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每样都吃点儿。”祁树一面说着,一面端着碗耐心地喂着,等到叶飞扬咽下嘴里的食物,立刻又夹了一块递过去,时间掐的刚刚好。
叶飞扬的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他已经十多年没让人这么一筷子一筷子的喂过饭了,更别提喂饭的那位昨天还刚刚跟他表白过,被喂到嘴里的饭菜完全食之无味,只木然地嚼了再吞下,吃了好一会儿才发觉每次祁树都是等他咽下了之后才喂下一口,当真是细心,他心里一动,不由问道:“祈大哥,你自己不吃?”
祁树温柔道:“不急,等你吃饱了我再吃。”
叶飞扬皱起眉头:“这么冷的天,菜放一会儿就凉了,你也吃。”
“好。”祁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这顿饭。叶飞扬也渐渐没了起先的尴尬,只微微红着脸,不知不觉竟被祁树喂了不少,比平时都要多上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祁树满意地放下碗,连小矮桌一起端走了,洗过碗回来看到叶飞扬下了炕,正摸索着往前头,冷不丁被面前的凳子绊倒,眼看就要撞上屏风,他连忙跑过去,接住了他的身子,抱了个满怀:“小心点。”
叶飞扬被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这里有个玻璃屏风,刚刚要摔上去,没准儿会摔破玻璃,他摸索着扶住祁树的手臂,轻轻呼了口气,笑道:“幸亏祈大哥及时来了。”
“刚刚给虎崽喂食去了,你眼下看不到东西,别自己乱跑,有事喊我就行。你想去哪里?”
这一问,叶飞扬又纠结了,他想去哪里?他眼下瞎子一个能想去哪里?只不过人有三急啊,可这话叫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看着叶飞扬支支吾吾地模样,祁树想了会儿便猜出一二,小声问道:“想如厕了?”
叶飞扬的脑袋快要垂到胸口上去了,只露出红透的耳根和脖子,祁树失笑,当下也不多说,扶着他到屋子的角落里走,那里有个夜壶,这大雪漫天的,显然不可能再去那个坑里三急。
吉祥翻了个小身子,看着那两个身影,噗噗吐着口水泡泡,也不知是在鄙视哪个。
腰带被触碰的瞬间叶飞扬条件反射般的往后一缩,结果是缩到了身后祁树的怀里,腰带也已经被解开了,耳边是祁树压低的嗓音:“好了。”可是,一想到身后祁树正在看着,叶飞扬觉得这三急突然一点儿都不急了,真的是完全不急了!
僵持了半天,扭捏了半天,心理终究还是败给了生理,听着淅沥沥的声响,叶飞扬羞得都快要找个洞钻进去了。此刻的叶飞扬没有看到祁树眼底的情、欲,不然,怕是要逃得老远去了。小便过后,叶飞扬已经没有任何颜面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祁树帮他系好腰带,再牵着他回到炕上。
把软嫩嫩的吉祥抱进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受挫的心灵,叶飞扬闭着眼睛装死,却被祁树拍了拍肩:“飞扬,躺好,我给你眼睛滴点儿东西。”
叶飞扬一听,立刻躺好,任由祁树解开纱布,然后眼皮被轻轻撑开些许,一股子凉凉的有些黏稠的液体滴进来。
祁树给他两眼一边滴了几滴就收手了:“这是鸡蛋清,等会儿再洗掉。”
过了会儿,祁树又端了些冷开水帮他洗掉了蛋清:“飞扬,眼睛舒服点没?你试着睁开看看。”
其实下午睡过一觉之后,眼睛酸涩肿胀的感觉就消了不少,这会儿滴了蛋清,又舒服了些,基本上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他缓缓睁开眼,房间有些昏暗,不过他看的很清楚,祁树近在咫尺,还有吉祥就在身旁,叶飞扬微微睁大了眼睛,惊喜道:“看的很清楚!祈大哥,我的眼睛已经好了!”
祁树看着叶飞扬,表情严肃认真:“飞扬,虽然你眼下是看的清,但这几日你的眼睛依然见不得光,这纱布还要再带几日才好。”
吉祥眨巴着眼睛,看看祁树,又看看叶飞扬,听到叶飞扬乖乖点头说好,小家伙扭过头去,噗噗吐了几个口水泡泡,这便宜老爹真是太好哄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
貌似感冒鸟・・・・・
64差点失口
叶飞扬一直都觉得,人类的适应能力是无与伦比的,比如他被一场火灾烧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就适应了没水没电没电脑的日子;比如他玩雪伤到眼睛,这不才两天,就已经习惯了被祁树当吉祥一般照顾,起床穿衣,吃饭喂食,饭后牵着散步,三急时解腰带,甚至睡觉时不靠着他的胸膛就睡不安心!这适应的也太快了吧!前几天酒后告白带来的尴尬早就被冲到九霄云外散的没边儿了。
闭着眼睛,抱着怀里软软的透着奶香味儿的吉祥,整天无所事事的叶飞扬开始胡思乱想了,默默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对祁树的依赖越来越强了,这不算是好事儿吧?万一将来他喜欢别人了,这可怎么办?想到那情形,叶飞扬觉得心里堵得慌,
“醒了?在想什么?”祁树的声音就在耳边。
叶飞扬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拔出来:“在想你要是喜欢别人了怎么办。”说完,就听到一声轻笑,随即一个温热的触感碰上嘴角,祁树低沉温柔的声音近在咫尺:“我不花心的。”仿佛被这个吻惊倒,叶飞扬用力抿着唇,白皙的脸颊仿佛蒸熟的螃蟹,红得都快要冒烟了。
祁树伸手解开叶飞扬眼上的纱布,看他依然紧闭着眼睛不肯张开,睫毛却轻轻颤动,不由笑道:“飞扬,今天起,你的眼睛不用带纱布了。”
听到这话,装鸵鸟的叶飞扬装不下去了,只得睁开眼,却不敢对上祁树的,四处乱瞟,含糊道:“嗯,看的很清楚,谢谢祈大哥。”才说完,就见祁树的脸渐渐靠近,叶飞扬想躲可是身子却不听指挥,只愣愣地等他靠近,心跳的越来越来,隐隐预感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视线不经意地抬起,对上了那双墨黑的眼,眼底还倒映着他的脸。
祁树原本只打算亲一下,可看到眼前那微微开启的薄唇,当下毫不犹豫地含住了,舌尖匆匆在唇瓣上滑了一趟就探了进去,没了那晚微香醉人的葡萄酒味道,却多了一丝淡淡的奶香,和某小家伙身上的味道一样,看来没少亲了去,祁树微微眯了眯眼,抓了叶飞扬怀里的吉祥的衣襟放到一旁的被子里,顺手揽住叶飞扬往怀里拉了拉,加深了这个吻。
叶飞扬渐渐仰起头,口腔上颚被舔过的时候,一股酥酥麻麻的滋味从脊椎尖腾起,瞬间流过全身,这滋味陌生却又熟悉,舌头被灵巧的缠住,力道却渐渐加重,暧昧又色、情,叶飞扬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眼看就要承受不住,唇舌终于被放开了。
祁树抱着叶飞扬,人并没有退开,暗哑的嗓音透着意犹未尽的暧昧:“飞扬,讨厌我这样对你吗?”
叶飞扬大口喘着气,听到这问话,羞愧不已,这种事儿哪有拿出来说的!讨厌的话会被吻到不知道东南西北吗?可这话是绝对不能跟祁树说的!此刻脑袋已经是浆糊一片的叶飞扬没有留意到眼前的祁树和平时温和憨厚的模样有多大的不同,简直就是腹黑附身了!
将叶飞扬此刻的反应一点不落的看在眼里,祁树十分满意,看来那个小柜子里的书还是有点道理的,那详细的亲吻技巧暂且不提,光是对待别扭受,乘其不意来点儿半强制的亲密,能够加快感情进程,早日得手的提议就相当不错。
就在祁树打算再接再厉再亲一下的时候,吉祥洪亮的哭声在耳畔响起,看着叶飞扬迅速弯身抱起来吉祥,祁树眼底迅速地闪过一丝遗憾,这小家伙……
叶飞扬抱着吉祥哄,嘴唇都没离开过他的脸蛋儿,只想借着吉祥来摆脱祁树带来的震撼,心里有些不明白,前几天不是还说就当他没说过吗?怎么才这几天,就改变主意了。还有,那高端的接吻技巧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十年前练得至今还很熟悉?(喂喂,这思考方向错了吧……)
吉祥是相当的愤慨,在叶飞扬的怀里睡得好端端的,居然就这么被丢到一边,连被子挡住了他的脑袋都没注意!半天都没人来安慰一下,这家长当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再想想这几天顿顿都吃的难吃的食物,小吉祥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他才不要当家长们**的牺牲品!
哭得抽抽搭搭的吉祥最终成功争取到了比原有的更上一层楼的福利待遇,红着眼圈儿满意地窝在叶飞扬怀里打着小嗝儿。叶飞扬心疼地擦去吉祥脸上睫毛上的眼泪,准备给他弄点儿好吃的,祁树做饭的手艺只能算勉强合格,跟他是没法儿比的,被养刁了嘴的吉祥这几天确实是委屈了,也难怪看到他眼睛好了就哭那么凶。
把好不容易哄好的吉祥递到祁树手里,叶飞扬立刻打着给吉祥做好吃的的借口溜出了屋子,刚到门口,就被眼前的情景给镇住了,两只虎崽子正面对面趴着,虎嘴对着虎嘴,舌头舔的可欢畅了,叶飞扬僵了几秒,满头黑线几步走过去,拎着它们的脖子给拉开了,恼羞成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不然不给饭吃!”两只虎崽抬起头,无辜地望着叶飞扬,似乎不弄明白为什么不许这样,刚刚明明他们也这样的不是么?看的叶飞扬更加恼羞成怒,终于忿忿拂袖而去。
最近这阵子祁树没有再出去打猎,不过去小溪里捞了不少鱼,有些晒干了,有些还在水缸里养着。答应要给吉祥做点儿新鲜的东西,鱼丸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小家伙肯定是爱吃的,只不过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淀粉,如果没有的话那可就只能做几次了,叶飞扬空间里估计也就几包。
叶飞扬在水缸里看了看,难得的有一条个头不太大的草鱼,正合适,捞出鱼,洗干净后去掉内脏,剥去皮,斩去鱼头和鱼尾,去掉脊骨,取下背部的两块肉,顺着纤维纹将鱼肉刮成薄片,把刮好的薄片放到清水中漂着,以去除血筋和混浊杂质。
祁树在屋里抱着吉祥玩了会儿,小家伙闹着要出去,只好又抱着他去外面,前几天下的雪已经化了许多,但天气却更冷了,祁树抱着吉祥在外面晃了一圈儿就进了厨房,看着叶飞扬忙忙碌碌,时不时还消失不见,显然是进了宝贝空间里。
待鱼肉都漂清了,叶飞扬又拿出干净的纱布滤去鱼肉上的水,然后把鱼肉平方在砧板上,先用刀背一排排捶过去,力度并不太重,直到鱼肉稍微松散了些之后才换成刀刃那一面,力度从轻到重,有节奏的声音在厨房间响起。一心一意在鱼肉上的叶飞扬甚至都没发现身后的祁树和吉祥,甚至那两只虎崽子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把鱼肉剁成茸泥之后,拿出小木盆装进清水,清水差不多是鱼肉的两倍左右,加入葱姜汁,然后把鱼肉慢慢加进去,伸手顺着一个方向不停的搅拌,直到鱼肉和清水融到一起,然后加了些浓盐水,继续搅拌,直到感觉出泥茸有些粘性了,然后把之前打散的鸡蛋清加了进去,再加些油进去,最后是淀粉。祁树和吉祥就看着那混杂在一起的汤汤水水变细腻粘稠起来,色泽乳白明亮,不知道叶飞扬打算怎么烧了吃。
感觉差不多了,叶飞扬才发觉居然忘记备着一盆清水装鱼丸了,本想喊祁树过来,可想到之前的事,立刻打消了这念头,认命的自己去洗手倒水,这刚一转身就对上几双明亮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无语:“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祁树笑道:“吉祥不肯呆在屋里,外面冷,所以就抱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