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腹诽我什么?”徐羡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你真是成精了,不过你们这种生活真不错。”林阵放松了身体斜倚在躺椅上,看着远处海平面上冉冉升起的慵懒的云朵,海面的湿气很大,云朵压得非常低,几乎自从形成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往天空上面攀爬,一直懒懒地飘在自己出生的地方,逡巡不去,软绵绵的,有种与世无争的淡泊。
“小徐,海货都煮好了,你们先吃。”船老大端上来几盆用海水煮熟的海鲜,当地俗称海饭,用海水煮的完全不用再放作料,天然就有一股鲜香甜美的味道,如果怕寒性太过的话也可以搭配白酒,都是船老大事先就准备好的,看来已经非常熟悉徐羡的口味了。
“谢了啊老大,你们也吃。”徐羡笑着抱了抱拳,一股江湖气,船老大吆喝着去前面跟水手们胡吃海塞去了。
“这是现捕的吗?”林阵虽然出过海,不过这么接地气儿的方式他还真的不是特别熟悉,最多去过近海的游艇酒会什么的,人家也不会真心实意直接给你从海里捞出来,都是现成的料理自助。
“不是,只在近海走走,不过也是他们的船捕捞的,都是当天的海鲜,你尝尝。”徐羡很贴心地给林阵剥着螃蟹壳儿,一看手法就知道是个地道的吃货。
“你们可真会享受生活。”林阵不怎么客气地直接吃了徐羡给他剔出来的蟹肉,他在精细的料理上面不太在行,相比之下似乎徐羡和孔佳文都是饕餮级别的吃货。
“生活嘛,短短百年,本来就是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徐羡说,他眺望了一下船头那些吃东西喝烧酒的水手们,眼睛里带着认同感。
“就像他们一样?”林阵似乎也被这些小伙子热力四射的吆喝给感染了,觉得他们活的真是率性痛快。
“是啊,你看,那个穿白衣服的男孩儿是船老大的儿子,去城里念书回来还是打算子承父业,听说他就出生在这条船上,所以离不开。”
“有点儿像海上钢琴师的故事。”林阵吃得很餍足了,伏在躺椅上静静地跟徐羡聊天。
“有点儿。”徐羡点点头。
“我想写一个关于坚持和传承的故事,你有兴趣演吗?老板。”徐羡呵呵笑。
“这么快就想好了?”林阵诧异道,这都什么脑子啊?人脑还是电脑,一瞬间就能想出来。
“编剧就是这样的,灵光一闪,天下大吉。”徐羡大言不惭地吃着海螺。
“扯吧你。”
“被你发现了,其实想写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具体的人设和故事情节出不来,大概昨天吧,忽然就开窍儿了。”
昨天?林阵心说昨天他们除了赖在床上几乎什么都没干啊,这货哪来的时间苦思冥想。
“做那种事就是冥想。”徐羡笑而不语。
“啊啊啊啊啊!”片刻之后,船老大闻声赶来,发现徐羡的胳膊上多了一只海胆。
……
“你怎么不躲啊。”
回到海景房里,林阵还是不太放心,又看了看徐羡的胳膊,想把他带到疾控去打一针再说。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大哥,根本没出血好吗,再说还不是你丢过来的。”徐羡做了个→_→的眼神看着这个始作俑者。
“还以为你会躲开呢,谁知道你这么笨。”林阵想起船老大信誓旦旦地保证徐羡绝对不会被海胆改写了DNA而变成sea urman,就放弃了带他去疾控中心的打算。
“年纪也大了,反应慢。”徐羡谦虚地说。
“在我面前说年纪大是不是不想活了?”林阵跟徐羡在一起久了,越发有点儿像个会淘气的男朋友,故意绷着脸说道。
“哪里哪里,男神您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徐羡赶紧狗腿。
“不过玩笑归玩笑,年纪也不小了啊,再接本子的话,小生戏恐怕要有人说闲话了吧。”林阵终于放弃了徐羡的胳膊,跳起来之后放松了身体直接把自己摔在了柔软的羽毛被里,过了一会儿,声音才闷闷地从被窝里传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看文~久等了~
第98章 庙戏
“哪里年纪大了,明明还能掐出水来呢。”徐羡说着还真就上手掐了一把。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刚刚是不是剥过虾子和螃蟹。”林阵蹙着眉头问道。
“唔,我帮你舔了?”
“我谢谢你了桔子。”林阵翻翻眼睛,接过了徐羡递上来的湿巾。
“这方面的舆论向来挺严苛的,男人还算好一点,女孩子的话也许会更尴尬,不过我觉得自己转型总比被舆论逼迫着不得不转还是要体面一点。”说归说闹归闹,林阵还是很诚恳地跟徐羡说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岁月无情,未雨绸缪才是智者的选择。
“所以这次我打算写个全年龄的。”徐羡刚才还一脸的柴犬,这会儿见林阵认真了,他也就正色说道。
“全年龄?敢情徐编剧您以前写的都是18X?”林阵失笑。
“是你的全年龄,从少年演到中年或者老年,怎么样有信心吗?”徐羡暖暖的笑意里带着一点点正能量的挑衅,他知道林阵有这个野心,在他的艺术生涯之中一定会挑战一发全年龄的。
“有。”林阵点头,带着欣慰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做到的兼容并包的双赢局面。
“人设定了吗?”
“庙戏的演员可以吗?”徐羡笑着说,比了个心。
就知道这货只是在通过本子实现自己的野望,林阵翻了他一眼,上次在剧组看见戏装的时候徐羡的双眼就闪烁着野生粉的光芒,不,不只是戏装,什么军装啦西装啦白衣天使制服啦,总之一言难尽,林阵这会儿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所谓与野生粉结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随时可以上网答题。
“可以,你是编剧是说了算,不过庙戏是什么剧种?我以前似乎没有听说过。”林阵最终只好妥协,现实中他是老板,本子里徐羡可是上帝。
“哦,你想看的话我一会儿就带你去,是这一代附近的地方小剧种,因为太小众了所以很少上电视,也几乎没有相关的报道,又因为里面含混着好几种少数民族的方言土语夹杂着普通话的戏词所以几乎无法被普及,听说最近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在学习这个艺术形式,一旦老师傅们相继离世的话……”
徐羡说到这里,蹙着眉头叹了口气,他是个文字工作者,和孔佳文一样都很敬服匠人精神,想到这些精美的技术和艺术也许有一天会失传,就觉得有些遗憾。
“你能喜欢的一定是好东西,咱们什么时候能看看?”林阵被徐羡说的有点儿好奇,主题不错,是美的东西的消逝吗?不,以徐羡的深度,也许不会那么简单,但是这种艺术形式应该不错,能打动徐羡的东西不多,总有其独到之处吧。
“这几天就有庙会,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