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不仅在古玩艺术上有着极高的建树,在书法上,更是天赋极佳。”左向川倒不是客气,而是徐迩写的字,在他看来是真的不错,非常的有灵性,假以时日一定会有着很高的成就。
就在两人聊得不叫开心的时候,陈知北提着刀上来了。
左向川在陈知北一进门,眼睛就黏在陈知北的手里的武士刀上面。
“村正?!”左向川失神的脱口而出。
村正是一个刀铭,在德川幕府时代成为了一种禁忌,被称为‘妖刀’。
所谓村正,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一个刀的牌子,就像是现在的李麻子剪刀、王麻子臭豆腐一样。
村正成为妖刀的理由非常简单,就是因为德川家族连续几代人都死伤在村正之下,一连串的巧合让当时的德川家族认为,村正刀对德川家族来说是有诅咒的,因此开始禁止他人使用村正刀。
后来,村正刀成为了倒幕份子的一种荣誉,觉得自己佩戴了村正,就可以扳倒幕府统治。
村正的价格是由刀身上的刀铭和制作者决定的,村正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一群工匠的总称,而能够继承村正之名的,据考证只有三四代。
左向川热切地看着陈知北手里的这把村正,从外箱上可以很容易看出,这把刀是村正刀前期的造型,相对短小,刀身弯曲较大。
这是当时的生产条件造成的,战国时期各种资源稀缺,刀具的制作也尽量减少消耗,因此刀本身相对要短一些。
不过这点差别,不是常年沉迷此道的人很难看出来。
但是左向川却一眼就看出来了,显然是一位经常玩武士刀的行家。
陈知北虽然很讨厌这个日国人,但是也知道自家小兔子想要看对方手里的古籍。
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将手里的日本刀递了过去,让左向川可以亲自品鉴。
“势州右卫门尉藤原村正”,是这把刀上面的刀铭,虽然刀铭有点长,但是却完全的将这把刀是初代村正所制作以及它的制作时代的信息,暴露了出来。
初代村正的称号继承者,名字就叫右卫门尉。
左向川激动的看着几乎没有锈迹,依旧锋利无比的刀身,畅想着这把刀的当年,想来一定是结束了很多武士的性命。
“左向川先生,我可以看看您拿来的古籍吗?”徐迩之前已经把玩过那把刀,说实在的,没有扬文的吸引力大,要不是因为这把武士刀大小也是个有光晕的古玩,徐迩甚至想过用它来试一试扬文是否如传说中那样锋利。
“当然当然,左向川连忙将村正归鞘,放在一边,将自己的手提箱打开,将那两本古籍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用手示意徐迩观看。
徐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桌子上的两本保存非常完好的古籍。
在徐迩的世界里,自己宛如置身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山峦之中,看着一座座山栾起伏不定,在自己的眼前忽然的化为各种动物。
书籍的名字叫做《玉髓真经》分上下两部,作者应该是一位叫做张子微的人。
这个人的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是徐迩一直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徐迩将其中的上册拿了起来,小心的翻看了一下,看到上面有如儿歌一样的口诀,总算是唤起了徐迩对这个人的认识。
张子微,也叫张洞玄,是一位宋代的极为有名理学家,不过关于他的事迹在史书上记载的不多,作为一名风水师,很多关于他的事情都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虽然徐迩对风水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张子微的《玉髓真经》曾经是国家承认的风水书籍,国家刊印,全国发行。
就算是宋代,也是有着印本的。
因此徐迩对于看到宋刻本的《玉髓真经》,倒不觉得是假的。
不说宝光现行,但是上面确实有几个很有名的道教人士的印章。
作为一种宣扬封建迷信的书籍,《玉髓真经》无论什么版本,现存的都很少,因此宋刻本显得更加珍贵。
“徐君,这把村正是我国制刀名家初代纯正的作品,他是我们日国人的骄傲,我在此恳请您,让我迎回这把旷世宝刀。”
左向川虽然是坐在沙发上,但是徐迩却有一种错觉,对方是半跪在自己面前的。
虽然徐迩也知道这就是一种视觉差,但是依旧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左向川先生,您的这两本书非常不错,在我看来是宋刻本无疑。按说用他们来换这把村正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把刀不是我的,所以……”
当初说好的所有兵器全归陈知北所有,因此徐迩绝对不会擅自做主。
左向川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一直不发一言的陈知北,连忙又一次鞠躬道;“还请陈君割爱,我左向川文建将不胜感激。”
“太少了。”
陈知北皱了皱眉头,看向徐迩,徐迩对他摇了摇头,于是陈知北对左向川说道。
“还请陈君宽限几天,三天后鄙人毕竟带来让陈君满意的物品。”左向川的眼睛里充满了火热,犹如两团烈火正在燃烧。
第88章 旅游
送走了左向川,徐迩靠在门上,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左向川为了表示诚意,不仅没有拿走村正,反而将《玉髓真经》的上册留了下来,作为订金。
这样一来,除非左向川文建再也不出现,否则若是徐迩反悔,那么就会成为违约的一方,受到谴责。
虽然这次交易从根本上,与徐迩一点关系都没有。
村正武士刀是陈知北的,而《玉髓真经》是左向川文建的。
很快徐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去了,徐迩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和陈知北计划一次旅行。
郭老给徐迩放了假,一共是一个星期,正好陈知北没有事情,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于是两人就研究着找个地方出去玩一玩,最好是比较原始的地方,远离尘嚣。
正好,陈知北的一个战友的老家,就在神农架附近,那里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原始森林,而战友的老家,就坐落在一个非常美丽宁静的小山村里。
陈知北的战友名叫赵旉,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就是陈知北的老大哥,现如今在神农架当派出所所长,据说干得还很不错,没事儿就上山抓抓偷猎者,日子过得非常刺激。
赵旉带着妻子女儿就住在镇上,老家还有两个兄弟在务农,平时赵旉只要有时间,就会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住上几天。
听到陈知北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住的地方,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吃玩住一条龙老大哥全都包了。
于是陈知北出去转了一圈,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带着徐迩坐飞机飞了过去。
原本徐迩以为还会来一次自驾游呢,不过陈知北说时间不够,就否决了。
出国之前,徐迩没经得住王帅的诱惑,跟着他在魔都的几个赌石点玩了两把,赌了两块芙蓉种的翡翠,一块阳绿,一块飘花,都被徐迩做成了小挂件。
这次去神农架,徐迩特意挑了一对鸳鸯挂坠和一个玉兔捣药的牌子,作为礼物打算送给赵旉一家。
“你小子,够奢侈的,竟然还坐飞机过来,这几年离开部队,可是娇惯了不少。”赵旉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穿着一身警察制服,掐着腰站在接机区,看到陈知北出来,立马大声的打着招呼。
“赵哥。”陈知北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隔着挺远呢,就张开手臂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等到两人正式拥抱在一起,突然坏心的使劲儿拍打对方的后背。
“臭小子,手劲儿见长啊。”赵旉最先支持不住,咳嗽了一下,但是很开心的笑着。
“介绍介绍弟妹。”赵旉早就知道陈知北给自己找了一个伴儿,听说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于陈知北这样的闷葫芦,竟然能有人看上,赵旉一直很好奇。
赵旉对于徐迩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一个非常干净的孩子,眼里没有什么负面的东西,而且一看上就是一个学生,带着书卷气。
“你小子,挺有本事啊。”虽然陈知北现在也大小是个企业家,总会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跟他。
可是赵旉可听说了,人家徐迩可是在陈知北穷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跟着陈知北去魔都了,两人是从患难中一起走过来的。
“嗯,比不上你老,女儿十岁了。”陈知北大约是见到交过命的战友,因此话也多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女儿,赵旉可是非常自豪的。
赵旉今年才三十五岁,可是作为一个常年呆在部队,几乎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的人来说,竟然能在二十四就结婚,有一个十岁的女儿,绝对是赵旉这辈子最为自豪的一件事情。
“走走走,跟我上车,先带你们去我家。”赵旉拉着陈知北,硬是从徐迩手里夺过行李,热情的招呼着。
陈知北也没见外,拉着徐迩就上了车,由赵旉带着,到了他在镇子上的家,一个只有七十多平,但是里面布置的非常温馨的小房子。
“阿若,快来,看看谁来了。”赵旉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就听见从里面的厨房里,随着一阵炒菜的声音,传来了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声,“是北子和弟妹来了吧,快进来坐,饭菜一会就好。”
赵旉的妻子是一个非常漂亮柔弱的女人,身体貌似不是很好,但是每当看着赵旉的时候,眼里充斥着满满的崇拜。
赵欣欣是赵旉的宝贝女儿,今年上小学四年级,学校离家只有五分钟的路,每当放学,就会蹦蹦跳跳的自己回家。
今天赵欣欣的跑的特别快,因为早上的时候她就看到家里妈妈买了非常多的好吃的,就像是过年一样。
赵欣欣知道,今天会有客人来,但是赵欣欣想着,不论这么样,自己中能偷偷的吃一点好吃的。
原本赵欣欣以为自己最都就是捡上一小碟子菜,被妈妈赶到小屋里自己吃,没想到这次来的叔叔非常好,不仅给她夹菜,还问她想吃什么,桌子上的好吃的,有一小半都进了自己的小肚子。
“小二你真是的,自己没吃几口全都给欣欣吃了。”吴若非常歉意的看着徐迩,然后瞪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
“嫂子您这话说的,欣欣这么可爱,我自然想把好东西都给她。”徐迩笑着摆手说道。
赵欣欣转过身背着母亲,对徐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逗得徐迩乐得不行。
吃晚饭,陈知北和徐迩开始发礼物,将带来的东西一件件的拿了出来,递给赵旉。
“你说你,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赵旉看着里面成袋的鲍鱼海参等干货,还有一大瓶子的虎骨酒,生气的说道。
“除了酒,都不是给你的。我这里有个方子,能给嫂子调理一下身体,这些东西都是给嫂子调理身体的,没你什么事儿。”陈知北今天也喝了很多,有些醉了,因此话特别多。
“你给我方子就行,其他的就算了。”赵旉一听是给老婆准备的,但是没之前那样抗拒了。
徐迩将自己准备的翡翠挂件拿了出来,将那个玉兔捣药的牌子单独放在了赵欣欣的手里。
“小二叔叔,这是给我的吗?”
小姑娘看到自己也有礼物,还是非常可爱的小兔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吴若没想到徐迩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吓了一跳,连忙将东西还给徐迩,“小二,你这太破费了,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太贵重了。”
“没有嫂子你想得那么贵,这是我自己买的毛料开的,一块毛料才一千多块钱,开出来拳头大的翡翠,这才用了四分之一不到。”徐迩听到对方拒绝,连忙说起了来之前陈知北教的串词。
“这么一算,这块翡翠原料也就花了两百来块钱,雕刻打磨都是我自己的做的,人工费也省了。嫂子,两百来块的东西虽然说起来也不便宜,但是也不至于不收吧。”徐迩自己就跟吴若算了一笔账,虽然实际上这帐不是这么算的,但是徐迩这样说,到让不是很懂行的吴若信了七八分。
赵旉在旁边把两人的对话全都听了过去,对于徐迩拿出这么贵重的礼物,也很惊讶,但是想到对方的职业,也就有了了然,“那就收着吧,拿都拿来了。”
赵旉知道,要是现在不收,陈知北也能在后面找到方法送给他,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痛快点,拉拉扯扯的太不爷们。
“嫂子你看,赵哥都同意了,所以你就收下吧。”说着,徐迩就将手里的木盒子塞到了吴若的手里。
那里面还有两个坠子,是送给赵旉夫妻两个的。
吴若以为这盒子就是用来装那块翡翠牌子的,于是也没有打开,放在了一边,和女儿一起看那块玉兔捣药的牌子。
晚上,徐迩和陈知北睡在赵欣欣的房间里,而赵欣欣则和妈妈一起睡,至于赵旉,自然是去了派出所,那里有一个休息室,里面有张床,可以睡觉。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赵旉就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老家,一个坐落在神农架脚下的小山村,全村人几乎都在附近的一个野生蔬菜加工厂上班。
赵旉在老家,有一栋泥土房,虽然每年都会回来打理一下,但是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