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恒立刻生出了共鸣,“确实,他总是有法子为朕解开心结,让朕一展笑颜。”
“陛下何不宣召九千岁入宫陪侍?”魏公公顺势提议,“此刻虽有些晚,但距离天明却也还有好一阵子,即便是路上不免耽搁,陛下也能在九千岁的陪伴下安眠两三个时辰,总好过……”
“算了吧,别去折腾他了。”戚云恒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否掉了魏公公的提议,“后日便是休沐,朕直接去他府上便是。”
“陛下……”
魏公公还欲劝解,却被戚云恒抬手阻止。
“不必多言,朕这就歇息――可以了吧?”
戚云恒笑了笑,命魏公公叫人进来,帮他宽衣解带。
然而,戚云恒可以强迫自己躺进床榻,却无法强迫自己酣睡入梦。
这一夜,终究还是孤枕难眠。
第122章 知足常乐
四月的最后一个休沐日,欧阳依旧是连床都没起就被戚云恒堵在了被窝。
只是这一次,夫妻二人却是盖着被子,纯睡觉了。
见戚云恒钻进被窝,只亲了亲,摸了摸,然后便蒙头大睡,欧阳莫名地有些郁闷。
但戚云恒来得又早又巧,正赶上欧阳刚结束了早上的吐纳修炼,准备在被窝里睡回笼觉。于是,略略郁闷了一会儿,欧阳便也闭上双眼,和戚云恒一起补眠。
再睁眼,欧阳便发现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午膳时间。
见身旁的戚云恒似乎也是刚刚睡醒,欧阳没急着起床,撑起胳膊,支起脑袋,疑惑地问道:“昨晚没有睡觉吗?难得见你和我一起赖床。”
“睡了,只是睡得不好。”戚云恒习惯性地搂住了欧阳的腰肢,并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没有重檐相伴,我实在是有些孤枕难眠。”
“你啊,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欧阳翻了个白眼,决定起身下床。
戚云恒却手臂一伸,把欧阳给拦了回来,“别急着起,先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欧阳躺回戚云恒的身边,“哦,对了,秦国公府的事情解决了?”
“还不好说,得看宋时肯不肯应召而归。”戚云恒叹了口气,“若是他不肯,那便是解决了,接下来只需要抄家抓人,派兵讨伐便是。若是他老老实实地回来了,那就还有得厮磨。”
“真是麻烦!”欧阳撇了撇嘴,“就不能直接把人弄死,永绝后患?”
“真要那样做了,能不能永绝后患倒不好说,后患无穷却是肯定的。”戚云恒无奈苦笑,接着又赶忙叮嘱,“重檐,可别用你的乌鸦嘴把宋时给咒死了,他现在可是万万死不得的!”
“放心吧,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呢!”欧阳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戚云恒并不相信欧阳真一张有能把人给咒死的乌鸦嘴,但经过王涣之死以及宋帆被自己手下人的弩箭误伤这两件事之后,戚云恒倒是确实,他家皇夫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本事或是宝贝。
比如,他生辰的时候,欧阳送他的那件宝甲。
将那件宝甲带回宫后,戚云恒曾经找人做过检测,发现其效果比欧阳描述的还要神奇,不仅刀枪不入,更能将所受伤害完完全全地返还给袭击之人,三个测试宝甲的死囚便是因此丢了性命,也让戚云恒省去了杀人灭口的麻烦。
戚云恒曾为宝甲的价值试探过沈真人的口风,得知他虽擅长炼制一道,却也做不出如此逆天的奇妙宝物――并非是沈真人本领不足,而是无法寻得能够炼制这种宝物的天材地宝。
按照沈真人的说法,如今的天地已经很难再孕育出史书里记载的那些奇物,如今的修者自然也无法再制作出有着神通一般的神奇法宝,像戚云恒描述的那种宝甲,十有8九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绝非今人所制。
比照沈真人的说法,再联想他家皇夫的本事,尤其是心想事成以及驻颜有术,戚云恒便觉得欧阳许是有过什么奇遇,比如挖到宝藏,比如遇到神仙。
戚云恒倒是没觉得欧阳也是修者。
原因无他,欧阳太懒,也太贪图享乐,与沈真人这种刻苦清修之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戚云恒不是没想过逼出欧阳的秘密,只是想过之后便又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得不偿失。
先不说欧阳是不是一个能被逼供之人,仅仅只是想到他这么做有可能把欧阳逼得一走了之,弃他而去,戚云恒便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不敢妄为。
――天大的秘密也抵不过他家皇夫!
对戚云恒来说,欧阳便是这世间最好的宝贝,再拿一座江山给他,他都不会舍得交换!
鱼与熊掌向来都是不可兼得,而他却已经是江山在手,佳人在怀。
人生至此,还有什么需要贪图的呢?!
即便是皇帝,也得学会知足!
戚云恒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只是同一时间,他的肚腹却很不给面子地叫唤起来,对他这种见色而忘食的态度表示出强烈不满。
欧阳的嘴角立刻也跟着向上翘了翘,脸上的表情也满是戏谑。
“还是起床吃饭去吧!”欧阳貌似诚挚地建议道。
戚云恒脸上发烫,却也只能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接受了欧阳的好心提议。
用过午膳,欧阳又招待戚云恒去温泉浴池里泡了个澡。
吃饱喝足之后,将身体冲刷干净,在温暖的池水里舒舒服服地一坐,戚云恒顿时觉得通体舒泰,整个人惬意得仿佛快要漂浮起来。
饱暖思淫欲。
戚云恒也很快便抖擞精神,振作雄风,与他家皇夫来了场酣畅淋漓的盘肠大战。
待到碧波无痕,一池春水重归清澈,戚云恒搂着欧阳,一起躺卧在池水中间的绳床上,一边享受着水波对身体的轻柔抚慰,一边心平气和地与欧阳说起了“献男宠”这桩事的幕后主使。
说完之后,戚云恒试探着问道:“重檐……早就猜到了吧?”
“是啊。”欧阳坦然承认,“寡人之疾,古则有之,乃是君王们的通病。喜男色之君,也早有先例,且并非个例。然而纵观史书,却从没见哪一位皇帝因为这桩事而丢了国家,失了皇位。所以,但凡有那么一点远见卓识之人,也不会用此事去攻讦陛下。对这种人来说,如果只能让你生生气,恶心一下,那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与吃饱了撑的也没甚区别,实在是毫无意义。所以,作祟之人的目的很可能不在于你,而在于我。如此想下去,与我有仇,想要让我不好过的,宫外或许很多,宫内却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