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下人今天真是特别高兴。
因为少爷少奶奶回府,他们就多拿了四个月的月钱!
真是巴不得这种喜事天天有!
到于说少爷少奶奶是乡下来的,是什么不懂的乡巴佬,这又关他们什么事?
他们只知道,将军特别看重少爷少奶奶,大张旗鼓把人接回来,立即就把家底都交出去了
身为下人,只要脑子不进水,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刚回府的少爷少奶奶。
众人连忙谢赏:“多谢大少奶奶赏赐。”
顾元元道:“你们先退下吧,各自把手里的差事干好,有问题我会找你们的。”
“是,少奶奶!”府里的下人恭敬答应一声,鱼贯而出。
立春快被气死了!
她刚才说了这么多,这位从乡下来的大少奶奶居然当没听见,都不回答她的话!
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妇,凭什么无视她?
她有哪点比自己强?
她会什么?
会看账本吗?
会管账吗?
会安排差事吗?
什么都不会,不过是因为命好,跟将军府搭上关系,就敢这么猖狂。
真以为嫁给将军府的大少爷,就是府里享福的大少奶奶了?
呵呵,也不想想,将军府什么门第,更别说将军如今还娶了公主,府里怎么可能有个啥也不会的大少奶奶?肯定会另选合适的大家闺秀给大少爷说正妻!
再说了,这位大少爷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呢。
说不准什么时候,将军觉得两人欺骗他,把两人一起赶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立春想到这里,忽然就觉得,也许将军让他们把府里的庶务全都交出来给大少奶奶管理,并不是因为有多器重大少奶奶。
而是,巧立名目让大少奶奶出丑丢人,好有正当理由把人赶出将军府。
也省得传出去,人家说将军府嫌贫爱富,发迹了,就承认乡下娶回来的儿媳妇。
可如果,是这位大少奶奶德不配位,撑不起将军府大少奶奶一职,那就不能怪将军府换人。
总不能堂堂将军府的大少奶奶走出来,除了丢人现眼,啥也不会对不对?
立春这么一想,忽然就精神大振,觉得自己真相了。
既然这样,做为一个立志在将军府掌权的大丫鬟,她就要把握机会,要坚决维持自己的地位。
就算是新来的大少奶奶,也应该弄清楚,将军府的内院,到底由谁说了算!
立春只当没听见顾元元让大家都退下的话,站在原地不肯走,还当着沈长盛和沈正凌的面,故意说道:“少奶奶,将军和少爷还在这里呢。”
“您都不问问他们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就这样让人全都退下,是不是不太好?”
她说着,还故意看向沈长盛和沈正凌父子俩,挑拨的意思十分明显。
沈长盛的长相本就严肃 ,闻言眉头越皱越深。
沈正凌更是微微眯起眼睛。
立春暗中观察着他们两个的神态,心中暗喜,只觉得顾元元这回肯定得吃挂落。
特别是她还看见,沈正凌的脚步已经想往边上挪开,不和顾元元站这么近,只是顾元元显然并不想让他走开,一直拽着他,不让他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顾元元遭将军府真正的主人嫌弃啊,哈哈哈。
立春根本不知道,她看到的这一幕,根本不是沈长盛和沈正凌对顾元元不满意。
沈长盛皱眉,是因为发现她的行事,已经超出了丫鬟的身份,只把自己当主人了!
若是没留头的小丫鬟,不懂事也就算了。
可立春是府里的大丫鬟,更是他书房里的大丫鬟,居然连一点尊卑礼仪都不懂。
看来是他这两年太和善,倒把一些人的心养大得不像。
总之立春这个丫鬟不能留,等下就让管家把人打发走!
而沈正凌则是特别生气立春张嘴乱说,当场就想教训她一顿,顾元元不愿他刚回府第一天,就把精力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闹得自己心里不愉快,所以才拦着不叫他动怒。
这和立春的想法天差地别,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是立春不知道啊。
她此时还特别得意,用挑衅的眼神看向顾元元,眼里明晃晃都是鄙视。
什么少奶奶,还不如她一个丫鬟在府里的主子面前有体面!
没见她这么一说,将军和大少爷就对这位大少奶奶表示不满了吗?
顾元元真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完全拎不清的丫鬟身上。
她只是淡淡看了立春一眼,道:“不是让你们先下去吗?”
“你在这里不走,是还有什么事禀报?”
立春笑道:“少奶奶,奴婢留下来,就是为了提醒您呀。”
“少奶奶您刚来,可能不懂将军府的规矩。”
“我们将军府可不是那等没有规矩的小门小户,没有上下尊卑,一片混乱。”
“这里将军最大,除了将军,就是大少爷最大。”
“少奶奶您虽然也是主子,在府里最多都排不到第三。”
“您要干什么,当然要先请示将军和大少爷。”
这话说得可真好听。
要是真多哪个偏僻山村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被立春这么一绕,说不定还真被绕进去。
可顾元元显然不是能被随意几句话糊弄住的人,更是见过各种大场面。
立春觉得这么做,能给顾元元上眼药,实际上什么也不是。
顾元元冷笑一声:“你是在教我做事?”
“你一个当丫鬟的,语气高高在上,对我指手画脚,这就是你说的尊卑礼仪?”
“将军府讲究尊卑礼仪,就是这么讲究的?”
立春满脸委屈,眩然欲泣:“奴婢是怕少奶奶刚来不知道规矩,所以才好心提醒,您怎么能这么误会奴婢?”
顾元元讽刺笑道:“一个自己都不懂规矩的奴才,还能提醒我这个主子了?”
这话奴才、主子,一下子把两人身份的天差地别说了出来,立春一下脸色惨白。
她心里,真是从没把自己当奴才。
虽然口口声声自称奴婢,可是在她心里,她自己从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