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征战自古无情,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赵德芳身着白色战袍,端坐马上,身后是宋军整齐的队伍,他盯着敌方的营地,相安无事不过三年,辽国易主,战事又起。他耳边是龙南非的话:“皇上这三年来,一直让秦王在外带兵,远离朝廷中心,不过害怕主子您有反心,让你没有机会……”这一点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或许这样对他最好。
今天他约见辽主,希望先通过会谈获得双方的共识。
不一会,整齐的队伍簇拥中走出一人,身着华丽的辽服,远看神采奕奕,煞是威风,赵德芳隐隐觉得那人身形很是熟悉。待走近,赵德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三年的连云霄!他竟然就是辽国的新皇!
连云霄倒是没有任何惊异,他早就知道,如今哪里有战事,哪里就有赵德芳。何况,他也盼着和赵德芳像这样打一番。二人互相盯着看了许久,赵德芳悠悠说:“竟是你!”
连云霄一笑,当他得知大宋王朝派出赵德芳做主帅迎战的时候,有些期盼,这一仗很有意思。所以他并没有赵德芳那般的惊讶,反而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终于可以面对面的较量一番,他看着赵德芳。赵德芳瞬间涌过了太多的过往,从初识到共同携手抗敌,可如今却成了敌人。
“九霄宫主……哦,或者应该叫辽王,德芳没想到原来辽国的新主竟然是你!当年你和……”他忽然又停住了,或许觉得战场之上讲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话锋一转,“不知辽王何故来犯,我大宋天朝与辽国才不过数载相安,如今百姓还未安享这份和平,今日您却又率兵来袭,不知这可是您新登主位给百姓带来的福泽。”
连云霄并不在乎他说什么,他一直是不在乎别人的,除了她,他斜睨了一下说:“你我的冲突岂是一朝两朝的矛盾,我们居于苦寒之地,中原却是一片丰饶,可你们以大朝自居,称我们为蛮夷,还要我们纳贡称臣,有何理可讲!”
赵德芳叹,他自然知道自古这些少数民族生存环境比较差,多居于苦寒之地,他们入侵中原不只是恩仇那么简单,罢,自己也本以与辽的四年征战而起家,又何惧再打四年,可是他心中却有太多的疑惑,芊云身边的孩子会不会是他的?可他怎么又会和芊云分开,又为什么会去成了辽国的国主。
连云霄见他不再多说:“废话不必多说,咱们沙场见,你我新仇旧恨一起算!”赵德芳不解地看着他:“何来新仇旧恨?”
连云霄悠悠说:“当年你父亲支持我叔父谋反,使我父母惨死,我流落在外二十年,从小受尽了侮辱。而芊云——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死!”
赵德芳一听,心中满是疑惑:“芊云明明还活着,他却说芊云死了,为什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三年他们竟没有在一起?”
连云霄脸上有了愤怒,说:“一切多说都没有意义,唯有沙场一战,才能泄我心头之恨!”说完将手向前一指,士兵们挥着手中的长矛,高声喊道:“杀、杀、杀……”连云霄在众人的呼喊中转身消失,连云霄将决绝的背影留给了赵德芳,只听见双方的厮杀之声。
两天后,连云霄抱着一个孩子在逗玩!
宋军大帐内,秦王府送来的信息,世子赵惟叙被人掳走了。一听自己儿子被人抓走了,赵德芳一下站起,谁竟然这么大胆,敢朝当今世子下手?他被谁抓走了呢?
这时有探子来报说看见辽国军营有一个两岁小孩,两岁小孩?他竟然这么卑鄙,抓走自己的儿子当人质!赵德芳提剑就要出去,因为他知道连云霄一向心狠手辣,他决计不会对一个小孩子手下留情!他走了两步之后便止住脚步,只怕这样去救不了儿子,还是要智取。
于是在入夜的时候,便携了二十名死士,务必要救出赵惟叙。似乎天公做美,天空异常的黑暗,天空中浓重的云彩布满天空。赵德芳率领死士一直隐藏在辽军军营之外,一直耐心等到四更天,因为这时人是睡得最沉的时候,应该是敌人最麻痹的时候。赵德芳看了看夜空,黑色的一片寂静。他一挥手,二十名死士如魅影般散开在军营中,他们悄悄搜索。
辽营守卫的士兵站着哈欠不断,丝毫没有发觉有人摸进了军营。一个站在营外的士兵便被从后面捂着嘴,割断了喉咙,随即被拖到了一边,便有人进入一个营帐查看,一人在外放风。过了一盏茶功夫,搜索还在继续。一个辽兵每天便是这个时辰来撒尿,迷迷糊糊从营帐中出来,眼都还没睁开,一边走一边解腰带,却被一具尸体绊倒,他翻起一看便刹时惊醒,有尸体,那一定是有人摸进了军营,大叫:“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
刹时军营里灯火通明,几名死士看了看赵德芳,赵德芳皱起眉头,犹豫地看了看四下,正要下令撤退,毕竟辽军几十万大军,非二十人能力所敌。
这时一名死士扛着一个孩子冲了过来,说:“将军,找到一个孩子!”赵德芳见连云霄正披衣走出大帐,他匆匆瞥了一眼那孩子,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只是黑幕中,孩子的脸爬在肩膀上,料想军营中就这一个两岁孩子,不会有错,便果断挥手撤!可是辽军士兵已经纷纷拿起武器,向他们冲了上来,二十人便边迎战边后退,可是九霄宫左右堂主已冲向赵德芳,赵德芳只好带着贴身的几名死士一路杀岀辽营,他将孩子接过骑上了马匹,可是敌人早已切断了通向自方军营的道路,便只好带着人向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赵德芳马上一边厮杀一边向前,谁知又到了一座悬崖,身边只剩下一人,赵德芳将孩子护在胸前,不断斩杀辽军。这时天已微亮,孩子在颠簸中睁开了眼,抬起了头,赵德芳正欲安慰却发现,怀中的孩子根本不是赵惟叙,一愣之中只是觉得中了敌人的计。这时右堂主挺剑,向赵德芳刺去,赵德芳并没有躲闪,反而将手中的孩子暴露在他的剑下,剑正刺中孩子,而剑刺中的同时只听一声尖叫,赵德芳循声望去的时侯,右堂主剑一挥,赵德芳手一松,孩子被甩下了悬崖,只听一声惨呼:“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