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未浓瞪目结舌,这么凶残?连府衙都没得住了?
她揉了揉眉心,实在是不想在这种身体都快要废掉的情况下还要到处去找人,她如今连路都走不稳了,要再寻人一定会疯掉的。
“那怎么办?”莫未浓有气无力的问道。
沈千说,“先找沈零。”
莫未浓一愣,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是了,沈零和唐子骥先一步来了豪州,跟炎王会合的,他们两个一定知道。
“好,那这事你来安排。”
沈千点头,吩咐沈悉,“你先和沈零联系上,看看在什么地方?”
随后又扭过头和莫未浓说道,“小姐,沈零过来之前,咱们先找个僻静一点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这里毕竟是大街上,也不好将马车一直停在这里。
沈千便继续牵着马儿往前走,然而走了十几米后,便再度停了下来。
莫未浓稍稍的换了个姿势,屁股又是一阵阵的疼,“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人施粥,不少百姓围困在那里,将路给挡住了,过不去。”
施粥?
莫未浓沉默了一下,吩咐沈金,“你去打听一下,这施粥的是哪户人家。”
这豪州如今归炎王管,她作为炎王的……未婚妻,既然来了,总要搭把手帮个忙的,最起码要了解这城中的情况――虽然现在她情况很微妙,身残志坚啊。
“是,小姐。”
沈金只是稍稍的问了一下,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站在马车旁边的窗户下,低声回道,“施粥的是城中的富户窦家,豪州百姓如今颠沛流离的太多,城中的富户也有不少都离开了。这窦家却还留了下来,据说是窦小姐出门在外,看到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动了恻隐之心,心中不忍,回去后便央了窦老爷,每日在此施粥给那些太过困苦的百姓一口粮。”
莫未浓点点头,记住了,窦家。
她吩咐沈千拐个弯,往另外一条道上走,总不能冲撞了这些百姓的。
只是马车刚有所动作,就有个小孩从旁边冲了出来,见到高头大马抬着前蹄,当下惊恐的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吓得哭了出来。反倒是马儿给他吓了一跳,有些焦躁起来。
沈千动作快,这马儿又是个训练有素的,当即便控制住了。
莫未浓趴在马车上挑开车帘子,刚往外看了一眼,就见不远处有个女子跑了过来,将那个摔倒在地还反应不过来的小孩给扶了起来。
随即轻声细语的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这马儿不动了,不会伤着你的,别哭别哭。”
说完,又抬眸对着沈千说道,“这位公子,这孩子冲的急却不是有意的,希望你不要见怪。”
沈千摇摇头,回头看了马车一眼,见着趴在马车上只探出一个头的莫未浓,嘴角便是一抽――小姐,出门在外,请你注意一下形象。
这姿势,有碍观瞻啊。
莫未浓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她朝着那女子和小孩看过去。
小孩年纪不大,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向她的马。
那女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却衣着精致,容貌秀丽,此时双手抱着那小孩,竟是半点嫌弃的模样都没有。
沈金在一旁小声的说道,“这姑娘,就是窦家小姐。方才也在一旁施粥,大概是听到动静过来的。”
莫未浓闻言,便对着那窦小姐点点头。
窦小姐一愣,随即也朝着她笑了笑,轻声说道,“没有惊扰到姑娘就好。”只是……她在马车里的姿势,是不是趴着的?
莫未浓一手捂着屁股,一手从旁边的兜里拿出二两银子递给沈千,说道,“把这个给那孩子,是我们的马儿惊了他,让他去医馆检查一下看看伤着没有。”
有没有撞到,沈千是知道的。况且这事也错不在他们,小姐拿出这银子,怕也只是想改善这孩子的生活条件吧。
那孩子怯怯的对着莫未浓道谢,便被窦家小姐带着离开了。
莫未浓这才让沈千重新上路,马车得得的进入了一旁的巷子。
等到停下后,沈千看左右无人,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小姐,你要不要坐起来?”
“坐着疼,我趴着就好。”
沈千倒也不是没看到过骑马太长时间导致浑身无力的人,可再痛,那些人也会忍着坐下,像他家小姐这样的,真的是他见过的史无前例第一人啊。
才这样想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动静。
沈千一看,松了一口气说道,“小姐,沈零他们来了。”
莫未浓又撩开车帘子,果真见到沈零和沈悉走过来。
“小姐,你来了?”沈零见到她有些欣喜。
莫未浓摆摆手,“先带我去炎王歇下的住处去,对了,他们住哪儿啊?”
“住在窦府。”
莫未浓眨了眨眼,“窦府?那个富户?”
“是。”
“带路。”莫未浓总算能撑起半边身子了。
沈零应了一声,亲自牵着马转了个方向。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窦府门口,门房是认得沈零的,方才他出去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的,没想到一趟回来就带了一拨人。
门房赶紧进门去通报了,此刻的窦老爷正在书房和炎王说话。
“王爷,荀知府到现在还没下落。”窦老爷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若是从一开始发现他语气不对劲的时候就有了警觉,也不会让他给逃了。”
“这事和你无关。”元瑾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心不在焉,“荀知府的事情,本王自会让人去寻找。你一介富商,这些事情掺和进来太多,对你无益。”
“我明白了。”
窦老爷见炎王闭着眼睛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便也告退走出了书房。
一直站在炎王身后的岑一看到主子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主子今日精神似乎不太好,是不是让唐子骥过来看看?”
“不必了,本王只是想早点回京城而已。”偏偏这里的事情一个接一个。
岑一瞬间恍然大悟,“主子是……是担心京城里的未浓小姐?”其实他更想说,主子你是想人家了吧?
“可惜她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