的警察在揣度嫌疑犯话里的真实程度,好半晌才慢慢地点点头:“那最好了。”
两人沉默下来,空气压抑得令人憋闷,一夜的温存旖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明锋根本无法把眼前这个尖锐的对立的像只受惊的刺猬一样的江照,和昨晚在身下辗转呻吟的人联系在一起。他有些疲倦地叹息,低声说:“我先去洗漱了。”
明锋一转身离开,江照立刻拉开黑皮包的拉链。其实他知道明锋没有碰黑皮包,但他放心不下,他把所有的东西全拿出来,一样一样查好,再妥妥帖帖地放回去,这才长出一口气,把黑皮包重新收起来。
江照走到浴室门前,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对明锋的态度实在太生硬了,可那时他控制不了自己。江照咬咬唇,轻轻推开门,他垂着眼睑,看着自己脚尖,好像那里要从地板上长出朵花似的。他说:“对不起,我有点太紧张了。”
明锋擦干脸上的水,从镜子里看着江照。那人低着头,宽大的睡衣敞着领口,赤足踏在地板上,长长的裤管拖在脚面,不知怎么,就给人一种极为脆弱的易碎的感觉。
明锋的手臂支在梳理台的边沿,无奈地摇头笑。他转过身将江照抱了一下,温言道:“没事,我要先到万豪去,还有些事情要忙,你跟我一起走吗?”
“不了。”江照摇摇头,“我叫禾苗来接我。”
“那好,记得晚上六点,如果那套衣服你不喜欢,柜子里还有别的。”
“嗯。”江照笑了笑。
明锋出来到衣柜前拿衣服,他下意识地一偏头,发现角落里的黑皮包,已经不在那里了。
20.晚宴
真TM太帅了,田一禾对着镜子摆弄头发,在心里啧啧赞叹。素雅的铅灰色薄衫配酒红色皮衣,左耳垂钉着一枚小巧的耳钉,简洁大方,却又带着几分俏皮,明显就是闷骚型。要不说人家服装设计师真有水平,几件衣服一搭配,立刻把田一禾的气质优势全体现出来,浑身上下闪闪发光。
田一禾美得不得了,摆着各种造型搔首弄姿了好一阵,然后振振衣襟,装作很随意地样子从洗手间走出来,问道:“怎么样?这身还行吧?”
连旗正在拖地,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他一眼,推了推眼镜,说:“行,挺好。”
田一禾走到门口拿起车钥匙:“那啥,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也别准备了。”
“好,我拖完地就走。”连旗笑笑。
田一禾微皱着眉头,怎么觉得这对话就那么别扭呢?活像游手好闲大丈夫跟受气居家小媳妇似的。他回头看看连旗,那个炮灰依旧干着活,一副任劳任怨的架势,还一点脾气没有,田一禾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说吧,身边这么个大活人天天围着你转,给你做饭洗衣服擦地铺床叠被挨打挨骂的,临到了你自己跑出去HAPPY,留着人家在家里干活,是有点不像话。
田一禾想想就心软了,心软了说话就冲动了,他一冲动就开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他说完这句话就又后悔了。再怎么着自己也是去参加一个比较Fashion的服装发布会呀,你看看炮灰那一身衣服,那一身装扮,那一身……跟Fashion半点不挨边,带出去多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