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珑见挚友为自己打抱不平,心里感动,道:“昨个我已婉拒了唐皇后。不过,瞧她那口吻,还会再提。”
吕青青抿口茶润润嗓子,低声道:“原以为你嫁了你家冷面霸王,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大小姑子伯伯叔叔妯娌,日子会很好过,岂料这么多隐在暗处的亲戚。你又偏偏是个心极善的,管了一个又一个。”
谢玲珑轻声道:“我好歹不用每日早晚给婆婆敬茶请安,看婆婆脸色行事,府里也无人派眼线盯着我的行踪,没有长辈往小泉子身前塞女人。如今我想去哪里,抬腿便走,根本不用向长辈请示。”
吕青青瞧着谢玲珑脸带详和的笑容,握住她滑腻的小手,道:“你这般知足乐观,是以日子过得舒心,再难的事到你这里都会迎刃而解。我此去乌城,最舍不得的是你。以往我有什么不舒心的事,都来找你倾诉,你都会开导我,日后我到了乌城又找谁去说。”
谢玲珑抬头见吕青青眼睛闪光,道:“现在才四月初,到下月去北方还早呢。你说分别的话做甚?”
吕青青扭脸望向别处,听谢玲珑讲着几件趣事,缓缓将泪收回,道:“我心里有些担心,咱们关系情同亲姐妹,若是两个孩子长后定亲大婚之后过得好倒罢,那若是过得不好成了怨偶……到时伤了咱们之间的情谊。”
谢玲珑定定道:“这还有四年时光呢,你不用担忧。我给你交个底吧,小泉子给她们两个批过命,是极好的一对,就像你与知清、我与小泉子那般的好。”
吕青青一听,终于心思安定下来,道:“如此甚好。”
吕青青母女三人用过午饭便离开王府。
谢玲珑午休醒来,收到明王的来信,得知白丽怀了双凤胎,惊喜交集,再一看信里最后没有要任何灵物,只说非要定下她两个弟弟做女婿,不由得忍俊不禁。
谢玲珑去了长安学府参加长安书院五千余名新生入院典礼,跟到此当贵宾的和泉说了白丽有孕之事。
巨大苍翠茂密的灵水杉树下,谢玲珑一袭紫衣,不施粉黛,倾国倾夺,笑道:“干爹真是急性子,两个干妹妹还未出世,就想着给她们找女婿。”
和泉头戴白玉冠,上着浅紫色衣下着银灰色长裤,冷峻威严,高大的身躯完全遮住谢玲珑,不让别人瞧到她,道:“他怕是打着日后让外孙姓李的主意。咱们家莫答应,由他乱想折腾去。”
谢玲珑面色微变,道:“小泉子,干爹应该不会有此想法,他只是想了干娘的心愿。干娘一直想生个干妹妹,把她许配给安伢子呢。”
“珑珑,咱们回府说此事。”和泉牵着谢玲珑的手离开学府,乘灵马车返回王府,便听门奴禀报,明个早晨李静等人要到府里跟谢玲珑议事。
长安飞王府门前热闹非凡,停着几十辆马车。这几年回到长安一向低调行事的飞王竟是设宴请长安的名士及其家眷。
从大门至主院大厅,一路走廊、院子里随处可见漂亮艳美的灵花,芳香四溢,使得客人仿若置身于皇家花园。
大厅里坐着许多人,李啸飞端坐在主桌,左右两侧下首均是陕西道的名士、大家。
李啸飞近来在青州得了爱民如子的名声,让文武百官淡忘了他多年纵容欧阳侧妃卖官的丑事。
李啸飞是太子的生父,广发近一百三十多张请帖,竟是只有七十几位名士应邀而来。
那些不来的名士,七成误以为是李啸飞替李秦要选太子妃,不想跟皇室成为联姻关系,三成以为他要结党羽扩大势力。
李啸飞开门见山说了目的,想请名士到乌城辅佐李秦治理贫瘠的北寒之地。他见众位名士均是打哈哈敷衍,心里虽是惊诧不满,却仍是面带笑容将酒宴进行下去。
主院的后面是座能登高望远的阁楼,李湘随和而又不失礼仪的见过众位贵妇及小姐,给初次见面的各位嫡小姐送了得体的礼物,等人都到齐了,隆重正式的介绍李月、李兰。
初次在长安贵妇面前亮相的李月、李兰,很是羞涩,说话细声细语,哪里像王府的主人,竟是比头次来的客人还拘束。
李湘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庶妹,温和的笑道:“你们与俺一起招呼客人。”
众人早就听说两位郡主如今在宫里居住,整天陪着皇后娘娘,今个又见李湘如此善待她们,教她们待人接物主持宴会,心里不由得对她们高看一眼,目光中也多了些敬意。
本该进行两个时辰的宴会提前散后,李啸飞王抑郁的坐在偏厅,他以为凭着威望名声封号能令许多名士心甘情愿的去北方,结果这群名士酒喝了菜吃了舞也看了,竟没有一人主动跟他表态,全都装糊涂,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李湘带着一脸兴奋的李月、李兰过来禀报,见飞王心情不好,长话短说,叫两个庶妹先退下,试探性的问道:“爹爹,今个的事可是不顺利?”
李啸飞点点头,道:“我想请些能臣去乌城助你哥哥,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湘站在李啸飞身前,瞧着他满头灰白长发,穿着玄色黑衣裤,看上去竟比四十一岁的谢奇阳显老,柔声道:“爹爹,这些名士都不在朝为官,可想而知,他们看重的不是权力财富,而是名声。他们岂能是一顿酒宴能请动的?他们是需要用来敬重的。”
李啸飞抬起头若有所思。
李湘接着道:“俺小婶娘为了说服两大学士破了族规出仕做太子太傅,用了半年的时光,光是俺知晓的就有几件事,她给两大千年世家每家送去十辆灵马车、九株三百年灵果树、三十只灵兽,逢年过节灵花、灵物、灵棉、灵绸缎这都是必须的,还不算说了多少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