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好容易才找到这俩大的。”大黄把剩下都包圆了,话说,这一整天下来他的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
“吃不完就别吃,给喵仔留点,它爱吃这个。”
“吃得完。”大黄哼了一声,一通胡吃海塞之后,又慢条斯理地那鱼头给啃了。
吃饱喝足,大黄在楼顶上打起了地铺,让高长先躺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缩头缩脑地钻进了高长怀里,抱着他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口,过了一会儿,又抬头亲了亲高长的下巴。
“腥。”高长笑着躲开了。
“呜……”大黄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吃那个鱼头了。
“乖,睡会儿。”高长亲了亲他的头顶,困意再次涌了上来,怀里抱着大黄,心里也十分充实,有这样一个家伙陪伴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是不可以为他做的呢。
大黄把自己露在被子外边的腿缩了缩,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高长身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高长打着哈欠指挥大黄打包东西回家。
“再住两天吧。”大黄有些舍不得这个楼顶。
“要住你住,随你住多久,我肯定是要回去的。”这地方餐风露宿的有什么好。
“那咱一个月以后再来吧。”大黄商量道。
“到时候再说吧。”高长率先下了阳台,几个跃身就到了岸边,又沿着海岸观察了一番,在海水的浸泡下,很多草木已经开始发黄枯萎了,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两只小小的螃蟹,估计是涨潮的时候被海水带进来的。
生活在海里的,除了水生动物,还有一些两栖动物,像螃蟹海龟之类的,高长记得自己上一次和白宝他们出门的时候,在江边看到的那成片成片泛滥的螃蟹,担心这海边也会往那个方向发展,还是早点采取点措施得好。
他俩去接索帛的时候,这附近村子的不少村民都聚集在这里,大部分都是过来接小孩的,还有小部分,是跟着人流过来烧香的。高长远远看到白宝这家伙指着罗森的鼻子正跳脚呢,唾沫横飞的也不知道在骂些啥,横竖这会儿没事,就过去凑了个热闹。
“你他娘的,兄弟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对你来说就是个屁!”
“这不关兄弟什么事。”
“怎么不关兄弟的事?咱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什么私事要闹得非得出家这么严重?你他娘的不就是喜欢男人嘛,兄弟们这么多年也没嫌弃过你,咱生生死死都闯过来了,喜欢男人算个球!”白宝这一嗓子,可算是给罗森打开知名度了,原本还有些不太认识罗森的人,这会儿都盯着他猛瞧。
“闹啥呢这是?”眼看着罗森脸色有些不好了,好歹相识一场,高长决定当一回和事老。
“他娘的这二百五说要出家!”白宝恨道。
“出家啊,那就让他出呗。”高长对白宝的态度有些不赞同,明知道罗森是个同,自己明明对他又没意思,这么关心干嘛,这不是引人误会吗?
“你懂个屁!走走走,这没你事。”白宝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也没给高长好脸。
“我是不懂,不过你们在这吵翻天有个屁用,要出家,那得人家方丈先答应。”出家是随便就能出的吗?想当年,当和尚的可都是大学本科文凭,专科?不好意思,没开这专业。
“咳咳,高长说得也有道理,这样,你先去寺里跟方丈说说,他要是肯收你,你再来跟我说。”白宝这货翻脸就跟翻书似地。
“哦,那我去了。”罗森很爽快,看来真的是打定主意要出家了,不过走到半路,他又折了回来,扯这头发问高长:“你跟方丈熟,你说,他能收我吗?”
“滚!别等老子反悔!”白宝一脚把他踹开了,生怕他从高长这里取了什么真经。
等罗森走远了,白宝才低声问高长:“喂,你说方丈能收他吗?”
“嘿,不可能。”高长十分笃定:“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还七戒八戒的规矩死多,你兄弟根本就不是这块料,依我看,这家伙不是头脑不清醒就是居心不良,除非佛祖瞎了眼,不然肯定不会收他。”
“别把咱兄弟说得那么不堪啊。”白宝不乐意了。“罗森他除了喜欢男人,其他都挺好。”
“就冲这一点,方丈就不能收他,收了也得被逐出寺庙,你也不想想,那里头可都是男人。”高长幸灾乐祸道。
“嘿,有道理!”白宝这下终于也想通了:“方丈要是不知道情况,改明儿我去跟他好好说说。”
“对,就这么干,别跟罗森说是我给你支的招。”高长坏笑。
“哈哈,还是兄弟你脑子活,这一下子就去了我的心病啊。”白宝心情甚佳,一转脸,又发现高长他们的装备有点奇怪。“你们这是,露营刚回来?啧,挺有情调哈。”
“关你□事。”高长懒得搭理这个忘恩负义的土匪头子,刚好这时候寺里的和尚把钟敲响了,一会儿索帛就该出来了。马路另一头,辛巴和喵仔正往这边冲,头顶上还飞着一只小老鹰,一边飞一边叫,半点不知道低调,也不怕人一枪把它崩下来。
“喵!”喵仔老远就闻到腥味了。
“没有了。”高长无奈地摊摊手,如果刚刚大黄愿意把那个他明明不喜欢的鱼头留下来,现在自己就完全不需要这么为难了。
“喵嗷!”喵仔不相信,围着高长和大黄转了几圈,跳到桶里一通扒拉,然后又不死心地去抓大黄背上的棉被,最后不但没找到荤腥,还被不耐烦的犬神后裔一把甩到地上。
“乖,下次给你留。”高长不太有诚意地保证道。
“呜呜呜……喵嗷!”喵仔很气愤,嗷嗷叫个不休,一路走一路叫,回家以后又叫了大半天,最后终于消停了,高长知道这货八成是把自己嗓门给叫哑了。
第章
关于要修海堤的事,高长在村里提过之后,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只是这海堤毕竟不是他们一个村子的事,其他几个村子的人也得去联系,好在他们现在养蚕织布的网络已经渗入到各个村子当中,要牵头修这个海堤,也并不十分困难。
老九叔则提议,趁着这次修海堤的机会,干脆把他们村子外边的竹林给清一清,砍下来的竹子刚好修堤用。很早以前他们村就有人在竹林砍竹子的时候被老鼠咬伤,知道竹林里头除了蛇还有不少老鼠,之后,每次进竹林,都要用木棍在地面或竹子上敲打小半天,先把老鼠惊走再动工。
这样子虽然可以保一时的平安,却不是长久之计,动土的时候把它们惊走,过阵子肯定还得回来。竹林里的竹子长得太密,到处都是毛茸茸的竹壳,现在就连喵仔都不爱往里头钻了,要是一直任它这样发展下去,早晚得成为祸害。
其实现在他们村子附近类似的隐患还有不少,像村口对面的那片山坡上,就有好几个大型的蚁穴。从前那个山坡因为坡度比较大,不适合耕作,就被用来做墓地用,村里许多人家都有坟墓修在那边,如今倒成为了蚂蚁的乐园。
蚂蚁这东西天敌不多,除了一些甲壳虫,就是穿山甲之类的,自从蓝色阳光出现以后,高长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只穿山甲。现在高长他们家,就只有英仔有时候会去那边弄点零嘴,喵仔和辛巴都是不去的,一来它们惹不起蚁群,二来那边的猎物也不多,有的都是蚂蚁吃剩的,根本没有好东西。
附近的村民不是没想过放火烧山,可是现在山上草木茂盛,这一把火烧起来,就怕最后连自己也给烧死了。前阵子这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还商量着,是不是下点功夫挖一条大沟,把这片山坡隔离出来,再放火烧山,这确实是最笨的办法了,如果想不到别的法子,他们也只好这么干。
现在,他们的第一要务的修海堤,螃蟹大军很快就要来了。这附近几个村庄中,也颇有几个能人,经过几次商讨之后,大家决定先派人去观察涨潮落潮,在山体的各个位置做上标记。
这海堤到底修哪里修多高,中间也是很有学问的,修得低了,海水再往上涨一涨,整个海堤被淹没,他们又得重头来过,修得高了,涨潮的时候堤坝底下都没得海水,海堤跟大海整个脱节,没半毛钱关系,他们要晒盐怎么办?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这个海湾并不直接面朝大海,涨潮的海水进入陆地以后一路向西,到高长他们这片大山的山口,折向东南,才到达这个海湾。也就是说,潮水很平静,来得不会很猛烈,对于堤坝的牢固度的要求也比较低。
正式开工的时候,高长他们村子,除了派出每个村子的分配到的份额,还另派出一队人马,专门负责清理他们村子后面的竹林。大部队在前边砍竹子,小部队就跟在后面挖竹根,比他们村单独清理竹林要来得轻松许多。
对于这片竹林,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开工之前,他们已经请老魏头带着他的几个徒弟,在竹林外围布了许多机关陷阱。到时候竹林中的蛇鼠一旦被惊动,就必然会四处逃窜,很容易落入陷阱之中,对于老鼠和蛇,村民们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同情心了,能抓多少抓多少,能杀多少杀多少。
因为担心遭到鼠群和毒蛇的攻击,村民们都做了不少准备,高长他们一家全部出动了,喵仔闹了两天脾气,还是被高长抓了壮丁,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队伍后面。
“高长,你看着点啊。”郑日新把手放在裤子上抹了抹,抓起锄头作势要开始挖地,脸上看起来不太好。
“放心,挖吧。”高长知道,当初他们村遭受老鼠攻击的惨状,很多人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所以怕老鼠也无可厚非,他们村大部分人都对老鼠抱有畏惧心理,生怕这一锄头下去,就挖出个灭顶之灾。
“!”郑日新一锄头甩下去,砸到一条竹根上,乓的一声响。接着,地底下响起一阵吱吱声。
“看来下边老鼠不少,接着挖。”高长扬扬下巴示意郑日新继续,大黄也站在高长身边严阵以待,其他村民见郑日新一锄头下去就有动静,也都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看老子掘了你们老巢!”郑日新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也发了狠。
“吱吱吱吱……”地底下一阵骚乱,很快,就有老鼠从不远处的地面上窜上来,却并不逃跑,而是爬到附近的竹子上吱吱乱叫,接着越来越多老鼠从地底下冒出头来,在竹林里呼呼乱窜,显然,它们并不惧怕人类挑起的战争。
“这是跟咱搞对抗呢。”白宝端起枪“砰砰”两声响,从竹子上打下来一只老鼠。
“吱――”鼠群里有一只硕大的老鼠发出一声长嘶,竹林里的老鼠们叫得更欢了。
“人家把咱当肥羊了。”看来经过蓝色阳光洗礼之后的老鼠,也是相当骄傲的,尤其这年头它们的天敌又很少。高长话音未落,竹林里的老鼠就向村民们扑了过来,成片的老鼠连跑带蹿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咱都靠近点,别被老鼠孤立了。”白宝和他的兄弟们都把家伙操起来了,这回不是枪,而是一把把像网球拍一样的东西,不过上面拉的不是线绳,而是铁丝,铁丝网上还有许多尖锐的铁丝头。这玩意是崔大爷针对这次的灭鼠行动特别做的,他们人手一把,这一拍子甩在老鼠身上,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