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宋织把床整理出来让傅染躺了会,她其实睡不着,但人累得不行,傅染侧躺在床上,宝宝的婴儿床就靠在大床边,房间内充斥着婴儿物品的奶香味,傅染脸紧贴枕头,眼睛盯着小床内沉睡的孩子。
宋织在一旁小声和秦暮暮说话,手里整理着宝宝的衣服。
气氛静谧而祥和,傅染眼泪一滴滴无声地淌在枕头上,她没有哭出声,咬着牙极力隐忍。
宝宝的呼吸均匀,小肚皮一下下起伏,偶尔还会自己笑出声来,傅染从早上拿到b超单到现在还未来得及缓神,她当时捏碎后丢在脚边,也没想过会不会被人捡起。
外面突然一声巨响,宋织放下手里衣服起来关窗,“这天说变就变,天气预报倒是说了有阵雨的。”
婚礼结束后,把尤家夫妇送回家中,尤应蕊跟着明成佑来到明家,李韵苓让他们先给明云峰上香,随意嘱咐几句后也不便打扰他们的新婚夜,“今天都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尤应蕊随明成佑来到二楼的房间,他们顺着李韵苓的意思将明家作为新房,她忐忑走进卧室内,明成佑扯开领带随意丢在一边,脚步不停歇地走向酒柜。
尤应蕊在床边安静地坐了会,见明成佑站在阳台外半晌不见动静,她小声走过去,“成佑。”
明成佑左手夹着支烟,右手一杯红酒,身子微微倾出栏杆外,听到叫声他俊脸别过去盯着她。
尤应蕊没来由得被他盯出身冷汗,她强打起精神,“成佑,进去洗个澡吧。”
明成佑抽了口烟,眼睛透过迷离的白雾瞅向她。
尤应蕊尴尬地捏紧衣角,“那我先去。”
她转身逃也似的进入浴室,一天应酬下来累得精疲力尽,尤应蕊在浴缸内加入香精,好好地泡了个温水澡,换好浴袍走出去,见明成佑还在阳台。
天空下起豆大般的雨点,砸在人身上剧痛无比,骇人的闪电将暗夜撕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座别墅似乎在摇曳,头顶的灯光仿若在剧烈摇晃,尤应蕊惊得全身汗毛竖起,明成佑一袭白色隐于苍凉的夜色内。那般光景,竟让她想起嗜血的撒旦来,尤应蕊周身泛起寒意,仿若跌入个无底的黑洞,她看到男人慢慢转身,堪称绝色的俊脸阴兀清冽,明成佑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水打湿。
他修长的腿一步步走进房间,尤应蕊忍不住害怕,她倒退到床前,看到成串脚印带着水渍走到她跟前。
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明成佑的面色在灯光下衬出不正常的苍白,尤应蕊嘴角颤抖,“成,成佑?”
“应蕊,你开心吗?”
她牙关剧烈地打架,“我,我开心。”
明成佑猛然伸手一把将尤应蕊推倒在床上,他居高睨望缩在大床中央的她,冷兀嘴角带了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尤应蕊,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我若有天掉进地狱,也一定拉上你作为垫背。”
“成佑?”尤应蕊吓得哭出声来,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尤应蕊扯开嗓子尖叫,“啊――”
明成佑眼疾手快抽过旁边的枕头,双手握紧两边死死按住了尤应蕊的脸。
呼吸骤然被剥夺,尤应蕊完全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害怕地伸出两手,本着本能要挣扎,胸口剧烈起伏后感觉一口气都呼不进去。
强烈的窒息感令她的哭声逸出枕头外,两条腿被明成佑死死压住,李韵苓在楼下听得这声尖叫也未觉得不对劲,只对着明云峰的照片说道,“你赶紧让成佑定下心来吧,我如今能倚靠的也只有这么个儿子了,希望他能跟蕊蕊尽早给我生个孙儿,为咱们明家传宗接代。”
“成佑……”
尤应蕊的声音含糊不清,男人幽暗的眸子看到她整头的长发凌乱铺开,犹如漫无边际的水藻般缠的人脖颈发紧,即将窒息的错觉令他再度下重手,她伸出的双手无力垂在两侧,死攥紧身下的床单。
明成佑适时收手,把枕头丢回床头,他一个侧身翻倒在尤应蕊身旁。
原以为这条命会丢在明成佑手里,尤应蕊重新能够呼吸后,使尽全身力道爬到床头,她双手揪住领口,憋成通红的脸贪恋地抵着膝盖,头发沾着泪水紧贴在脸颊处,她目露惊恐,两眼盯着仰躺的男人。
明成佑俊目紧阖,眼角处只敞开道狭窄的隙缝。
尤应蕊抱紧膝盖恸哭,却也不敢哭得太大声,明成佑眼睛慢慢睁开,看到欧式灯具散漫下的灯光逐渐清晰,他单手撑起上半身,尤应蕊吓得一个哆嗦,人越发往床头缩。
明成佑左腿屈起压在床沿,他眼睛定向尤应蕊,她眼里的恐惧毫不掩饰,明成佑放在腿上的左手朝她伸出去。
“不要!”尤应蕊摇头,方才那一下将她吓得不轻。
明成佑堪称绝美的俊脸在床头灯光的笼罩下越发泛出潋滟的魅惑,他嘴角勾起抹浅弧,“应蕊。”
尤应蕊咬住唇,掩不住喉头哽咽。
“我方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他身子挨过去,大掌拉住她,尤应蕊手心冰凉,碰触到的瞬间,手臂明显往后缩了缩。尤应蕊触及到男人的潭底,竟是蒙了层致命的阴暗,她哪里能看得进去,“成佑,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
明成佑拇指一寸寸捏着她的手背,镶钻的美甲还是从国外特意同礼服和首饰一道空运过来的,每捏过一处,尤应蕊的手背便呈现出一个惨白色的印子,她不敢多开口,身子绷得很紧,生怕明成佑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