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在场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白老大的情人,但是这荥雨的手段,我确实晓得。
当时去闯山门的时候,这女人可是亲眼看着我把她师哥打成重伤都能沉住手的。
我倒不认为她打不过我。
若是动起手来,估计也是硬岔。
金边眼镜男咻咻几下窜到荥雨的身侧。
看热闹的人越发觉得趣味。
都往主桌看去。
白老大面色铁黑,白老三、白老四也都离席,准备去拦住金边眼镜男。
可是就在这时,荥雨站了起来。
用食指快速轻点了下金边眼镜男的额头。
下一秒。
全场寂静。
金边眼镜男如被点了穴一般。
僵住了。
然后。
倒。
白老大率先缓过神来,一边支使着服务员把金边眼镜男扶下去,一边让请来的明星上台控场。
其他宾客见热闹没有了也就各自欢散。
该吃酒的吃酒。
该扯淡的扯淡。
只是别人都没有发现,混乱之中荥雨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连忙追出门去,趴在栏杆一看,这女人倒是走得快,已经跑到一楼了。
好不容易见次面我哪能这么容易就叫她跑了。
赶紧追了下去。
可是追到门外,发现没了踪影。
我心道奇怪,她不可能走这么快啊!
酒店前面是一条林道,我顺着林道继续往前追出几百米,可是林道静静的,不要说人影,鬼影都没一只。
我悻悻地调转回头。
可是没走出几米,一个俏丽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面悠哉游哉地转了出来,看着我。
是荥雨。
我停在了原地。
眉头皱了皱。
原来这女人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我。
她走着猫步朝我走了过来,问我是在找她吗?
荥雨今天穿得挺性感的,一身绛青色的旗袍把她的曲线描刻得十分醉人。
只是不能醉我。
我哼了哼,说好一招休魂。
她撩了下发丝,说没办法,谁叫那胖子举止轻佻,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
我冷声说你对他怎样我不管,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问我什么问题?
我问道长他们都去哪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
我忍着心里头的火气,问她笑啥?
她说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连出了两件怪事,都指着她。
我说不用说风凉话,你是白阳门的人,道长他们失踪,你指定知道。
她说就算是知道,那凭什么跟我讲?
我上前一步,想跟她理论。
可是就在这时,一群人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我再回头一看,荥雨已经不见了,只听到她的声音,说是凌晨三点,巽位上见。
我见看不到人影,便也没追,走回了酒店。
回到三楼,见到阿雨正在寻我。
她拿了酒杯来到我这一桌,问我去哪了。
这时酒席已经进行到末段,三杯酒下肚,大家一开始端的架子全都不见了,全喝在了一块。
阿雨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
我说看到了个熟人,聊了两句。
阿雨喔了一声,欲言又止。
我跟她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可以,明天再找我。
我点点头。
然后就走了。
我没有回房,而是来到了荥雨说的巽位。
巽位是指东南方向,以阿雨她爷爷待的院子为原点,向东南而去,是一处林子。
我在林子里饶了一圈。
夜黑风高。
好在银月当头,借着月光的光亮,我在林子里拐来拐去,终于拐过一个角,看到了一个亭子。
这亭子上面有一匾,写着起风亭三字。
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有个人影……
第285章 白家旧事
亭下无光。
那人双手拄杖而立,背对着我,身影有些清瘦,不时还传出两声咳嗽。
我迟疑了一下。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刚才因为心急,所以才来的这,这会肯定还不到约定的时间。这要是让眼前人占了位子,那等下荥雨来的话,可就被撞见了。
我踟蹰了两秒。
然而就在这时,那人却开口说话了,问是否有来人了?
我想了想,人家都这么问了,再躲就不好看了。
所以我就上前了两步。
我对着那人身影拱了拱手,说搅扰了,逛园子的时候一时迷路,错入此处。
那人转过了身子。
只是无奈光线不好,没有看清楚,但隐约可以看到他穿着一间皂色的唐装。
他招了招手,说既是迷路,那便是天意,不如趁着夜色,聊上两句?
我心想能聊啥,非亲非故,不认识的。
但是听对方年纪不少,一时又想起我爷,由此及彼,便不忍拒绝。
我走了几步,进入亭子。
这时才大概看清了对方,确实是个老人家,梳着中分的银发,蓄着八字须。
我说老人家您想聊些什么呢?
他呵呵发笑,咳嗽了两声,说这年头愿意陪老人聊天的可不多见了。
我说我家中有一爷爷健在,看到您,不免想起他。
他说那就和他说说话,看能否解了这思念之情?
我说自是乐意。
老人家缓走了两步,走到亭子中间的石凳坐下,又用拐杖指了指他旁边的石凳。
我会意坐了下来。
一坐下他就问我,知不知道这亭子叫什么名字?
我说起风亭。
他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起风亭?
我说巽之东南,风起之位。
他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当年有一风水先生,跟他说白家正处于风口处,如压不住风口,恐怕会有覆巢之相,所以这才在句园之中,建造了起风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