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南野完全不能用神秘俊美来形容,确切说要用龟毛来形容。
穿衣服的时候,步骤要按照他说的来,而且里面穿什么,外面穿什么,袜子要哪一双,都是严格规定,即使那些袜子都是白色。南野也会说:“拿箱子左边数第三双的那双。”
甚至先穿那只脚,都有规定。
给他洗脸,也有顺序。
先左眼,再右眼,额头、左脸颊、右脸颊、下巴……
洗错了,那就重来一次。
南野近距离看着面前的少年,虽然没有那个小艺伎长得好看,但是看着很舒服,灰褐色的眼里总是很平静,不过现在似乎也那么平静,像平静的海面起了波澜。
“我很难伺候?”南野冷不丁地出声。
席灯愣了下,连忙摇头,深怕点头就被南野再丢下海喂次鱼。
“那就好,我不喜欢让女人近身伺候,男人又大多粗手粗脚,不粗手粗脚的又想趁机爬我床,你很好。”
南野给席灯下了个定论。
伺候完南野用完膳,他便回到昨夜的房间,房间似乎有了细微变化,整齐的床铺以及一些必需的用品都有了。他进来时,铃木正捏着鼻子喝药,听见动静立刻回头,他把药碗放下,就走到席灯旁边,抓着席灯让对方转了个圈。
席灯有些糊里糊涂地看着铃木。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铃木眼神警惕。
席灯抓住铃木的手,有点无奈,“你想哪去了,没有。”
“我瞧他没穿衣服,人又有点古怪。”铃木对南野的评论,让席灯没忍住笑了下。他牵着铃木的手,带着人往里走,把之前搁下的药碗重新递给铃木,见对方听话地接过,虽然皱着眉,但是依旧喝得干干净净,不禁眼里露出几分赞赏。
“南野大人是个好人,你不要想那么多。”
南野想乱来,也只会对铃木乱来,铃木还担心他,是他该担心南野和铃木两人才对。
铃木把喝完的药碗放下,“好人我不知道,总之是个怪人。”
***
森川并没有在这艘船上,南野也没有提起。南野用完早膳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间,也没喊席灯或者铃木前去。席灯和铃木便去甲板上呆着,吹吹海风。南野的家仆大多对他们是视而不见,见到也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冷漠得很。
夜慢慢地黑了下来,席灯发现风一下子变大了,船帆被吹得鼓鼓作响,看天色,似乎有来暴风雨的前奏。
“要下雨的了,大家注意!”
有人吆喝了一声,很多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铃木没见过这架势,有些紧张地抓紧席灯的衣服,“千岛,我听一些人说海上的暴风雨很恐怖,会把船吃掉。”
席灯还没有来得及安慰他,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已经插了进来,“说这晦气的话,不怕大人把你丢下去喂鱼?”
铃木回头,发现是昨夜见到的两个男子之一,他看了看对方,“你叫什么?”
“我?叫我古井就可以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家大人那么喜欢把人丢海里喂鱼啊?”铃木问得小心翼翼。
“因为大人爱吃鱼。”古井说完,自己先笑了,走过来对着席灯的肩膀拍了两下,“昨夜你倒是勇敢,我还是见到第一个主动跳下去的,昨天没被吓坏吧?”
席灯也笑,“还好。”
铃木哼了一声,“爱吃鱼就把人丢海里,也太奇怪了。”
“谁在说我坏话,我都听见了啊。”
南野的声音让三个人顿时僵了下。
“别站在那里发呆,动起来,都要下雨了,是不是都想去海里喂鱼?”
南野语气温柔,但话却不是那么温柔了。
古井回头看了眼正站在自己房门口的南野,吞了口口水,也不跟席灯两人再废话,直接走开了。
铃木撇开头,压低声音,“我们要做什么?”
席灯到处看看,那些人井然有序,对即将来的暴风雨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他甚至看到有人一边拉绳子一边笑着交谈。
“喂,那边那两个,过来。”南野倒是把人直接喊了过来。
待两人走过来,他眼神有些嫌弃,“这雨待会就来,你们两个就呆在房间里,别到处乱跑,免得被风浪给卷走。”南野说完这话,便重新回了房间。
这暴风雨果然一下子就来了。
整艘船都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浪打翻。
铃木很紧张,一直抓着席灯的手,眼睛睁得很大,盯着那个小小的窗户看。席灯只有回握住对方,以示安慰。
“轰隆隆――”
外面打雷了,那雷声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样。
铃木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千岛,我有点怕。”他眼角都往下搭,外面打次雷闪个电,他身体都会哆嗦下。
席灯听了这话,直接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手堵住铃木的耳朵,温声说:“你把眼睛闭上,就没有那么怕了。”
铃木点点头,眼睛紧紧一闭,往席灯怀里一缩,不动了。
铃木虽然闭着眼睛,但大脑却很活跃。
现在他跟千岛两个人出来了,未来也只会他们两个生活在一起,之前那些干扰他们的人都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了。千岛那么好,惦记他的人总那么多,他要护住才行,既然要护住,那么就要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