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没有被废掉?
“公子,”纪玥此时开口了,“我与妹妹绝不泄露公子行踪,请放了我们罢。”
她已经看出这是个什么状况。
这个年轻男人肯定是遇到了追杀,藏身于此,他怕她们泄露行踪,引来杀手,所以才会把周嬷嬷打晕。因为怕周嬷嬷大喊大叫,她这样的块头也不好控制。
谢鸣珂眸光一动,匕首更贴近了些:“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公子要我如何证明?”纪玥睫毛微颤,柔唇发白,“我只是一个姑娘家,又带着妹妹,我实在不想惹祸上身,只要公子放了我们,我可以替公子遮掩血迹……”
谢鸣珂没想到她会提出交换条件。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颊看了看。
一个姑娘家遇到威胁,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倒是少见,他把匕首抵上了纪瑶的脖子,看着纪玥:“遮掩血迹容易,我身上的伤却难愈合,不如你替我包扎。”
他的血一直在流,已经撑不住了多久,怕是不能熬到……他需要有个人替他止血!
现在这两个姑娘不声不响,正是合适。
这样的要求,纪玥有点为难,毕竟她是姑娘家,给他包扎,肯定会有所接触,当然会有顾虑。
纪瑶听到这话,更是恼火,挑眉道:“这位公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谢鸣珂并不理会她,纪瑶在他手下不过是块鱼肉。
他匕首动一动,看着纪玥:“你再拖延时间,对你也不利,倘若你家人寻来,弄出声响,那些杀手可不会管你们是谁,到时便与我同归于尽。”
不想让姐姐做,纪瑶道:“我替你包扎……”
“不,瑶瑶。”纪玥阻止。
妹妹是个什么性子,她最了解,万一没轻没重的触怒这公子,也许会给她们带来灭顶之灾。
纪玥手指微微的捏紧:“公子,我愿意帮你,但是……”
她怕被人知道。
“你放心,”谢鸣珂承诺道,“此事我绝不会传扬出去,你做好了,我马上放你们走。”
到时,他不再流血,也能从白马寺离开。
“我荷包里有金疮药。”
纪玥听从,伸手去拿。
血从他衣袖侵染出来,好像一条蜿蜒的溪流,纪瑶看在眼里,敢怒不敢动。这谢鸣珂在他父亲谢知慎死后,灭了他谢家二房,导致谢老夫人吐血而亡。这种绝情之人,她们姐妹两个要是被他记恨上了,将来也不知会如何。
可能像只蚂蚁被踩死……
但被他胁迫,又实在觉得难忍,想到谢鸣珂后来变成残废,心里才舒服点,不过转念一想,倘若真如谢鸣珂所说,那追来的杀手,也许就是废了他的腿的。谢鸣珂前世也只是堪堪捡回一条小命,那她们跟他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纪瑶立刻舒服不起来了,只希望姐姐的动作能快点!
纪玥替谢鸣珂解下腰带,又拨开衣袖,只见他左手与肩膀上有三道伤口,皮肉翻卷,狰狞十分,血就是从中流出来的,深可见骨。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犹豫会儿,拿帕子沾了金疮药,往上抹去。
冰凉又刺痛的感觉,好似在心口中了一剑,谢鸣珂抑制不住的颤动了下,匕首扫过纪瑶的脖颈,她只当要被刺到,险些叫了声。抬起头看向谢鸣珂,想让他注意点,却见他如玉的脸颊竟浮现出了一抹红色。
而他的目光正落在姐姐身上。
纪瑶看过去,姐姐此时是太好看了点,不止因为她清丽的容色,也因为她动作的温柔。她周身放着光,她眉间藏着悲悯,好似春日阳光,高山顶的雪都能融化。
可是,这关谢鸣珂什么事情?
你红什么脸!
作者有话要说:谢鸣珂:呵呵,你想多了。
纪瑶:呵呵呵,谁红谁知道。
纪玥:??
好多人关心男主,先通知一下,明天会出来,就看你们会不会发现,哈哈,另外谢谢往昔的客船的投雷,“血蝶影”“旋转的小黄豆”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004章
只要下决心,纪玥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很快顺利地包扎好伤口。
就是为此里裙缺损了点,她稍许整理。
“公子,能放我们走了吗?”
她柔声问。
谢鸣珂的脸早已不红了,就是流了许多的血,直起身,竟是一阵头晕。身躯摇了摇,把手搭在了纪玥的肩膀上。
入手处温热圆润,他稍稍分神。
纪瑶怀疑他是故意占姐姐便宜,斥道:“你干什么?”
谢鸣珂低下头,只见纪玥的脸有些绯色,她气质原本清冷,此时竟显出一种别样的娇美,这让他想到了曾经在雪原顶上看到的红莲。
他松开手:“你们去留随意,但记住,不要泄露我的去向。”
纪玥道:“既然公子一诺千金,我也不会违背。”
谢鸣珂看她一眼,转身而去。
纪玥吁了口气,擦擦额上的汗。
姐姐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纪瑶才想起来,如果她不是因为重生,可能要吓得哭了,正是因为知道谢鸣珂的为人,哭泣绝不会让他心软。但姐姐又不是重生,却有如此的镇定,难怪她能成为与皇贵妃一争高下的宠妃。
纪瑶问:“姐姐,你刚才不怕吗?”
“怎会不怕?我里衣都湿透了,幸好你没有大喊大叫,不然怕是要遭厄运。瑶瑶,你做得很好。”她夸了妹妹一句,蹲下去叫周嬷嬷。
谁料周嬷嬷被打得太重了,竟是怎么也喊不醒。
没法子,纪玥只好去请僧人,周嬷嬷长得高大强壮,后来来了两个僧人把她抬着去了客房。
廖氏还在解签。
这是一支中签,乃仙鹤离笼之象。
解签人说,“宛如仙鹤出凡笼,脱得凡笼路路通。南北东西无阻隔,任君直上九霄宫。”
先凶后吉。
廖氏不太满意,她本来希望女儿求个上上签的,现在是中签,还是这等寓意,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她正心烦时,有个僧人寻来,告知周嬷嬷一事,她急忙跟着去了客房。
周嬷嬷还没有醒转,廖氏关上门,询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赏花吗,怎得周嬷嬷会晕倒?刚才那僧人还说什么,她后脖颈受伤,她怎么会伤到那里?”
“被砸伤的!”纪瑶眼睛一转,“我们好好走着呢,突然飞来一个东西砸在嬷嬷的脖子上。”
“什么?”
“好像是块石头。”
廖氏不太相信,这小女儿向来古灵精怪,她看向纪玥。
纪玥道:“是石头。”
这下廖氏不怀疑了。
周嬷嬷醒来,首先就是一声大叫:“哎哟,疼啊!我的脖子!”谢鸣珂是从她后面袭击的,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晓得疼。
“哎,嬷嬷,你被石头砸了,这几日好生休息下。”廖氏安抚,搀着她起来,“我们回去吧。”
“石头?”周嬷嬷惊讶,“哪来的石头。”
“许是哪个顽皮孩子丢的。”纪瑶道,“我看到一个小孩跑了出去,但是没追到。”
周嬷嬷极为生气,马上痛骂起那个孩子。
纪瑶听了嘴角翘了翘,就当骂谢鸣珂了,周嬷嬷多骂一会儿才好呢!
四个人走出寺庙去坐马车。
车夫一直在等着,见周嬷嬷脚步不稳的走出来,微微愣了愣。
“倒霉透顶,”周嬷嬷道,“今日许不是黄道吉日。”
廖氏心想,肯定不是,不然就不是中签了。
两个人都不太高兴。
马车徐徐而出。
为包扎,纪玥撕去了一些里裙,怕母亲看到,一直遮掩着,坐姿格外拘谨。纪瑶也怀着心事,倒是行得片刻,风中传来一阵马蹄声,踏踏作响,隐隐还有男人的声音。
纪瑶好奇,侧头往外看。
只见到三骑飞驰而过,当先一人背影挺拔,穿着深青色春袍,胯-下是匹乌黑的骏马,纪瑶愣了愣,随即又摇头。
怎么可能是他呢?定是看错了。
怀疑间,那三骑已绝尘而去。
到家之后,廖氏同纪彰说了签文一事。
纪彰道:“信这些作甚?不要管,”又告诉妻子一个好消息,“徐三老爷有意结亲,他儿子在顺天府做通判。”
“他?”廖氏皱皱眉头,“我好似记得长相普通。”
“男儿要什么长相,五官端正就行。我问过几位同僚,对徐家甚为推崇,徐家几代都出过能臣,算是簪缨世族了。就是徐三老爷长进不大,但我们家本来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你说是不?”
他们家是底子不行。
说来还高攀了,廖氏道:“看看也好,那之前我说得两位公子呢?”
“蒋家公子不错,如你所愿,一表人才,就是家世差了些。”
没有十全十美的,不过总算有两个人选了,廖氏颇为高兴,叫来女儿,儿子同来用膳。
纪廷元道:“有什么大喜事吗?”
“非得要大喜事呀?”廖氏怕大女儿害羞,没提,“一家人就该如此。廷元,你也别总是出去吃,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作甚?”